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从尸体堆上站起身。
她拖着剑，剑尖在泥土上划出一道浅沟，翻身跳下泥土磊出处刑台，走向那群村民。
村民们在她靠近时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像受惊的鹌鹑。
白夜随手薅住一个靠得最近的村民。
那倒霉npc吓得浑身一哆嗦，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喂，你，”白夜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告诉我，周围有什么森林之类的地方吗？里头有什么常见的魔物？”
被抓住的村民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粗布衣服。
倒霉的npc以一生中最快的、最清晰的语速回答着。
“有…有！大人！村子后面，往北，有一片黑森林！平原那边，往东，是去镇上…不不，是平坦的荒地，没什么树。村子西边有条河，沿着河往上游走，能到一个湖泊。”
npc喘了口气，继续飞快地输出长难句。
“森林里…有…有地精，有时候会有狼群，还有…一种会钻地的虫子！平原上有些掘地鼠和偶尔游荡的野狗！湖那边…听说有水鬼，但没人敢去确认！都…都是不入阶的魔物！不过…不过森林深处，有一阶的魔兽，现在没人敢进去那么深！”
白夜松开了手。
那村民如蒙大赦，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被旁边的人勉强扶住。
森林深处有一阶魔兽？有点意思哦。
但现在，她需要的是大量的、不入流的对手，用来快速积累属性点。
她拖着铁剑，转身，朝着npc所说的平原方向走去，铁剑在泥土上拖行的声音沙沙作响。
战斗，爽！杀魔物，爽！加点，爽！
“等…等一下！”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颤抖，但努力维持着清晰。
白夜停下脚步，回过头。
是那个黑发的少女。
少女翻下处刑台，站在不远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破旧衣物的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白夜，那双很大的蓝色眼睛里，恐惧依然存在，但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谢谢您…救了我。”少女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我叫莉娜，有什么…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
白夜没说话，拖着剑走了回去，绕着这个自称莉娜的少女慢慢走了一圈，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打量着。
少女的身体因为她的注视而微微绷紧，低着头，脖颈曲线脆弱。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发现，这妹子长的确实挺好看的诶。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精致，黑色的长发虽然有些凌乱，但像绸缎一样。
身材嘛，藏在刚从野生村民身上拾取的同款破麻布衣服下面，但也能看出些青涩的曲线。
白夜在她面前站定，红色的瞳孔直视着对方蓝色的眼睛。
“我问一下，”白夜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你成年了吗？”
莉娜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啊？成…成年了，去年春天刚过的成年礼。”
虽然不知道恩人问这个干什么，但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白夜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她说，“你要想报恩的话，那你晚上等我回来艹我吧。”
莉娜：？
村民：？
说完，她不再看莉娜瞬间僵住、血色迅速褪去又涌上、变得通红的脸，也不再理会她那双猛然睁大、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蓝色眼睛，以及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唇。
白夜干脆利落地转身，拖着那把铁剑，迈开步子，朝着平原的方向加速跑去。
身影很快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村庄边缘的土路尽头。
只剩下莉娜还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周围的村民也陷入了更深的沉默，看向莉娜的目光复杂难明。
———————————
平原的风带着草叶和尘土的气息，比村庄里要清爽一些，起码没有乱七八糟的怪味。
视野开阔，远处是起伏的土丘和稀疏的灌木。
白夜没跑出多远，就看到了目标。
几只长得像放大版土拨鼠、但皮毛粗糙、龇着黄色板牙的生物正在一片草地里刨食，粗短的尾巴不时甩动。
系统小姐友情提醒着，那是掘地鼠，村民提到的平原常见不入阶魔物。
它们发现了白夜，立刻发出“吱吱”的尖锐叫声，放下爪子里抓着的草根，四肢着地，露出牙齿，做出威胁的姿态。
“来了。”白夜在心里对系统说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
她不再拖着剑，而是双手握住了剑柄，迎着那几只冲过来的掘地鼠，迈步前冲。
第一只掘地鼠跃起，扑向她的面门，白夜侧身，手中铁剑横斩过去。
还有切水果环节哦。
“噗嗤！”
剑刃砍入肉体的沉闷声响，掘地鼠被从中几乎斩成两段，鲜血和内脏泼洒出来，溅在枯黄的草叶上，尸体近乎被拍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属性点+0.1
系统提示在她耳边一闪而过。
另外两只掘地鼠从左右两侧同时扑来。
白夜脚步一错，身体矮下，铁剑划出一个半圆，剑锋掠过左边掘地鼠的脖颈，带出一蓬血花，同时右脚踹出，精准地踢飞了右边的掘地鼠。
“吱——！”
被踹中的掘地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口鼻溢血，不动了。
左边那只被割喉的，也倒在地上，四肢徒劳地蹬踏。
属性点+0.1
属性点+0.1
属性点再次微薄地增加，评价是没有杀人给的多。
别看刚才砍了个帅，打完白夜也得老老实实弯腰挨个捡尸。
“我说系统啊，你不能远程自动收取战利品吗。”
“做不到呢亲爱的，只有你触碰到的东西可以收起来。”
“那我要压力你飞舞了。”
三具掘地鼠的尸体随着白夜的触碰凭空消失，被收入了系统的背包空间。
地上的血迹和挣扎的痕迹依旧，证明着刚才发生的短暂杀戮。
白夜站起身，提着还在滴血的铁剑，目光投向平原更深处。
那里，又有几只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黑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发出低沉的嚎叫。
