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能走到这了吗？”
唐亚女看着屏幕上发来的这句话，指尖微微一顿。
窗外，她新公寓的夜景璀璨流光，映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将那行字衬得格外苍白无力。
他没有咆哮，没有质问，只是这样一句疲惫而了然的哀鸣。
这反而让她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酸胀。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利落地打字：“人都是会变的，邪恶疯狂甩香蕉大魔王。”她重复碎碎念似的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巩固某种信念。
“他们给你什么了？直接说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英雄协会只是给了我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们在利用你！唐亚女！”
“我们其实，不也是在互相利用吗？”唐亚女在手机上回复，“我是个魅魔，你利用我变形的能力潜入银行，然后用你的超级无敌伪装大香蕉掉包金条，最后再藏起来让他们找，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
“所以你早就决定了，只是今天才通知我？”
“我怕当面说，你会难过。”
“难道这样我就不会难过吗？”
唐亚女叹了口气，发去了一张她银行卡余额的照片。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衬得客厅里的沉默格外沉重。
“大魔王，其实我们都没错，只是……”她神情恍惚，“我想要的生活，怪人给不了。”
“难道你已经……我不敢想，为什么，你怎么能……”
那边纠结了一会儿，唐亚女看着手机屏幕上，“正在输入中”，明白他在下定决心说出那句话。
“你什么时候办的身份证。”
“我是被诅咒变成的怪人，我本来就有。”
“那又怎样！难道我们过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日子不好吗！”
“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唐亚女继续说，“我们已经老大不小了，早就是个成熟的怪人了，我为了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不对的。”
“是因为他们有钱，对吗？”
唐亚女闭上眼睛，拿起来前面贵重的酒杯。
“不只是钱，还有安全感，你走吧，大魔王，你得活着，或许这样，我的愧疚才能更少一点吧。”
“不，不不，不不不！”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屏幕上迸出一连串消息：
“不”
“不不”
“不不不！”
“大魔王，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可以瞬移的，距离很远，没有前后摇，而且特效也很帅，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你只是让我不断的变成别人，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
“可是，那太好玩了呀！”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手机那边的消息停止。
唐亚女忽然有些心疼起来。
“我们……该为生活考虑了不是吗？”
“可是亚女……”
“你快走吧，换个据点，离C市越远越好，最好出国，到非洲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去圈踢你们了。”
她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昂贵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暖不了四肢百骸弥漫开的寒意。
她以为自己会哭，却发现眼眶干涩得发疼。
原来决绝地斩断一段关系，先流干的不是眼泪，而是心底最后一点温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