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奥莱特的身影在空间夹层中狼狈地闪烁、跌落,最终重重摔在一处隐蔽山洞的粗糙地面上。
喉头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她猛地咳出几口暗红色的血液,胸口被夜魇击中的地方依旧传来阵阵灼痛与深入灵魂的寒意。
“呃啊……”她蜷缩着身体,指甲深深抠进地面的岩石,留下几道带着暗影气息的抓痕。屈辱、愤怒,还有那份源自灵魂深处、因力量受挫而带来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急促地喘息着。颤抖的手伸向怀中,取出一本用某种不知名黑色皮革包裹、边缘已经磨损的厚厚笔记。
笔记的封面上,用古老的魔女文字书写着《阿斯勒尔秘典·残卷》,旁边还有她自己的标注——“灵魂织构与本源追溯”。
翻开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狂放而复杂的公式、魔法阵构图以及大量充满偏执与痛苦意味的注释。有些页面甚至还沾染着早已干涸的、颜色诡异的污渍。
她的指尖抚过那些字迹,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都是因为你……堇!”她咬牙切齿,声音因恨意而扭曲,“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当初趁着我不注意,偷偷割裂了我一部分灵魂本源,窃取了属于我的‘火种’……我怎么会变得如此残缺!如此无力!”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灵魂的不完整,如同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不仅让她承受着持续的痛苦,更严重阻碍了她对更高深魔法、尤其是对“规则”层面的理解和掌控。
她就像一台功率强大却线路破损的机器,空有潜力,却无法完全发挥。
“阿斯勒尔老师……”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与崇敬,目光痴迷地看着笔记上某个复杂无比的、仿佛能引动灵魂共鸣的魔法阵草图,“您看到了吗?您伟大的学识,您通往真理的魔法……都被那个叛徒,那个窃贼玷污、阻碍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迷茫,只剩下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但我不会放弃的!老师……我一定会让您的智慧重现人间!我会找到弥补灵魂、甚至超越极限的方法!届时……”她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而狂热的笑容,“我会亲手抓住那个叛徒,将她窃取的一切,连本带利地夺回来!将她施加于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
强烈的执念支撑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走到山洞深处,那里早已被她改造成一个简陋却充斥着危险气息的实验室。
各种闪烁着不祥光芒的魔法材料、浸泡在未知液体中的怪异器官、以及刻画在地面上、散发着血腥与腐败气味的复杂法阵,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
她无视了身体的创伤与灵魂传来的警告性刺痛,眼中只有对力量、对复仇、对“重现老师荣光”的极致渴望。
“灵魂补全计划,第七十三次尝试……开始!”
她将几块蕴含着狂暴能量的魔晶放置在法阵的关键节点,又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手腕,让蕴含着本源魔力的鲜血滴入阵眼。
随着晦涩拗口的咒文从她口中吟诵而出,整个实验室内的能量开始暴走,诡异的光芒在法阵中亮起,映照着她因痛苦和兴奋而扭曲的脸庞。
空气中弥漫开血肉焦糊与灵魂被强行撕扯的异样气息。
实验显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痛苦,但薇奥莱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只是死死地盯着法阵中心那团逐渐凝聚、极不稳定的暗影能量,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希望。
又一次,她将自己投入了这危险的、近乎自毁的疯狂实验之中。
为了力量,为了复仇,也为了那个她心目中至高无上的“阿斯勒尔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