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凌自然了解那人说话的习惯，这人打小就这样，说话总是不坦率。
早上练功时就喜欢喃喃的说什么衣服太薄，问她怎么，她也不说，云裳往她嘴里塞了块糖就不念叨了。
修士的衣服驱寒避暑，怎么可能会单薄，她只是想让云裳关心一下她。
现在她搁着念叨着天冷，又不用自己担心什么的……
是表达她的事不用自己管，让自己别凑过去添乱。
可自己来好像和江秋渔有关，她又不好直接开口赶人，就这么讲着让自己悟。
没悟出来就容易被打了。
“是江姑娘让我来的。”霜凌低着头没去看那人的表情，只是听到丝绸摩擦的丝丝声，似乎是沈芳与换了个姿势。
低着头，她只看到沈芳与放在地上的两只脚少了一只，留下一个湿哒哒的小脚印。
应该是盘起腿了。
怎么总是湿哒哒的……
霜凌注意到了她的袜子，很清新的纯色白棉布，很保暖，但不太适合她。
毕竟她修炼的功法会在体内产生业火，经常会燥热。
寒冬腊月的都是那身单衣，光着脚在天上飘来飘去。
这么怕热的家伙居然穿着这个。
？
莫不是云裳死后的冤魂附在她身上了。
“她让你来做什么？我不缺什么宝物，也不缺灵丹妙药，你这样的留下来做个打手我都觉得无用。”
沈芳与毫不留情的讲到，霜凌没敢撅嘴，只是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目光。
“江姑娘说一月的论道法会她有些压力，想修炼却因为琐事缠身没有时间……”
“所以她就让你帮她了？”沈芳与笑了两声，鄙夷的意味没有丝毫的掩饰。“她那么贪权的一个人会让你帮她？”
……
怎么你在她这风评更差了。
我还以为你只是贪钱来着。
霜凌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实里却是很尴尬的挠挠头，“瞒不过您，我把鬼雾山庄的产业分了半数给江姑娘，换得了这个机会，在您这谋个差事。”
沈芳与点点头。
这事才合理。
“那你有什么用？”沈芳与继续问道。
霜凌有些尴尬，想调整一下姿势，右脚踩到自己的袍子险些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好在袍子里的雾气及时凝成实质稳了一下。
这孩子嘴怎么这么毒了，以前说话没这么难听哎。
“帮您在论道法会上进一步被正道那些家伙认可。”
霜凌轻声讲到，沈芳与垂眉看了她一眼，哂笑两声。
“呵，本座要那些杂碎的认可做什么？留着看乐呵吗？”
萧北谡就挺逗乐的，但这群人都这样也就没意思了。
沈芳与不太认同，撇了霜凌一眼，便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昨晚未看完的那本书放在膝上，撩了下挡在眼前的碎发，顺到耳后。
看起来不太想听人继续讲了，但这是江秋渔收了钱带来的人，她也不好直接赶。
弄的太僵，以后江秋渔还怎么做生意，她那不顺，也是给自己添麻烦。
就让她自识没趣转头离开罢。
“她们不堪大用，但却是熟悉那天外秘境，留她们镇守秘境也能给您舍去麻烦，若是她们一个鱼死网破，勾结那天外的邪魔来对付您，虽然没什么用，可这也要耗去您不少时间。”
霜凌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若是没办法，她也只好再换身份另试一次了。
不过与她所料相同。
沈芳与思索一阵，点了点头。
“那便留你做这事，需要什么去和秋儿讲，没事别来烦我。”
声音落下，霜凌很识趣的点头道谢，转身离开了宗主殿。
沈芳与一个人坐在宝座上，外面的斜阳落在身上，这是霜凌没关门。
但昏黄的光显得她有些落寞。
其实她没必要答应的，让江秋渔去办，这事也能办的差不多。
毕竟按秋儿的性子，这人来了是好，事没成更好。
拿钱不办事肯定更合她的意。
可这事关乎于那个天外秘境。
以前一直是苏云裳在镇守的，她不希望那地方出问题，让这家伙去也就是为了多个人，多一层保险。
沈芳与手指敲了敲扶手，想着苏云裳第一次去镇守秘境的那一天。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春天的下午。
要是自己那时和她一起去的话，会不会我们现在不是这样的结果？
沈芳与穿上一双凉鞋，起身慢步向外走去。
忽然不想走的太快，她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东西。
……
走的很慢，到卧室门前时，外面的夕阳已经落下许久了。
推开门，屋里的烛光顺着门缝落在走廊里。
有人。
她这么早就来了？
沈芳与打开门，望着灯火的方向。
是桌上的一盏，其下是一顿还算不错的晚饭。
两盘青菜，糖醋鱼，剁椒鱼头，清蒸鲈鱼……
鱼好多，看起来她今晚找食材时问的是自己的那些猫化身。
“师尊，您……要先吃饭，还是先去做？”
少女的声音有些娇羞，含情脉脉的却藏不住语气里的紧张和慌乱，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正努力的献媚。
沈芳与愣了下。
“做什么？”
她抬头，看到那饭桌后面的苏云裳。
那摆着一个更衣的帘子，她正躲在帘子后面，只露出上半身的一点点。
白皙柔软的肩膀上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平日里那里总是盖着严谨的衣物，就和她小时一样，死板的很。
可现在那锁骨前只走下一根细绳，吊着一件沈芳与看不见，却觉得一定会很单薄的衣物。
虽然看不见整体，但那胸前柔软最上面的一些，却是轮廓清晰可见，正随着少女的紧张轻微的晃动着。
沈芳与看到这，忽然回过神往后退了几步。
她意识到自己看见什么了。
这丫头抽什么风了，色诱吗？
有人胁迫她了？江秋渔吗？还是谁？宋芷若？鬼雾山庄的那个家伙？
还是灵魂不全给这丫头整疯了？
……
“统子，江秋渔说让我穿的亲近人一些，让芳与她在心里给我留下个好印象，我听了，但这反应不对吧？”
苏云裳忽然觉得自己真有些慌不择路了，江秋渔想的东西肯定不对劲。
“我也觉得，可她送的衣服就是这些，你这个还是里面最体面的了。可能魔修就这传统？”
“你当时怎么不劝？”
“宿主，我说过我永远相信你的判断，你都判断了，我还劝什么？”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