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番外——似乎是正常的故事?

作者:水水水水水62 更新时间:2025/12/25 22:50:42 字数:4485

冰晶花在森林里闪着细碎的光。

我蹲在花丛边记录魔力波动,法杖横在膝上。

一切都很安静,直到影子开始扭曲。

暗影狼从阴影里滑出来,似乎有三只。

哥布林跟在后面,脚步声压碎枯枝,我站起来,紧紧握住法杖,随时准备战斗。

狼撞上来,我习惯性的用冰制造出一堵墙,冰屑飞溅。巨型哥布林的石锤砸下,一层墙碎了。

我后退,展开第二层。笔记本掉进泥土里。

石像鬼是从天上下来的。听到振翅声时已经晚了,冰盾在头顶展开,石爪撞上来,裂纹像蛛网蔓延。法杖发烫,蓝宝石的裂痕在扩大。

第三匹狼咬向我的腿,冰甲凝结,狼牙陷进冰里发出摩擦声。哥布林的石锤又一次举起。

冰墙碎了。

冲击力把我掀飞出去,后背撞上树干,世界黑了一瞬。

睁开眼睛时,石锤的阴影笼罩下来。我抬起法杖,但魔力回路紊乱了,冰晶闪烁一下就熄灭。

要死了,我想。

然后石锤停住了。

停在半空,像时间凝固。它保持下砸的姿势,一动不动。狼也僵着,石像鬼悬在半空。

一个人从树林里走出来。

黑色短发,深蓝色衣服,手里提着生锈的铁剑。

他走得不快,甚至有点悠闲,看了看我,看了看哥布林,看了看周围。

「我是不是应该帮忙?」

他问。

我没说话。他好像也不在意回答,提着剑走向哥布林。铁剑举起来,挥下。动作很随意。

剑刃碰到石锤的瞬间,它炸开了。

纯白的光像水一样漫开,淹没石锤,淹没哥布林。

魔物开始消融,不是燃烧也不是碎裂,就是消失,像被擦掉的铅笔画。

光碰到狼,狼也消失。

碰到石像鬼,石像鬼变成粉末洒下来。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没有惨叫,没有爆炸,只有光静静地流淌,然后一切都不见了。

