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焕这时候才清楚地知道什么叫有苦说不出。
顾城雪就像发了疯一样，摁住他的手腕。
他只能任由顾城雪摆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期望姜玥明白自己真的不是特地让人叫她过来看自己是怎么被强吻的。
凌焕能感觉到，姜玥的脸虽被莫烟纱遮住，但她射出的视线是那么扎人，令人不寒而栗，就像是身处在黑暗的森林里一样。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总能感觉到一股锐利的视线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看得他心中发毛。
姜玥的愤怒可想而知。
自己之前还对她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
现在自己……
哎。
如今，姜玥已经缓缓抬起了她的腿。
凌焕闭上双眼，准备等待着这一脚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痛楚？
他已经认命了。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凌焕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痛的来临。
一阵凌厉到足以刮伤脸颊的风忽然袭来，却没等来剧痛！
顿时，凌焕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束缚感荡然无存。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顾城雪的身体已经镶嵌在墙面上，正随着墙皮剥落不断晃动。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片墙面都染上了一抹猩红，剥落的墙灰也算是给她做了一套简陋的新衣，盖在身上，当场昏迷过去。
凌焕猛地爬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姜玥。
他本以为自己要承受这一切，但却没有。
但没有太多时间给他发懵，因为他要解释。
“先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话刚说到一半，姜玥便抢过了话头：“是那女人强迫你，对吧？想必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的你，想免受皮肉之苦，对吧？
毕竟我家少爷又不是什么下流胚子，看到什么女人都想要，对吧？”
一声声反问，既是对凌焕的信任，也是一种警告。
好在凌焕没有辜负这份信任，毕竟他真的是被强迫的。
只见凌焕如小鸡啄米般快速点头：“是那个坏女人扑上来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愧是先生，先生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破了真相，不愧是我心目中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崇拜的先生。”
“那是自然”说到这里，姜玥还有些小得意。
“你炼气二层……”说到这里，姜玥忽然停顿，瞳孔微微颤动，因为她感觉得到凌焕现在的修为，竟然拔高到了四层。
怎么回事？
在这灵气如此稀薄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在短短时间内连续突破到炼气四层？
但姜玥表面波澜不惊，继续淡淡说道：“哦，已经进步到四层了，还算可以。
但都一样，这个女流氓炼气八层，我又没教过你如何使用灵气，你被她压在身上，反抗不了是理所当然的事。”
说到这里，姜玥再次停顿，语气之中明显听得懂了一丝明显的悔恨。
就和凌焕以前后悔手游氪金发出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少爷，你问出什么了？问出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把她给杀了？”
最后，姜玥的口中多了一丝急切。
头一次，凌焕头一次听见温文尔雅的姜玥会说出这么冷酷的话，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回答道：“暂时不行。”
不料，姜玥直接抢话：“不行？看上她了？被她一吻迷住了？”
“不不不不不不，哪里的话，先生！我又不是那种见到美色就走不动道的人！
只是她现在身份不明朗，我也不清楚她的目的。
此妖女之前有跟我说过，来青木城是为了找什么，但学生涉世未深，不懂得外面世界的弯弯绕绕和各种道道，所以才想请先生过来帮我辨别真假！”
凌焕立刻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一股怒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即便他不会用气味来分辨周围人的情绪这种技能，但他读得懂空气，想来自己被强吻这件事好像挺让姜玥生气的。
“那你先细细说来，你的遭遇吧。”
林浩事无巨细地将自己遭遇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分毫不差，其中包括自己中毒却迅速适应了毒素，反而提升灵气的这一过程，也详细说了出来，以及顾城雪之后说的所有话，都一一讲给姜玥听。
姜玥听完，第一反应却是有些兴奋，但之后还是被谨慎取代，关切地问道：“真的？你的伤都好了？那你后续给这个女人解毒的时候，当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凌焕摇摇头，非常肯定：“我的确吸收了顾城雪身上的毒，而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但姜玥还是不信，叫凌焕张嘴吐舌头，隔空看了好久，确定没事以后，才稍微松了口气，心中浅浅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却并没有说。
只是对着凌焕道：“没事就好。至于你口中关于那个女人所说的，我也没办法确认，但有一点你做得很好——看破了她的谎言。”
“虽然说天下灵气稀薄，的确是因为灵气被人为地聚集在某些地方，但绝对不会是为了断绝元婴。
否则这么多年来，不可能多出七名元婴。
毕竟，独揽大权、傲视天下惯了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跟他平起平坐？
如今出不了新的元婴，无非就是因为灵气衰退，即便是聚集起来的灵气，也大不如前。
修仙界的衰退，的确是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况且，真要说灵气聚集的话，倒不如说是偷。”
“偷？”凌焕不明白姜玥的意思。
姜玥指了指天花板，凌焕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了外边的天空。
“灵气被截断了。”姜玥淡淡说道。
凌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玥，努力整理这句话的意思，随后说道：“先生的意思是……灵气其实并不是被人刻意聚拢在某处，而是拼了命的将灵气集中在某些地区，避免灵气太过于分散？”
“聪明。”姜玥发出轻笑，“不愧是我的学生，一点就通。
没错，如今的修仙界灵气稀薄，并不是因为灵气衰退，而是灵气被某个巨大的法阵截断。
千年来，修仙界一直都在致力于将灵气的封印打破，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以元婴之力硬撼那道封印，是做不到的。所
以那帮元婴卯足了劲，就是想要突破元婴，一举打破那封印。
元婴有万载寿元，可眼见灵气稀薄，他们获取灵气的效率大大降低了。
如今不过五千年，各门各派如今都在尝试突破化神。
至于突破，如今只剩下一个法子。
硬抗一百道雷劫，从雷劫中不断汲取雷之本源，淬炼自身，利用天道本源，突破元婴。
当然，此事风险过大，稍有不慎就会陨落。
所以，底蕴雄厚的门派都打算用无数法宝或者阵法硬抗雷劫。
而底蕴不足，且动了歪心思的，就像这个妖女说的那样，用肉身硬抗雷劫，元婴汲取本源，然后舍弃肉身，夺舍新的身体。
但能契合元婴的身体万里挑一。所以你想得很对，若是这个女人真的是被当作要夺舍的肉身，她不可能一个人出来。
少爷真的很聪明呢。”
凌焕被夸奖，嘿嘿一笑，但也不忘说道：“那是先生教得好。”
“你呀，倒是会说话。不过现在，先让我亲自审一审她吧。”
“好！”凌焕向外走去。
“你去哪？”姜玥问道。
“我叫九哥去打一盆冷水，把她浇醒。”凌焕挠了挠头，向外走去，就想喊九哥。
“不用这么麻烦，我叫他去歇息了。他肋骨断裂三根，需要静养。”
“这样，难怪没看到他跟来……那怎么叫醒他？”
姜玥没说话，只是从袖口中拿出三枚银针，袖袍一甩，三枚银针飞出，立刻扎在顾城雪的背后！
紧接着，昏迷中的顾城雪顿时惊醒！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剧烈的颤抖着，同时口中爆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仅口吐白沫，甚至失禁，一股骚味瞬间充斥整间柴房。
狠！
凌焕对姜玥那是更加欣赏了，甚至更喜欢了。对外霸道对内温柔的先生，谁不喜欢咧？
但是……凌焕也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一件事。
自己家的先生，除了温柔……有时候还是有点腹黑的。
讨厌吗？但凌焕觉得这种小反差还挺不错的，至少……只要这个腹黑不针对自己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