是野狗。
“继续。”
白夜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红色瞳孔里闪烁着狩猎的光。
她主动冲向那些野狗，战斗再次爆发。
铁剑挥舞，带起风啸和血肉撕裂的声音，野狗比掘地鼠更敏捷，扑咬更凶狠，但在白夜绝对的力量面前，依旧不够看。
10点力量！小子！
她或用剑格挡，或用拳脚重击，每一次出手都追求最有效的杀伤，身上那件从村民身上拾取的粗糙外套和裤子，很快也沾上了大片血迹和尘土。
当然，不是白夜的。
属性点+0.1
属性点+0.1
属性点+0.1
…………
整个下午，白夜都在平原上扫荡。
掘地鼠，野狗，还有一些试图从地底钻出来袭击她的、像放大版蜈蚣一样的“钻地虫”。
白夜不挑对手，见一个砍一个，尸体则统统收入系统背包。
属性点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着，虽然每个只爆0.1点数，但起码积少成多。
攒满1点，白夜就先给生命值点上了。
1血还是太风中残烛了，找刺激也不带拿自己当**整的。
当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昏黄，平原上的魔物似乎也被她杀得胆寒，不敢再轻易靠近时，白夜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脸上也溅了些许血点，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bro堂堂正正的能说，bro的每一点强度全是努力与汗水换来的。
系统，加点！
白夜甩了甩剑身上的血污，拖着铁剑，转身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虽然可以直接塞进背包的，但白夜觉得这样拖着剑回去会很帅的诶。
回到村庄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村子里点起了几处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村民们依旧不安的脸。
他们看到白夜回来，尤其是看到她扛着的染血铁剑和身上带着的杀气，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莉娜站在一间看起来稍微完整些的土坯房门口，看到白夜，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绞住了衣角。
白夜没理会一群野生npc，径直走到村庄中央的空地上，紧挨着处刑台。
“哗啦啦——”
一堆魔物的尸体凭空出现，堆成了一座小山。掘地鼠、野狗、钻地虫……形态各异，血液和体液浸湿了土地，浓烈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村民们被这突然出现的尸堆吓了一跳，发出低低的惊呼，纷纷后退。
“处理了。”白夜言简意赅地对离她最近的几个野生村民说道，“能吃就吃，能用就用。”
村民们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立马四散开来，找来工具，开始手忙脚乱地处理那堆魔物尸体。
劲爽罚站又心惊胆了一天，还能那么有干劲，看得出平时全是超级耐饿王了。
白夜走到水井边，打上来一桶水，铁剑随便靠在一旁，她胡乱冲洗了一下脸和手上的血污。
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让她因为持续战斗而有些发热的身体稍微冷却。
白夜转过身，目光落在还僵在房门口的莉娜身上。
莉娜接触到她的目光，身体颤了颤，蓝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翻涌，有恐惧，有挣扎，有认命，还有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好奇。
她看着白夜拖着铁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白夜走到她面前，停下。
她比莉娜矮一些（并非一些），需要微微（并非微微）抬头才能直视（并非直视）对方的眼睛。
但她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莉娜感觉自己才是更矮小的那个（哦这个是真的）。
白夜没说话，她抬起眼，红色的瞳孔在跳跃的篝火光晕中，像两簇幽暗的火焰，看着莉娜。
“你，”白夜开口，声音不高，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跟我进来。”
她说完，不再看莉娜的反应，率先转身，走进了那间土坯房。
房门没关，里面一片昏暗，只有门外篝火投入的、摇曳不定的光影。
莉娜站在门口，看着那扇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房门，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默默处理魔物尸体、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的村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夜晚微凉的空气进入肺腑，带着血腥和尘土的味道。
莉娜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
然后，她迈开脚步，跟了进去，身影消失在门内的黑暗中。
土坯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简陋。
泥土夯实的地面，墙壁粗糙，角落里有一张用木板和石板勉强搭成的床铺，上面铺着一堆干草，占据了不大的空间。
我嘞个野人窝。
只能说很符合异世界刻板印象。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阴湿气味，只有从门口和墙壁缝隙透进来的篝火光晕，驱散了一部分黑暗，投下晃动扭曲的影子。
白夜走进来，环顾一圈，似乎对这里的破败并不意外。
她走到那张简陋的床边，一直拖着的铁剑凭空消失，被她收进了系统背包。
白夜大大咧咧地在床沿坐下，木质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莉娜跟在她身后，脚步迟疑地迈过门槛，走进屋内。
她的身影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适应室内的昏暗。
篝火的光在她身后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房门没有关，外面村民低声交谈、处理魔物尸体的声音隐约可闻，更反衬出屋内的某种寂静。
莉娜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着坐在床沿的白夜，那双红色的瞳孔在昏暗中仿佛自带微光，正平静地回望着她。
莉娜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慢慢抬起了手，颤抖着，伸向自己胸前粗布衣服上那仅有的几颗简陋木扣。
她的指尖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