楚昼的声线有些不耐。他伸手去够李秋婉掌心攥得发烫的变声器，不慎擦过对方紧绷的手背。
那触感细腻得像蒙着层晨雾的薄瓷，凉意顺着指尖往腕骨里钻，只是这丝沁人的凉意在触及皮肤的刹那便消散了，倒像是错觉。
楚昼的指尖还残留着那抹转瞬即逝的触感，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这女生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敏感了。
“不知道怎么应付就把这东西给我，我来处理。”他的话刚落地，李秋婉的身体就猛地向后缩去，幅度大得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
她本就被韩舞那该死的秘药拖进十倍敏感的漩涡里，连通风口吹过的风都能让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此刻被异性指尖无意触碰，电流似的麻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变得又急又浅。
保健室的应急灯在她汗湿的脖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李秋婉攥着变声器的手指关节泛白，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颤音：
“别突然碰我！”领结状的变声器精准捕捉到她的声线，却将那点脆弱彻底剥离，转化成张颌主任标志性的、带着砂纸摩擦质感的低沉嗓音。声音撞在走廊的瓷砖上，弹回来时混着远处水管滴水的声响，显得格外诡异。
走廊另一头的昏暗中，韩舞正用指尖摩挲着自己裸露的小臂。细腻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像蜿蜒的溪流，她刚把沾着秘药的手帕塞进衣领内侧，那声“别用手”就顺着风飘了过来。她嘴角的弧度瞬间冷了下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印子，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
这位张颌主任，比情报里描述的还要不堪。韩舞脚下的高跟鞋鞋跟轻轻碾过地面，发出类似虫鸣的细碎声响。她原本以为单手护在胸口的姿态，足够勾起对方的贪欲，没想到这点程度在对方眼里竟如此不值一提。她忽然笑了笑，舌尖舔过下唇——这样也好，秘药的效力显然已经开始发酵，那股能勾动人生理本能的香气，正在“张颌”的体内疯狂扎根。
艾克斯顿学园的实验数据还藏在她宿舍的地板下，只要能稳住眼前这人，那些足以让她被判处死刑的秘密就能保住。韩舞缓缓抬起双手，交叉着抱在脑后，将纤细的腰肢彻底挺成一道紧绷的弧线。宽松的白大褂早就被她扔在楼梯间，此刻身上只剩几件贴身的黑色内衬，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将身体的曲线勾勒得如同水墨画里的留白，引人遐想。这个毫无保留的姿势，像是献祭，又藏着几分猎人诱捕猎物的挑衅。
楚昼被李秋婉的过激反应弄得愣了半秒，随即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李秋婉的体温正在攀升，隔着两层校服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不正常的热浪，像怀里揣了个刚从灶膛里掏出来的红薯。“谁要碰你？我只是要变声器！”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视线扫过李秋婉泛红的耳廓，又飞快地移开。
李秋婉的瞳孔已经蒙上了一层淡粉色的雾霭，视线落在楚昼脸上都有些发虚。她借着半公分的身高优势往前凑了凑，光洁的额头轻轻蹭过楚昼的下巴，试图汲取那点微薄的凉意。少女发丝间的馨香混着淡淡的汗味飘进鼻腔，下巴上传来的触感软乎乎的，楚昼的耳根瞬间就热得发烫。“少装模作样！”她的声音黏糊糊的，“你分明是用那封信威胁我来这儿，现在又想借着变声器占便宜！”
变声器像是故意捣乱，将后半句模糊的控诉，硬生生切割成“做下流的事”几个字，飘到韩舞耳朵里时，她正调整着姿势的身体猛地一顿，差点因为重心不稳栽倒在地。走廊的声控灯被这动静惊醒，亮了两秒又暗下去，将她脸上的错愕映得格外清晰。
她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仅存的布料，又想起刚才主动摆出的姿态，一股尖锐的屈辱感顺着脊椎往上窜，扎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样还不够下流？这位秘密搜查官的趣味，未免也太扭曲了。韩舞咬着后槽牙，牙龈都泛了酸，可转念一想，正是这种明显的弱点，才让她有可乘之机。如果张颌真是块油盐不进的硬骨头，发现她私藏魔物实验数据后，早就直接上报总部了，哪会单独把她约到这种三更半夜的地方。
韩舞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进心底最深处，突然侧过身体，双腿在地面上缓缓打开。膝盖处的肌肉因为过度拉伸发出轻微的酸痛声，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为了实验数据，这点代价根本不值一提。
白色的肌肤被黑色内衬勒出鲜明的痕迹，像初雪落在焦黑的木炭上，两条修长大腿之间的分界线在昏暗里透着惊心动魄的意味。即便她每天都花两个小时在宿舍练习柔韧性，这个标准的一字马还是让肌肉传来阵阵刺痛，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的凹陷处。
楚昼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分针已经快要追上时针，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随时可能响起。再耗下去，巡逻的保安就要提着电棍过来了，到时候三个人都得被请去教务处喝茶。他的耐心彻底告罄，看准李秋婉因为体温升高而分神的瞬间，手指像蓄势待发的灵蛇，猛地扣住变声器的边缘，稍一用力就抢了过来。
