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帮我烧点热水，我洗把脸，谢谢。”
在电气革命之前，人们缺少便利的热水供应和各式家用电器，但富贵人家通常都有便宜可靠的多功能碳基机器人能够帮忙操持家务。如今的陆芸虽然个人资产还微不可察，但她靠着协会的福利租下了这间小公寓后，却已然半只脚踏进了中产阶级的大门。
而作为中产阶级，住进大house后，她也需要有人帮忙打理房屋。
对此，陆芸选择向协会申请协调一个女仆——反正房子是协会的，租房子的租金是协会发的，用协会的女仆怎么了？
然后协会就把当初在禁闭室照顾她的女仆丢过来了。
“好的。我听说秘书长大人一会要来，您需要我为您准备些茶点吗？”
“呃……要，谢谢。”
没有小女仆提醒，陆芸差点忘记自己作为下级，在面对上级时应该遵守礼节……
话说回来，这个协会虽然说是皇家完全控股的，但魔法少女矫正课程中却完全不涉及宫廷礼仪……
能用地球礼仪忽悠过去吗？
陆芸心里很忐忑。
“陆芸在家吗？我进来了——”
诶？
剧本是这么写的吗？
门口的女人打扮相当随意，她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长发下是一身淡灰色的风衣，看不出款式，上面点缀着些许金线和宝石，里面穿着的却是一身标准的协会冬季制服。
就是陆芸和女仆小姐穿的黑白色类似女仆装的加棉制服。
“你好啊，陆芸小姐。你现在应该还有空吧？我是来找你问你在315号遗迹的见闻的。”
陆芸一时间都呆住了。
“怎么，你现在不方便吗？没关系，我可以等，在这里等到你方便为止——莉莉，有茶点吗，拿点过来，再给我找张报纸，我在这里坐一会。”
俨然是把陆芸家当自己家了。
“好好好好的！我现在很方便，您想问些什么？”
遭了，这种情况自己没排练过啊。
陆芸将双手攥成拳头，放到膝盖上，双膝并拢，局促不安地坐在了维娜蒂尔的正对面，屁股只坐半边，连莉莉给她端来的茶水都不敢喝一口。
“别那么紧张，我这人很好说话的，想必琉璃川心夏小姐没少在你面前说过我的坏话，从她的描述里你应该就能察觉得到我的性格。我并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鬼。”
维娜蒂尔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这是多弗尔港的红茶吧？第二等的茶叶，不贵，但也不错。”
“怎么样，协会开的工资还够用吗？需不需要补贴？”
？
这是一个大领导该有的样子吗？
“够的够的，谢谢领导关心，领导辛苦了——”
“魔法少女们说话什么时候是这个调调了？”
维娜蒂尔转过头去问女仆。
“不知道啊，不过陆芸小姐也不是本地人，说不定是她老家那边的坏习惯没改过来也不一定。秘书长阁下，你要来点曲奇吗？不要我就拿去吃了。”
“留半盒在这里，我尝点。还有红茶里得再加半勺糖，半勺炼乳——陆芸，我之前就和你说了不用紧张，你看你……真的，就把我当成个来你家蹭饭的朋友就行，不用整天绷着个脸。”
“谢……谢谢您的体谅……”
其实陆芸看到莉莉在秘书长面前那随性的模样就已经信了七分了，她之所以还在维娜蒂尔面前装假正经，不过是地球上的三分形式主义习气尚在而已。
“呼——来，尝尝这杯茶，按我的口味调的，怎么样？”
维娜蒂尔手中的热茶已经变得温热，陆芸略显拘谨地站起身，接过红茶抿了一小口。炼乳的奶香很好地中和了红茶的酸涩，又不至于喧宾夺主，与砂糖的甜蜜共同构建出舒适的下午茶氛围。
确实不错。
“谢谢，很好喝。”
她轻轻点头，将茶杯放回茶几上，又将椅子朝前搬了一点，一屁股坐了上去，那股拘束感已然随着热茶下肚消散了不少。
维娜蒂尔笑了。
“好了，说说看吧，‘天主之矛’科考站那边发来电报说你认出了些‘天界人’常用的装备和部分标志符号，是这样吧？”
她眯起眼睛凑到陆芸面前，二人此时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秘书长阁下……”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是，或者不是？”
“是。”
“你是‘天界人’，对吧？”
“……不是。”
陆芸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而且她也的确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天界人。
“那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使用天界人的装备，还解释给欧文·佩里听？”
维娜蒂尔故意向陆芸压过来了些，逼得陆芸整个人向后倒去。
“……秘书长阁下，我必须声明一点，我不知道什么是‘天界人’。任务报告上没提过这个，也没人和我说过。”
“哦。”
维娜蒂尔摸摸鼻子，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但她的进攻势头依旧未变。
“学术上一般管驾驶天主之矛来到艾瑟兰迪的那些人叫天界人，而你是我们从天主之矛的水晶棺中唤醒的，理论上也算是天主之矛的船员。好了，现在你说说看，你和天主之矛，和那些打击巨龙的人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陆芸难以承受维娜蒂尔的威压，被迫将视线转移到曲奇盒子上。没想到这时维娜蒂尔居然主动回撤，她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还捏起一块曲奇送入口中，显得洒脱异常。
“这曲奇不错，酥脆香甜，是哈德森蛋糕店的招牌零食吧？品味不错，莉莉。”
“谢谢夸奖——”
“但我很怀疑陆小姐的工资和补贴能不能支撑这样的消费呐。”
这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陆芸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她重新坐直身体，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陆小姐，你觉得协会给你的福利好吗？每月的补贴够不够用？还有——”
“希洛恩尔·帕洛雷斯殿下给你们提供的这些条件，够不够收买你们的忠诚？”
“是或不是，回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