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觉得我哥和嫂子很配啊……我就随手写写……”她委屈地瘪着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配你个头！”秦舒在那头气得跳脚，“现在！立刻！马上！把你那个破号给我删了，所有文章一张截图都不许留，听见没有？！
“呜……”沈玥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陆瑾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是一块地板砖。
“好了，秦舒。”沈星澜终于开口，从哭得梨花带雨的沈玥手里拿回手机，“她知道了，我会处理。”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秦舒的炮火瞬间转移，“沈星澜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玩玩可以，别当真，你再这么由着你妹妹胡闹，哪天炸了谁都救不了你。”
“嗯，我知道了。”沈星澜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沈星澜走到沈玥面前抽了张纸巾，粗鲁地在她脸上胡乱擦了擦。
“行了，别哭了，丑死了。”他没什么情绪地说，“听你秦舒姐的把号删了。”
“哥……”沈玥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可是……大家都很喜欢看啊……”
沈星澜看着她忽然笑了。
“没关系。”他伸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低沉而悦耳，“以后会有真的给她们看。”
沈玥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睛越睁越大。
陆瑾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什么真的？
沈星澜没再理会他那个已经开始自行脑补的妹妹，转过头看向还僵在原地的陆瑾，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水晶吊灯下格外好看。
他盯着陆瑾，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
“你看。”他慢条斯理地说：“民心所向。”
——
“哥……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沈玥通红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比刚才嗑CP时还要亮一万倍的光芒。
沈星澜没说话，只是把目光从陆瑾那张已经快要裂开的脸上移开，落回到自己妹妹身上，唇角的弧度愈发恶劣。
他拍了拍沈玥的脑袋，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给了她一个肯定的暗示。
沈玥“哇”的一声不哭了，直接原地起跳：“哥！你是我唯一的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嗑的CP天下第一真！啊啊啊啊啊我要去更新，我要告诉全世界这个好消息。”
“不许去。”沈星澜毫不费力地把她从身上撕下来，“听你秦舒姐的，把号删了。”
“为什么啊！”沈玥不服。
“因为……”沈星澜拖长了语调，精准地落在了陆瑾身上，“……时候未到。”
这一晚，陆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他像个游魂，飘进卧室，飘上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成一个春卷。
毁灭吧。
第二天陆瑾是顶着两个堪比国宝的黑眼圈出现在片场的，他一晚上都没睡着，脑子里全是沈星澜那张带笑的脸和沈玥的“嫂子”。
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是精神分裂了，而是精神粉碎性骨折。
“瑾姐姐，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差哦。”安琪那个小丫头片子端着一杯热豆浆凑了过来，满脸担忧。
“没事。”陆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被鬼压床了。”
“啊？！”安琪吓得小脸一白，“那要不要找大师看看？”
“不用。”陆瑾面无表情地接过豆浆，“鬼已经被我反杀了。”
昨晚要不是他仅存的理智拦着，他高低得冲进沈星澜的房间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陆助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瑾回头，只见江亦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墨绿色旗袍，抱着手臂，正用一种挑剔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她的视线在陆瑾那憔悴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的笑。
“今天的戏很重要，有大量的威亚镜头。”江亦童用指甲敲了敲自己抱着的胳膊，语气不容置喙，“星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检查设备的时候仔细点，别出了什么岔子，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你丢人。”
陆瑾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星澜的专属化妆师小桃就一路小跑了过来：“陆助理，沈哥叫你过去一趟。”
陆瑾点点头，转身走向「星尘1号」化妆车，车门一开，一股暖气夹杂着熟悉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
沈星澜已经换好了戏里的长衫马褂，正坐在化妆镜前，手里拿着剧本，金丝边眼镜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神情专注。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视线落在陆瑾脸上。
“没睡好？”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瑾不想理他。
“过来。”沈星澜朝他招了招手。
陆瑾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沈星澜放下剧本，忽然伸手，温热的指腹轻轻碰了碰他的下眼睑，陆瑾浑身一僵，像被电了一下猛地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他炸毛了。
“黑眼圈这么重，粉都盖不住。”沈星澜收回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遮瑕膏，递给一旁的小桃，“给她补补。”
小桃立刻心领神会，姨母笑都快咧到耳根了，拉着陆瑾坐下开始进行“爱的补妆”。
陆瑾僵着身体，任由小桃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感觉自己像个马上要送去配种的布偶猫。
而沈星澜，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种欣赏的意味。
又来了。
这种被他当成私有物一样审视的感觉。
陆瑾闭上眼，在心里默念：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好了沈哥！”小桃的声音拯救了他。
陆瑾睁开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依旧面色清冷，但眼下的青黑确实被遮盖得七七八八，那双丹凤眼因为一晚上的煎熬，眼尾泛着红。
“嗯。”沈星澜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去片场。”
——
今天的重头戏，是在「旧梦渡」影视基地搭建的一处仿古宅院里拍。
剧情是男主角为了救被困在着火阁楼里的女主角，需要吊着威亚，从院墙外飞身而入，破窗救人。
场面大，难度高，危险系数也高。
整个剧组都严阵以待。
动作副指导袁琪，正带着她的武行团队，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威亚的滑轮、钢索和固定点。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工字背心和迷彩工装裤，高马尾甩来甩去，嘴里叼着根牙签，正冲着一个年轻的场务爆粗口：“这螺丝是拿来当摆设的吗？！没拧紧想让沈老师上天啊？！滚一边去！”
那场务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地跑了。
袁琪骂完人，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陆瑾身上。
“喂。”她用下巴点了点陆瑾，“你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