他的动作太快，带起的风拂过李秋婉汗湿的脸颊，让她下意识地嘤咛出声。这句模糊的气音经过变声器的放大拉长，变成了“让所有人都看到”，像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韩舞的心里。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韩舞齿尖咬得后槽牙发酸，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直线，原本刻意柔和的眼神瞬间冻成了冰碴。她站直身体，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内衬，指尖悄悄摸向大腿内侧的暗袋——那里藏着一枚特制的麻痹针，针尖淬着能让低级魔物都瘫软三个小时的药剂。
正面冲突从来不是她的强项，可被逼到这份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控制住张颌，逼他交出扣押的实验数据，就算暴露自己“对魔人”的身份也值得。韩舞深吸一口气，脚步沉稳地朝着保健室的门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蓬松的棉花上，却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重量。
楚昼刚把变声器的声线调到和张颌一模一样的频率，就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高跟鞋踩在铺了薄尘的地面上。他赶紧凑到窗户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韩舞几乎是半裸着身体，脸上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神情，正朝着走廊内侧的窗户移动。
那扇窗户正对着空旷的大操场，这个时间点连流浪猫都不会在附近徘徊。楚昼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对着变声器开口：“你要去哪儿？”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困惑，连自己都没发现，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不止一个度。
韩舞的脚步猛地顿住，高跟鞋的鞋跟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痕。她缓缓转过身，长发随着动作扫过肩头，露出脖颈上因屈辱而泛起的红痕。前菜终于结束了么？张颌主任。她在心里冷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腿内侧的麻痹针，接下来就是你最后的享受了。
等到你被我的秘药变成看到我的鞋尖都要摇尾巴的蠢狗，今天这些让我攥紧拳头的耻辱，我会加倍奉还。韩舞舔了舔下唇，将眼底的狠戾藏好，重新换上一副柔顺的表情，声音甜得发腻：“主任，那我要进去咯？”她说着，又往前挪了两步，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敲出规律的节奏。
楚昼皱着眉，看着窗外韩舞那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姿态，突然觉得这场闹剧该收场了。他清了清嗓子，用张颌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说道：“不是，你走吧，记得把衣服什么的都穿好别落下。”保健室的门没锁，他能清晰地听见门外韩舞倒吸冷气的声音。
“啊？”韩舞的声音里满是错愕，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秘药的副作用出现了幻听。她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认听觉没有问题。
“至于你的那件事，我会当做我从来没有发现过。”楚昼补充道，视线落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李秋婉身上，对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让这句话听起来更有分量，毕竟韩舞手里的实验数据要是曝光，整个学园都得掀起轩然大波。
韩舞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指缝里渗进了掌心的血珠都浑然不觉。内心中闪过好几种猜测，每种都让她觉得荒谬。这种承诺真的可信么？刚才隔着门，她都能感觉到“张颌”那毫不掩饰的注视，明明该是乐在其中的状态，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冷淡？
秘药的效力她再清楚不过，就算是体质特殊的对魔人，中招后也该是浑身燥热、难以自持的模样，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让她离开。韩舞的目光突然扫过走廊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距离她释放秘药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分钟。
就在这时，韩舞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意识到了张颌破解她秘药挥发的方式。之所以张颌主任会如此冷静地让她离开，恐怕是因为在来保健教室之前，就依靠某种独门方法让自己进入了【强制冷却时间】！
