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没有回答，他从浴袍的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
借着客厅透出来的微光陆瑾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条极细的银链。
做工极其精致，每一节链扣都像是某种复杂的几何图形，在夜色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链子的中间，坠着一颗极小的切割完美的黑钻，像是一只窥视深渊的眼睛。
“这是什么？”陆瑾咽了口唾沫，本能地感觉不妙。
“礼物。”沈星澜取出链子，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微动，“本来打算在晚宴上送给你的，可惜被苏清颜那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他走到陆瑾身后，双手环过陆瑾的脖颈。
“别动。”低沉的命令在耳边炸响。
陆瑾僵住了，他感觉那条冰冷的银链贴上了自己温热的皮肤，顺着锁骨滑落，最终停留在喉结下方最脆弱的位置。
“之前送你的那条，上次你说不喜欢，趁我不注意把它扔了对吗？”
“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扣合声，锁上了。
陆瑾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链子很短，紧紧贴着他的脖子，那是标准的锁骨链长度，既不会勒得难受，又能时刻让他感受到它的存在，那颗黑钻正好垂在他两根锁骨中间的凹陷处，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怪我，上次是我太突然了，这是护身符，这条你可自己摘不下了。”
沈星澜的手顺着链子轻轻摩挲着陆瑾后颈那块敏感的皮肤，指腹粗糙的茧子刮过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
“护身符？”陆瑾的声音都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摸的。
“沈星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它还能辟邪不成？”
“聪明。”沈星澜从身后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嘴角的笑意森冷而愉悦。
“就是辟邪，戴着它，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靠近你了。”
“尤其是那些姓苏的，姓林的，还有网上那些不知死活的狂蜂浪蝶。”
他在陆瑾耳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那只耳朵瞬间充血变红：“这上面刻了我的名字缩写，以后谁要是敢多看你一眼，我就让他知道动了有主之物是什么下场。”
陆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变态！”
陆瑾骂道，试图去解开那个扣子。
但他摸索了半天，绝望地发现那个扣子是特制的，极其复杂，没有特殊的技巧根本解不开。
“给我解开！”
“嘘——”沈星澜一把抓住了他在脖子上乱抓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那动作虔诚得像是在亲吻圣物，但眼神却危险得像是要吃人。
“别闹。很配你。”
他转过陆瑾的身体强迫他面对自己。
夜风吹乱了陆瑾的银发，那张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上写满了羞愤和不甘，眼尾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在那条银链的衬托下有一种凌虐破碎的美感。
沈星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眼神瞬间暗沉。
“陆瑾。”他声音哑得厉害，“今晚你也看到了，舆论已经把你推到了我怀里。”
“既然大家都说你是我的‘金丝雀’……”他低下头，鼻尖蹭过陆瑾的鼻尖，呼吸滚烫。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坐实这个罪名？”
陆瑾瞳孔地震。
“你……你想干嘛？！”
他双手抵在沈星澜胸口，掌心下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沈星澜我警告你别乱来，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
沈星澜轻笑一声，他一把扣住陆瑾的腰，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让他的双脚离地，只能被迫攀附在自己身上。
“没关系。”
“喂！放我下来！我不……唔！”所有的抗议都被吞没在一个充满了惩罚意味的吻里。
这不是那种温柔的试探，而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沈星澜的舌尖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扫荡着每一寸领地，带着一股要把他连皮带骨吞下去的狠劲。
陆瑾的大脑瞬间死机，他的手无力地抓着沈星澜的浴袍领口，原本想要推开的动作，在缺氧和荷尔蒙的双重夹击下渐渐变成了抓紧。
那条冰冷的银链在两人滚烫的肌肤之间硌得生疼。
但这疼痛，却像是某种开关打开了他身体里那个名为“屈服”的阀门。
——
十分钟后。
陆瑾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被沈星澜抱回了卧室。
嘴唇红肿，眼神迷离，大衣早就滑落了一半，露出的肩膀上多了一个新鲜出炉的牙印，就在那条银链的旁边，像是一个更加鲜明的标记。
沈星澜把他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看着陆瑾那副被欺负狠了，眼角一边挂着泪珠一边还在无意识抽噎的可怜模样，沈星澜眼底的戾气终于消散了一些。
“睡吧。”他在陆瑾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手指轻轻勾了勾那条银链。
“只要你乖乖戴着它，我就不做更过分的事。”
“暂时。”陆瑾翻了个身，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背对着沈星澜。
他在被子里摸了摸脖子上的链子。
冰凉坚硬，无法忽视。
就像沈星澜这个男人一样，强行介入了他的人生，怎么甩都甩不掉。
“沈星澜……”陆瑾在被子里闷闷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下次再敢咬我……我就……我就……”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精神衰弱加上刚才那场激烈的“有氧运动”，终于让他撑不住睡过去了。
沈星澜坐在床边，借着床头灯昏黄的光静静地看了他很久，直到确认陆瑾真的睡熟了，他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酷无情，“是我。”
“那个叫Coco的，还有那个写黑通稿的工作室。”
沈星澜看着陆瑾露在被子外的一缕银发，眼神冰冷如刀。
“天亮之前我要他们的所有黑料。”
“既然他们喜欢扒人隐私，那就让他们自己也尝尝被人扒光的滋味。”
“另外……”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
“联系一下‘半刻’沙龙的老板，我要收购那家店。”
“既然他喜欢在那里喝咖啡，那以后那里就是他的私人休息室好了。”
挂断电话，沈星澜关掉床头灯，掀开被子躺在陆瑾身边，长臂一伸，将那个蚕蛹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
在这充满了陆瑾气息的黑暗中，沈星澜终于闭上了眼睛。
晚安陆瑾，做个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