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吗？
艾莉娅擦拭着身体，心中却没有太大触动，作为一个孤儿，更是在白羊之灾后只能流落街头，她本因对这句话感触颇深。可意外的，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有了足够奢侈的东西。
“拉菲尔大人？”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拉菲尔转了转脑子，无果，想不出来对方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她只好老实答道：
“应该不会吧？”
她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词语。
“毕竟你已经长大了，我也不是什么偷窥狂，总得给你留点隐私嘛。”
拉菲尔甚至还开玩笑般地摊了摊双手，完全没注意到艾莉娅越发阴沉的脸色。
“不……”
“艾莉娅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活泼的身影跳了出来，蹦蹦跳跳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担心她会不会下一秒摔到地上。
“诺埃尔，和你说多少次了，别在走廊乱跑！”
“嘿嘿，对不起啦姐姐~”
“怎么了，这么着急？”
将心中的情绪压抑下来，艾莉娅温声道，她的眉眼并不是温和的下垂，而是略带凶狠的吊梢，可面对自己多年的伙伴，她还是压下自己的急躁，就像压下伤口处的一根刺，不让别人发现。
“什么来着？”
艾莉娅无语，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诺埃尔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总之是瓦里安主教找你，具体什么事我忘了。”
艾莉娅脸色一变。
莫非，昨晚的事被发现了？
似乎看出她心中的顾虑，拉菲尔安慰道：“放心啦，他不可能知道的，不然过来的就是审判骑士团了。”
“也是。”
艾莉娅对着诺埃尔点了点头。
“走吧。”
……
空洞的日轮雕像下，瓦里安主教闭着眼晴，背诵着圣典。
“……于是日神分出祂的光辉，化为十二位英雄……”
与大多数想象的白发老人样子不同，作为一位主教，他年轻得有些过分。翠绿的发丝充满生机，皮肤白净如婴儿，给人一种勃勃之感。
而在他身旁，还有两人侍立在侧。
一个胖子，一个丰腴女人，都穿着洁白的神官袍。
“大人，诺里森他被人杀死在图书馆，发现时血还没凉，凶手肯定没逃多远，甚至……”胖神官急切地大喊，“很可能就在教会里！”
瓦里安主教背诵圣典的声音仍未停下，连眼皮都未抬起，仿佛早已看透一切。他翠绿的发丝在透过彩色玻璃的光线下，泛着一种近乎非人的，过于鲜活的色泽。
艾莉娅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下意识放缓，但诺埃尔咋咋呼呼地跑了过去：“主教大人，我把艾莉娅姐姐带来了！”
诵读声戛然而止。
瓦里安睁开眼睛，目光掠过诺埃尔，落在艾莉娅身上，微微颔首。
“艾莉娅，”瓦里安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威严：“昨天你去哪里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胖神官和女神官齐齐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审视。
“我去帮助患病的教众了。”艾莉娅脸色不变。
“你去平民区了？”胖子不可思议地叫道：“难怪这么臭！你洗过澡没有，不会带什么病吧？”说着他退后两步，一脸嫌弃地捂住鼻子。
“你胡说什么，艾莉娅姐姐是最香的！”
“克里斯。”
诺埃尔与瓦里安同时出声。
胖神官被瓦里安一瞥，立马闭上嘴。
“那你去过中央的图书馆吗？”女神官开口道。
艾莉娅刚想说话，却又被对方制止，她不明白地看向对方，女神官掩嘴笑道：“等一下，我有个东西还没拿呢。”
那是一个天平，一侧放着模糊的人形，一侧放着一个中央空空的日轮。
“真言天平，你不认识吧？这可是能辨别谎言的道具。”
她笑着说，眼中却闪着不同于神官之名的狡诈。
“我再问一遍，你昨天去过图书馆吗？”
艾莉娅的心脏猛地一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她去过，她当然去过。
可……她肯定不能说。
“我……一直在平民区帮助教众。”艾莉娅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近乎异常，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天平上。那人形的一侧沉了下去。
女神官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息一声。
“看来，跟你没关系呢。”
瓦里安点了点头，对着艾莉娅说道：“不是我们怀疑你，只是昨天离开教会的人只有你一个，而诺里森他正好死在图书馆中。”
他翠绿的眼神如古井一般，歉意地看向艾莉娅。
“天平不会出错，但今天找你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个。”
瓦里安向前一步，那过于翠绿的发丝在彩色玻璃透下的光斑中，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你加入教会已有三年了吧？”他的声音中仿佛有一种宽慰人心的力量，听起来就好像是邻家哥哥：“我希望你加入下一次的清剿。”
还未等艾莉姐反应过来，诺埃尔这个嘴比脑快的人便兴奋地开口:“我！我也要去！”
“呵呵，可以。”
瓦里安笑了笑，当即答应。
“等一下！”艾莉娅呼吸一窒。清剿可不是过家家，而是走出城外，与恶魔真刀真枪的拼杀。“诺埃尔还小！她……”
“我不小！”
诺埃尔气鼓鼓地捶打着艾莉娅，手臂软绵绵的，当然没用半点力气。
“放心，清剿不一定是危险的。修女一般是负责后勤，不需要作战的。”
瓦里安安抚着艾莉娅。
“就这样吧。”
待两人走后，女神官仿佛摘下面具一样，倚靠着日神的雕像，尽情地展示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
似乎是没得到喜欢的玩具，她满脸不爽：“啧，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玩具。”
瓦里安对此熟视无睹。
“主教大人，把她送给我好不好嘛？”
背诵圣典的声音瞬间停下，瓦里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玛丽娜，管好你自己。”
玛丽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好吧，我知道那是你的猎物。”
胖神官听着两人的对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诺里森怎么办？”
“估计是被哪个混入城里的阿提拉或者恶魔杀掉了吧，亏他还偷偷藏下神具，以为能吓到我们？”女神官拔弄着头发，丝毫不在意：“结果死得跟条野狗一样，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又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北教区怎么办？”
“当然是给我啦。”玛丽娜贴上胖神官的身体，“克里斯大人~你不会跟我抢吧？”
“呵呵。”克里斯胖胖的脸上显出得意之色，感受着那柔软身躯的紧贴，只感觉思绪都快飞走：“好好，都给你，不过……”
玛丽娜翻了个白眼：“行，我们去找个地方吧。”
她的手顺着克里斯的身体向下游去，直到一个尽头。
“出去做。”
瓦里安头也不抬。
“主教大人，你要不要一起来？”
瓦里安斜视对方一眼。
“你太老。”
玛丽娜笑容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