预判了她的预判，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空仓贤者状态，所以完美规避了秘药的催情效果。在无欲则刚的状态下玩弄她的情绪，欣赏她像小丑一样献丑，好可怕的男人。韩舞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张颌能坐稳秘密搜查官的位置，这份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愧是能单枪匹马捣毁三个魔物窝点的搜查官。韩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意识到今天她已经不可能在张颌身上拿到任何战果了。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她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白大褂，一件件穿上衣服，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明明是在穿衣服，却莫名有种丢盔卸甲的挫败感，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承认自己的失败。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保健室紧闭的门扉，那扇门后仿佛藏着一头蛰伏的猛兽，让她不敢再停留半秒。
韩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件事还没完。她咬着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张颌的承诺她还需要时间确认，毕竟这种老狐狸的话不能全信。在艾克斯顿学园的计划也才刚开始，她绝对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
但是下次，韩舞摸了摸大腿内侧的麻痹针，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别以为让她承受这样的屈辱还能全身而退，她会让张颌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保健教室中，楚昼趴在窗户上看了足足五分钟，直到确认韩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学园的围墙外，才松了一口气。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这才意识到，之前一直黏在他身边的李秋婉，已经好久没出声了。
楚昼的视线在保健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墙角的阴影里。李秋婉正蹲在那里，双手死死地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连他的目光扫过去都没察觉。
“韩舞老师已经走了，你要在那呆到什么时候啊？”楚昼走过去，踢了踢她脚边的凳子，“我现在先去把张颌主任摆放回原位，然后再处理那封信的事情。”他特意加重了“摆放回原位”几个字，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所谓的摆放回原位，当然不是把张颌送回他的办公室，而是指将被他打晕的张颌拖回楼梯口，然后伪造出主任深夜巡查时不慎摔晕的现场。这种戏码他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演过好几次，熟门熟路。
楚昼弯腰扛起昏迷的张颌，他的体重比想象中轻不少，大概是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缺乏运动的缘故。就在他拖着张颌主任离开保健室的一瞬间，蹲在角落的李秋婉猛地抬起了头。
虽然没有镜子，但李秋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像是贴在了烧红的铁板上，连耳根都在发烫。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自己的脸就赶紧缩了回去，温度高得吓人。中毒了！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海。
作为从小接受抗药物特训的对魔人，她对各种毒素都有极强的抵抗力，可这次竟然不知不觉就中了招，而且效果明显是那种奇奇怪怪的方面。李秋婉的视线扫过保健室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毒素的来源。
到底是谁下的手？是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黄毛楚昼？还是被打晕的张颌主任带的怪东西不小心砸碎扩散了？又或者是那个穿着暴露的韩舞医生？甚至……是晚饭时突然格外热情，给她多加了一条炸虾的食堂阿姨？
李秋婉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抛到脑后。那种事现在不重要，不管是谁干的，都太小看对魔人了。她撑着墙壁站起来，双腿还有些发软，体内的燥热感越来越强烈，像有一团火在烧。
作为天才对魔人，李秋婉从小就接受过特殊的排毒训练。中毒之后，她可以依靠【气】的运用，将体内的异质毒素压缩成液态，然后以汗液的形式一口气排出体外。这个方法高效且彻底，唯一的缺点就是排毒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行动力，只能任人摆布。
如果不尽快排毒，等一下楚昼回来，她肯定会因为身体的异样变得任人鱼肉。李秋婉的目光落在保健室的挂钟上，根据上次楚昼布置现场的速度推算，她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对于一般的对魔人来说，连毒素压缩的第一步都完不成。但李秋婉有着特殊的体质，她运用气排出毒素的速度，是普通对魔人的十倍。这点时间，足够了。
李秋婉不再犹豫，一个翻身就躺到了保健室的病床上，动作敏捷得像只猫。她伸手拉过床边的隔帘，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形成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隔帘的布料很厚实，能挡住外面的视线，却挡不住体内越来越强烈的燥热。
