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怎么了？”察觉到雷蒙德呆滞的眼神突然灵动起来，一直担心着希贝儿紧张地询问。
“没事，这尸体没死透，已经化成了恶灵，想来抢占我的身体，现在已经被我消灭了。”雷蒙德一脸正经地回答。
“恶灵？”希贝儿其实是无神——等等，也不是，但是至少是那种“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她不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鬼这东西，只当是那些话剧小说杜撰的罢了。
说起来这也是这个世界大部分魔法师的态度。
宗教氛围并不浓厚，要是大家都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是可惜，作为能用出超凡魔法的人，尤其是那些贵族出生的魔法师，大都秉持有神明存在，但是神明在创造人界后就远离人界，不再干涉人界，无论人界发什么了什么……人界是由人类自己（魔法师）主宰。
至于恶灵存在……根本没人见过好吧，普通人可能信，但是自己就做到装神弄鬼的魔法师可不信，最多不过是一位比自己强大的“魔法师”罢了。
“开玩笑，我只是在想事。”
“真的吗？”
“真的。”雷蒙德转移了话题。“而且这个小女孩——死得好惨啊，好像就是那个镇长委托我们寻找的女孩呢。”
“嗯。”希贝儿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看着眼前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总感觉像是盯着自己，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充斥在自己的大脑里。“那个，要不我们还是走了吧。”
‘话说很痛是吧。’雷蒙德对雪莱问道。
‘肯定很痛啊！’呆在灵魂空间里的雪莱被限制无法行动，还处于恐慌状态的她听见响起的声音，立马回想起了自己生前的记忆——
那股剧烈的充斥着的疼痛，想想现在的灵魂都感觉到了幻痛，不过这其实都是其次的，死前那股绝望感才是最令雪莱所惧怕的。
她可是凭借强烈的意识硬生生坚持了到了第三天天黑，甚至还第一次尝试就能做到用魔力延缓出血，硬生生对抗了三天的疼痛和绝望，只求虚无缥缈的人能够来找到她，但是最终还是意识消散。
更令人绝望的是——第四天天一亮，居然就有人来了。
早知道该多坚持一晚上的——但是雪莱也明白，能坚持三天都是奇迹了。
‘需要我帮你把你的遗体火化吗？’雷蒙德心中默默地还开了个玩笑。‘看起来还是热乎的呢，刚死没多久的样子，好像还能趁热用一用呢。’
‘……’雪莱很想吐槽和谩骂，但是想到了鉴定之眼的结果，默默地忽视了雷蒙德的后半句话。‘那个，陛下，你看看鄙人的身体还有没有救。’
满是期待。
事实上还真能拯救，雷蒙德默默估算了一下，结合自己重塑肉身的消耗——让这具尸体重现活性的消耗至少能少一半以上。
但是代价是自己本来不多的信仰之力再次腰斩。
‘活不了，没救了。’
————
最终还是火化了。
而且既然找到了目标。
雷蒙德又继续背着希贝儿在迷失之森里游荡搜刮了点魔法材料后才往外离开。
“收获满满啊。”太阳都已经在头顶了，雷蒙德才终于见到了一条明显被马车轮子压过的小路。“已经到了森林边缘了呢。”
还有长长的拖家带口的平民队伍在路上缓慢行走。
队伍毫无秩序，时而稀疏时而聚集，不过最主要的是队伍很长，呆滞绝望的负面情绪充斥于其中，大部分都是本该充满活力的青壮年，只有一些报团行走的队伍里面才能见到一些妇女孩童。
一看就是逃难的平民。
雷蒙德当初领军入侵他国的时候就经常见到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他私底下遇见，只会忽视他们，要是心情好说不定还能护送他们一截。但是要是带着军队碰见了，直接把他们抓起来给他修奇观。
一看就是爆发了战争，结合希贝儿的话语，大抵就是游牧入侵——
但是据雷蒙德推算这个世界草原游牧民族应该很难占据上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的人口差距所带来的魔法师数量的差距。
雷蒙德千年前所了解的再往上几百年的历史中，农耕文明边缘的一个小王国就能压着整个草原打。
当然，也说不准现在是不是情况会反转，毕竟雷蒙德死的时候大概才算是刚刚步入封建社会、铁器开始兴起的时代。
“你站稳。”雷蒙德站在粗壮的树枝上，把希贝儿放在旁边，让她能够触摸到树干，也能扶住自己。
借助茂密的枝叶——雷蒙德观察着这支队伍。
还没有明显有秩序的队伍出现。雷蒙德在等待的是逃难的贵族——这种有私军，家仆的，能够带着食物和财产出行的，有马车才是他的目标。
又没有导航，跟着贵族去往他们所要前往的城市才是正确的选择，路上还能蹭一蹭。
至于那些贵族接不接受，雷蒙德准备先礼后兵，看看希贝儿的面子大不大，要是不大的话他就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了——不过雷蒙德判断大概是会接受的。
毕竟他和希贝儿这外貌，这稚嫩白皙的肌肤，哪家平民小孩能这样？
同为贵族姥爷，互相帮助相当正常……
“你在担心他们？”希贝儿抿着嘴唇明显失落的情绪被雷蒙德看见了。
“嗯。”希贝儿此时对于入侵者的厌恨达到了顶点。
“放心，区区入侵者罢了，等你我长大了，带领军队再打过去就行了。”雷蒙德安慰道。
‘陛下威严神武啊！就该狠狠教训入侵者！’没有理会脑海中的话，雷蒙德认为这一路上一直唧唧个不停的雪莱的活泼有些吵闹。
但是她几乎全是恭维之意的话又让雷蒙德舍不得切断和她的联系。
“嗯。”希贝儿点了点头，也没有回话，只是心中学习魔法的动力更加强劲了，然后默默地继续回忆魔力流动的路线。
肚子饿了啊。
要不是不会做饭，雷蒙德高低得去打个猎。
不过也很快，目标就出现在了雷蒙德的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