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地回到教室,瘫坐在座位上,周身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与周围同学课间休息的轻松氛围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堇口袋里传来一阵细微的蠕动感。紧接着,那颗名为小黑的黑球,顶开她的口袋边缘,鬼鬼祟祟地探出了那对毛茸茸的猫耳朵和一双充满戏谑的(尽管它并没有明显的眼睛,但堇就是能感觉到)“视线”。
它显然是将刚才办公室里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噗——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只有堇能听见的、极其嚣张刺耳的狂笑声,直接在她脑海里炸开,“吉祥物?!随行吉祥物?!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亲爱的主人娘亲!您这待遇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跟着两位魔法少女大人一起去卖笑……啊不是,是进行‘美好宣传’?哈哈哈哈!您这魔女当得可真是别致!清新脱俗!”
小黑笑得在她口袋里直打滚,尾巴尖都快甩成螺旋桨了,那充满嘲讽意味的精神波动毫不留情地冲击着堇本就脆弱的神经。
“想想那场面!穿着傻乎乎的玩偶服,蹦蹦跳跳,跟在那两个被迫营业的笨蛋后面,被一群无知人类围观、拍照、摸头……哈哈哈!本大爷光是想象一下,就快要能量核心过载笑到宕机了!”
它越说越起劲,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在堇的羞耻心上。
本就因为噩耗而心情跌入谷底的堇,被小黑这顿毫无同情心、甚至落井下石的嘲讽彻底点燃了怒火!委屈、羞愤、无力感……种种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宣泄口!
“你——闭——嘴——!”堇猛地低吼一声,也顾不得周围还有同学,一把将口袋里那个笑得乱颤的黑球掏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
小黑似乎察觉到了不妙,笑声戛然而止,猫耳和尾巴“嗖”地一下缩了回去,试图装死:“等、等等!娘亲!亲娘!孩儿知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嗷——!!!”
它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堇已经面无表情地开始“处理”它了。她没有动用任何魔力,只是纯粹物理意义上的——捏!揉!搓!按!扯!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个号称“世界上最完美造物”的黑球当成了一团橡皮泥,在手里疯狂蹂躏。时而把它捏成扁片,时而搓成长条,时而又试图把它打个结……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脑浆子要被挤出来了!娘亲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您是最威武霸气的魔女!不是什么吉祥物!是我嘴贱!是我SB!我是二百五!嗷——轻点!外壳要裂了!能量要漏了!”
小黑在她脑海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和毫无底线的求饶,身体(球体)在堇的手中不断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叽咕”声。
一旁的林晚和夏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球大战”吓了一跳。看着堇脸上那混合着愤怒和某种……发泄般快意的表情,以及她手中那个被揉捏得惨叫连连、形状变幻莫测的黑球,两人都有些愣神。
堇足足“蹂躏”了小黑三五分钟,直到感觉胸中那口憋闷恶气消散了大半,手臂也有些发酸,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松开手,小黑“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猫耳和尾巴都耷拉着,球体表面似乎还残留着被用力捏过的指印,微微闪烁着代表“虚弱”的黯淡光芒,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手,感觉心情莫名舒畅了许多,仿佛淤堵的河道被强行疏通了一般。她甚至觉得,脸上都恢复了些许血色。
“哼!”她对着桌上那摊“球泥”冷哼一声,“看来揍你一顿,还挺解压的。”
林晚看着堇的表情从之前的死气沉沉变得……生动(虽然是因为愤怒)甚至带着点解气后的红润,又看了看桌上那个明显被“修理”得很惨的小黑,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立刻凑了过来,跃跃欲试地指着小黑:“小堇小堇!真的吗?揍它真的能解压?让我也试试!我也快被‘宣传委员’这个头衔憋屈死了!”
就连一直保持冷静的夏玥,在听到“解压”这个词时,冰蓝色的眼眸也微微动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桌上那摊毫无反抗之力的黑球,又想到即将到来的、有损她形象的宣传活动,以及可能因此减少的与堇相处时间……内心积压的烦躁似乎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出口。
她没有说话,但默默地向桌子这边挪近了一步,眼神落在小黑身上,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让球胆寒的审视。
瘫在桌上的小黑感受到三道(尤其是夏玥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球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微弱的、绝望的哀鸣:
“不……不要啊……你们不能这样……我还是个孩子……我只是一颗无辜的球啊……救命……虐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