而当楚昼将张颌安置在楼梯口，还特意往他额头上抹了点番茄酱伪造伤口，忙完这一切回到保健室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一片寂静。“李秋婉？你不会已经走掉了吧，信件不要了吗？”他随口喊了一声，目光在教室里扫过。
第一眼，楚昼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挡住保健室病床的隔帘，那帘子正微微摇晃着，幅度不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更让他在意的是，病床还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声，像是承受着某种重量，每一下晃动都充满了引人遐想的意味。
本来楚昼还在琢磨，刚才拖张颌的时候好像撞到了门槛，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但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摇晃的隔帘吸引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几分。
楚昼不动声色地接近病床，脚步轻得像猫。越靠近，他就越能察觉到更多令人生疑的细节。首先是空气的湿度，明显比教室里其他地方高出不少，连他的皮肤都感觉到了一丝黏腻。
其次是气味，一种微妙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既有之前韩舞身上那种类似香水的甜腻气息，又混合着一种少女在激烈运动后会产生的、带着阳光味道的青春气息，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格外暧昧的味道。
“嗯……哈……”隔着厚厚的隔帘，传来李秋婉压抑着的、带着几分苦闷的声音，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小猫在撒娇，连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几度。
楚昼的嘴角抽了抽，一个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这是那个吧？这只能是在做那种事了啊？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虽然楚昼清楚地记得，在原作游戏【重读人生~从青梅竹马独自去了名校之后才开始努力学习？】里，女主角李秋婉的确有着“易堕落”的标签，可那也得有个过程吧？
他才走开几分钟，这家伙就自己开始“奖励”自己了？楚昼的额角突突直跳，想起原作里的剧情，更是一阵头大。原作中的确有“在保健教室中，第一次体验了奖励机制~”这种CG，可那是在黄毛的胁迫下才发生的，之后就是俗套的被拍下视频、越陷越深，最后连青梅竹马都收到了带子的狗血剧情。
现在倒好，他根本没按原作剧本走，既没有胁迫也没有诱导，李秋婉竟然自己主动触发了剧情？楚昼突然打了个寒颤，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上爬。这就是……命运的惯性么？
就算他拼尽全力想要避开那些糟糕的剧情，就算他刻意不触发CG条件，这种学霸还是会自己堕落，然后逼着他走上那条注定破灭的黄毛线？楚昼的大脑急速运转，他很清楚，如果在这里出了CG，他进入唯一好结局【黄毛毕业线】的成功率，会直接暴跌三成。
那种事绝对不允许！楚昼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遮挡的布帘，嘴里还喊着：“住手啊！李秋婉，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拉开帘子的一瞬间，一股带着温热气息的湿气扑面而来，差点让楚昼以为自己闯进了桑拿房。然而，预想中的香艳画面并没有出现。李秋婉正坐在床边穿鞋，粉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像刚洗过澡一样，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看上去稍微有点色气，却并不低俗。
“干嘛啊，那是什么眼神啊你？”李秋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忽然拉开少女的帘子，反正就是想看到那种画面吧，让你失望了还真是抱歉啊……哈……”她一边说一边喘气，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楚昼皱着眉，狐疑地打量着她，视线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泛红的脸颊上扫来扫去：“……你在这里干嘛？”他才不信李秋婉的鬼话，这满屋的湿气和暧昧的气息，怎么看都不正常。
“那还用问么，就是少女常做的那个，想要在私人空间思考一下人生规划而已。”李秋婉面不改色地胡扯，还特意挺了挺胸，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是体育生所以不懂吧(⊙▽⊙)。”
“思考人生规划能把头发思考湿了？”楚昼的目光扫过隔帘内侧，那里已经凝结了不少水珠，尤其是床尾那边的隔帘，水痕格外明显，“而且这里的水汽也太大了吧？”
“因为我思考人生的时候用脑过度，所以出汗了也很正常吧。”李秋婉眼神飘忽了一下，赶紧找了个借口，“至于这里的水汽，肯定是因为回南天的关系，你是外地人所以不懂吧(⊙▽⊙)。”她一边说一边往床边挪了挪，试图挡住楚昼的视线。
楚昼的视线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床边那堆被打包好的床单和被褥上。那是保健室的用品，被叠得整整齐齐，却能明显看出潮湿的痕迹，李秋婉的手还紧紧抓着打包带，看样子是想把这些东西带走。
“这是保健教室的东西吧？”楚昼指了指那堆床上用品，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李秋婉这是想毁尸灭迹。
