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地洒在堇的脸上。
她难得地睡了一个深沉而安稳的好觉，醒来时，虽然身体依旧残留着大战后的疲惫感，但精神却格外饱满。
更重要的是，当她坐起身，习惯性地伸懒腰时，胸口那份陌生而实在的充盈感再次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天发生的一切，包括身体的变化，都不是梦。
一股混合着羞涩、新奇和跃跃欲试的情绪在她心中弥漫开来。她需要新的“装备”！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刚拿起手机，犹豫着是约露比，还是自己偷偷去时，林晚的消息就“叮咚”一声跳了出来：
【小堇～起床没？今天天气超好！姐姐带你去逛街买买买！庆祝你出院！顺便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阿玥那个工作狂被欧阳老师抓去开会了，没空！就我们俩！速回！】
堇看着屏幕上活力四射的文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和林晚一起去吗？虽然可能会被她调侃，但好像……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尴尬冷场。
她快速回复：【好呀！我刚想出门买东西呢！哪里集合？】
【老地方！商业街入口！半小时后见！迟到的人请吃冰淇淋！】林晚秒回。
……
半小时后，商业街入口，堇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宽松卫衣和短裤、亚麻色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东张西望的活泼身影。
“小堇！这里这里！”林晚也看到了她，用力挥手，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
她几步跑过来，很自然地挽住堇的胳膊，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堇脸上和身上打转，嘴里啧啧有声：“哟~气色不错嘛！看来昨天休息得挺好？有没有做什么……嘿嘿，长大的美梦啊？”
堇的脸瞬间就红了，她瞪了林晚一眼，试图抽回胳膊：“晚晚！你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啦？”林晚笑嘻嘻地抱得更紧，故意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只是说‘长大’而已嘛~某些人是不是自己心虚，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呀？嗯？” 她一边说，一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堇的胸前。
“林晚！”堇羞得耳朵尖都红了，抬手就要去捶她。
林晚敏捷地跳开，做了个鬼脸：“哈哈哈，恼羞成怒了吧！被我猜中了！走走走，今天姐姐我一定帮你挑几件‘符合你新形象’的好衣服！”
两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地朝着商业区里一家口碑不错的少女服饰店走去。
林晚时不时故意说些暧昧不明的话逗弄堇，惹得堇又羞又气，却也让她心情放松了不少。
阳光暖暖的，空气中飘着甜品店的香味，朋友的嬉笑打闹冲淡了连日来的阴霾，让堇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单纯的、属于这个年龄的快乐。
进了那家熟悉的服饰店，轻柔的音乐和暖黄的灯光让人心情舒缓。
导购是一位笑容和蔼、看起来经验丰富的阿姨，她显然认识经常光顾的林晚，笑着打招呼：“林同学来啦？今天带朋友一起？哎呀，小堇也来了啊，有段时间没见了呢。”
“王阿姨好！”林晚爽朗地应道，然后把有些局促的堇往前轻轻一推，“今天主要是帮我们家小堇选衣服！她呀，最近‘成长’得可快了，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啦！” 她特意在“成长”二字上加了重音，还对堇挤了挤眼睛。
堇的脸又是一热，但这次她努力挺直了背脊，微微吸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坦然”一些。
没错，她是来买合身衣服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甚至下意识地，将原本有些含胸的姿势调整得更挺拔了一些，试图让那新生的曲线显得……嗯，更“有存在感”一点。
这个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林晚的眼睛。她看着堇那副明明害羞却又强装镇定、甚至有点刻意“展示”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用手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王阿姨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堇身上，她带着职业性的温和打量，然后笑着点头：“也是啊，小姑娘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个样。来，这边有些新款，尺码也比较全，小堇，试试看喜不喜欢？”
她引着两人来到内衣区。
面对琳琅满目、款式各异的少女内衣，堇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掉了一半，眼神又开始飘忽。
林晚倒是大方，拿起几件在她看来适合堇的款式，颜色清新，设计简洁又不失可爱，塞到堇手里：“去试试！相信姐姐的眼光！”
堇红着脸，抱着那几件轻飘飘的布料，像是抱着什么烫手山芋，慢慢挪进了试衣间。
当她换上第一件，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时，那种陌生而真实的贴合感再次袭来。
镜中的少女，紫色的眼眸因为羞怯而水光潋滟，脸颊绯红，但微微起伏的胸口线条，确实已经告别了以往的平坦，有了清晰柔和的弧度。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那点小得意又悄悄冒了头。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试衣间的门，有些扭捏地走了出来。
林晚和王阿姨正在外面小声说着什么，闻声都看了过来。
“怎么样？”堇小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嗯……款式还行，尺码好像……”林晚摸着下巴，一副专业评审的模样，目光在堇身上扫视。
王阿姨则走上前，带着和蔼的笑容，温柔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肩带和背后的搭扣，动作熟练而自然。
“这里有点紧了吧？小姑娘，你确实长大了不少呢。”她语气里带着长辈看晚辈成长的欣慰，“以前你来的时候，还是小小一只，现在都成大姑娘了，真了不起。”
王阿姨的夸奖是真诚的，带着善意。
然而，那句“长大了不少”、“成大姑娘了”，以及那依旧如同对待需要关照的、正在发育期孩子的语气和笑容，却像一盆凉水，轻轻浇在了堇心头那点因为“变化”而燃起的小火苗上。
她预想中，或者说偷偷期待中的应该是，或许是更……嗯，更具“冲击力”或“认可感”的反应？
比如林晚夸张的惊呼“哇！小堇堇你居然！”，或者至少不是这种“孩子终于长高了一点”式的、充满包容性与鼓励性的夸奖。
为什么……还是被当成需要被夸奖“成长”的小姑娘啊？！
堇看着王阿姨慈祥的笑容，又看看旁边林晚那努力憋笑、显然也听出了其中微妙含义的表情，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她确实长大了，身体发生了变化，甚至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在认识的人的眼里，同伴里，她似乎依然还是那个需要被照顾、被鼓励、被用“真了不起”来哄着的小妹妹。
那种好不容易挺起的胸膛、刻意维持的“成熟”姿态，在王阿姨这句自然而然的夸奖下，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
之前进门时那种“我也是个大女孩了”的微妙自信，此刻变成了“果然还是被当成小孩”的淡淡懊恼和不服气。
“唔……谢谢阿姨。”堇低下头，小声说道，脸颊更红了，但这次是夹杂着些许不甘的羞赧。
林晚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来揽住堇的肩膀，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好啦，我们小堇就是最棒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快点再去试试其他尺码！今天一定要买到最合适的‘战袍’！”
堇被林晚推着，又回到了试衣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被当成小姑娘就被当成小姑娘吧。
至少，她确实在改变，在成长。
而且，有林晚这样会捉弄她也会陪伴她的朋友，有王阿姨这样善意关心她的人……这样的日常，不也很珍贵吗？
至于“大人”的认可……她摸了**口那真实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坚定。
总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所有人看到，风见堇，早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保护在身后的小女孩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搞定合身的内衣吧！
她重新振作精神，开始认真挑选和试穿起来。
毕竟，真正的“战袍”，首先要自己穿着舒服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