“因为我躺在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床上用品很舒服，所以才会带走。”李秋婉梗着脖子说道，还特意举了个例子，“大人物去酒店都会做类似的事情，因为你是黄毛所以不懂吧(⊙▽⊙)。”
“人家那是花钱买同款，你这纯粹是盗窃吧！”楚昼被她气笑了，“而且你从刚才开始就在人身攻击吧？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啊！”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李秋婉的额头，这家伙的脑回路简直清奇。
李秋婉看到楚昼好像被自己蒙混过去了，悄悄松了口气。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才的排毒过程，简直是她对魔人职业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三分钟。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排除了毒素，她就要在迷乱状态下面对楚昼那个家伙，后果不堪设想。
下定决心排毒之后，李秋婉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翻上床，拉上隔帘的瞬间就开始解除身上的装备。她从小修行的对魔气功在体内飞速运转，将那些该死的异质毒素压缩成一颗颗微小的液珠，再通过汗腺排出体外。
全力以赴催动力量的那一刻，李秋婉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座正在喷发的蒸汽锅炉，体内的毒素被源源不断地排出，化作滚烫的汗液。强烈的蒸汽甚至把正面皱巴巴的隔帘都熨平了不少，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要熟了。
虽然提前脱光了衣服避免弄湿，但病床上的床单和被褥就顾不上了。强烈的蒸汽将它们彻底濡湿，上面还残留着毒素的痕迹，把这种东西留在这里实在太过羞耻，所以李秋婉才会急着把它们打包带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销毁。
现在的李秋婉，已经完全消除了之前那种奇怪香气的影响。除了因为排毒导致失水过多，有些口干舌燥之外，状态可以说是绝佳，就算楚昼现在想对她做什么，她也有信心应付。
楚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不知为何突然得意起来的李秋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种鬼话想骗谁啊？怎么看都是在做怪事吧？他之所以这么在意李秋婉有没有在这里进行自我奖励，是因为这件事对他的计划至关重要。
如果剧情已经不可避免地进入到【学霸堕落路线】，那么他之前所有规避破灭的计划，都要全盘重新定制。楚昼之所以把第一次行动的地点选在保健室，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的本意是把李秋婉带到剧情发生地之后，刻意不和她发生任何暧昧互动，这样一来就能人为地“跳过”CG事件，从而控制后续的剧情走向。可他万万没想到，李秋婉的主观能动性竟然这么强，他才离开三分钟，就能在保健室里人为制造出“水漫金山”的景象。
至于这家伙有没有说谎，楚昼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判断方法。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堆湿漉漉的被褥和挂满水珠的隔帘，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如果李秋婉真的在这里进行了自我奖励，而且激烈到这种程度，现在脸上又带着一副舒畅的表情，那就说明她获得了【满足】状态，这种情况下，他正好可以尝试发动自己的【黄毛职业专属技能·Lv1掠夺狂】。
反之，如果真像李秋婉说的那样，是因为思考人生大脑转速过快导致发热出汗，那只能说明她天赋异禀，楚昼也没必要再纠结，按照原计划把信件还给她就行了。
想到这里，楚昼不再犹豫，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李秋婉的脑门上。【掠夺狂】发动！
“干嘛啦！”李秋婉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打开了楚昼的手，脸上泛起红晕，“以为如此简陋的骚扰能得手吗！”她完全没注意到，楚昼在被她打开手的瞬间，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第一次发动失败了？楚昼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的操作有问题？他没有放弃，再次伸出手指，点在了李秋婉的脑门上。第二次，【掠夺狂】发动！
“我要生气咯！”李秋婉摇晃着脑袋躲开，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说起来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要怎样才肯把我的信还给我啊？”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试图避开楚昼的“骚扰”。
楚昼却不屈不挠，第三次将手指按在了李秋婉的脑门上。这一次，他特意集中精神，确保技能已经成功激活。
“好！反正你就是好这口吧？”李秋婉被他缠得没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把湿漉漉的刘海儿往两边拨开，闭上眼睛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就随便你点，点够了记得把信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