他甩了甩剑,锈迹剥落一点。转向我。

「你是人吗?」

「我不像吗?」

我摇头,撑着树干站起来。

腿在抖,法杖上的裂痕又多了几条。

「谢谢。」

「嗯。」

他把剑插回腰间——其实就是一根绳子系着。

「这是哪里?」

「北郊森林。」

「哈??」

「圣城边上的。」

他沉默了一下。

「带我去城里。」

不是请求,是陈述。

「好。」

回城的路上很安静。

他走在我旁边半步后,脚步轻得几乎没声音。

我偶尔用余光看他,他总是在观察:野花,飞鸟,远处塔尖。眼神像学者。

「你叫什么?」

我问。

「叫我勇者吧。」

「真名?」

「不重要。」

他看了我一眼。

「反正我是勇者。」

我等着他笑,或者补充一句开玩笑。但他没有。

「我是幼茗。圣城魔法学院学生。」

「快毕业了。」

我补充道。

「嗯。」

然后又是沉默。到城墙时,卫兵检查我的学生证,又看着勇者。

「这位是?」

「救了我的人。在森林遇到魔族。」

卫兵打量勇者。勇者任由他看,手放在剑柄上。

「登记一下吧。」

表格递来。勇者接过,填写。

姓名写「勇者」,

职业写「冒险者」,

来历写「米哈游」。

卫兵拿回表格,挑眉。

「米哈游?」

「嗯。」

「这什么地方?」

「不知道。」

卫兵盯着他,笑了。

「行吧,我也不想管。进去吧。」

勇者没解释,也笑了笑,就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小孩子一样。

我带他转中央广场、商业街、学院外围、冒险者公会。

他看得很仔细,很少提问。

在经过武器店时他停下来了。

窗里摆着精致的剑、铠甲、法杖。

他看了一会儿,摸腰间的铁剑。

「这里的武器,最好的是什么?」

「圣剑,传说只有真正的勇者能拔出。」

「但那是传说。」

「在哪里?」

「不知道。」

「反正也只是传说罢了。」

他点头,继续走。

傍晚时带他去旅店,最便宜的那种。

他付钱——用我借的钱,因为他没有这里的货币。

「明天见,我需要回学院报告遇袭。」

「魔族经常袭击人?」

「最近变多了...据说是魔王干的。」

「嘛,反正大家总是这么说。」

他沉默。

「魔王?」

「……怎么了?」

「我知道了。」

他转身上楼。

「晚安。」

第二天我去旅店,他不在。

老板说他一早出去了。

我在中央广场喷泉边找到了他。

他正坐在长椅上喂鸽子,掰碎面包。

「你在干什么?」

「喂鸽子。」

他说。

「我应该是勇者。」

我在旁边坐下。喷泉的水珠映出彩虹。鸽子咕咕叫。

「哦。」

「不信?」

他停止喂鸽子,看我。眼睛深褐色,眼神很深。

「不信。」

我回答道。

「信不信由你。」

他继续喂鸽子。

喂完面包,站起来。

「我要去打魔王。」

「一个人?」

「嗯。」

「会死吗。」

「可能。」

他拍手上的面包屑。

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本应该忙着期末的我竟然鬼神使差的想要陪他一起去。

他嘴角扬起了一丝很浅的弧度。

「因为我是主角吧。」

于是出发,没有仪式,没有送行,像两个普通冒险者。

我买补给,他买更好的地图——还是用我的钱。

出城时卫兵没多看我们。

旅途枯燥。

白天赶路,晚上露营。

他总是说一些胡话,总能找到安全露营地,避开魔物区,天黑前到下一个村庄。

战斗过几次,次次都是一招秒杀魔族。

我渐渐有些相信他说自己是勇者了。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有一次我问。

「不知道。」

「可能是设定。」

「因为我是勇者。」

他擦拭铁剑——锈迹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银亮金属。

「反正大概就是爽文吧。」

我听不懂,没再问。

越往北越荒凉。

绿树林变枯草原,变裸露岩石。

天空从蓝变灰,变暗红。

空气变冷,他需要魔法来维持体温。

站在最后一座人类村庄的瞭望塔上,看北方地平线的黑色轮廓。

「魔王城。」

那是骸骨堆砌的城堡。

巨大骨头交错成城墙塔楼。

周围黑雾弥漫,闪电在黑雾中划过,雷声嘶吼。

「我知道。」

勇者只应一声。

在村庄休整最后一晚。

村长是白发老人,一直坚守在这里。

「一定要小心啊。」

「你们真的要两个人去面对魔王吗。」

「嗯。」

勇者简单的答到。

老人见他这样,也不再劝,叹了口气。

「至少吃饱了再上路。」

他递过来了仅有的食物。

那晚勇者难得说话。坐在旅店屋顶看北方黑雾。

月亮红色,像浸血。

「我一直以为,魔王只是游戏里的反派。」

「游戏?」

「一种娱乐。」

他顿了顿。

「打败魔王,拯救世界,然后迎来结局。很简单。」

「简单?」

「但这是真实的。」

他看向我。

「真实的世界,真实的死亡。」

风吹过,我的白发飘起来。154公分,坐在屋顶脚够不到屋檐,晃啊晃。

「你会怕吗?」

「会。」

他答得干脆。

「但是我是勇者。」

第二天早上离开村庄,走进黑雾。

雾浓,能见度不到十米。

脚下黑色泥沼,每一步陷到脚踝。

空气有硫磺味,还有腐败、死亡、古老恶意的气息。

魔物出现了。

不是狼或哥布林,而是一些腐烂缝合怪,漂浮幽魂,没有固定形态的影魔。

勇者的剑一直在发光,温和的白光,在黑雾中撕开路。

「跟紧。」

他说。

我跟着,法杖随时准备施法。但很少有机会出手,他的剑光所到之处,魔物像是蒸发了一样。

他走得快,脚步坚定,像早知道路。

有时停下,侧耳倾听,然后改方向。

「你在听什么?」

「听你的呼吸。」

「....」

「去找魔王吧。」

他继续前进。

「反正勇者总归是要打魔王的。」

城堡大门是两扇巨大肋骨组成,关着,有条缝。

勇者推开门,门轴发出刺耳摩擦声,像濒死生物的惨叫。

里面是王座。

大厅空旷得窒息,地面打磨过的黑色骨板,墙壁交错脊椎骨,天花板高得看不见,消失在黑暗里。

两排火炬自动燃起,火焰绿色,不发热,只发光。

王座在尽头。也是骨头做的,巨大扭曲脊柱盘绕成座椅。上面坐着一具骷髅。

白骨光滑,泛象牙色光泽,眼窝里跳动两团幽蓝的火。穿破旧黑袍,握骨杖。我们走进时,它抬头——虽然没表情,但能感觉到它在「看」你。

「勇者。」

骷髅说。

声音从骨头里共振出来,干涩沙哑,像风吹过空洞。

「不,你不是勇者。」

「我是。」

「你不是。」

「我就是。」

「好吧。」

骷髅眼窝转向我。

「那你是勇者?」

我没说话。

法杖发烫,不是魔力过载,是恐惧。

压力太大,空气粘稠像胶水,每呼吸一次都像吞咽泥浆。

「算了,反正应该都差不多。」

骷髅站起来,骨节咔哒响。

勇者拔出剑。铁剑完全变了样,锈迹全脱落,剑身银亮,散发柔和白光。

他双手握剑,摆起手式——很基础的姿势,学院每个学剑的学生都会。

骷髅笑了。

虽然没脸,但能感觉到它在笑。

骨杖抬起。

黑暗从杖尖涌出,不是雾气,是更稠密的东西,像液态影子。

黑暗扑过来,速度不快,但所过之处连光都被吞噬。绿色火炬熄灭一排。

勇者挥剑,光刃飞出,切入黑暗。黑暗被切开一道口子,但很快合拢,继续推进。

「我就说你不是勇者。」

骷髅说。

「你是假冒的。」

勇者没回答,第二剑,第三剑。光刃一道接一道,在黑暗中撕出裂痕,但裂痕总迅速愈合。黑暗离我们只有十米。

「幼茗。」

勇者说,第一次在战斗中点我名字。

「把它遮住。」

我举法杖,魔力全力输出,冰从地面升起,不是直线,是弧线,像碗倒扣在面前。

黑暗撞上冰墙。

「你们不够。」

骷髅说。

「远远不够。」

骨杖再抬起。黑暗凝聚成矛,数百根,悬浮空中,矛尖对准我们。

勇者深吸气,冲了出去。

速度太快,我只看见金色残影。

剑刃砍向骷髅,骷髅用骨杖格挡。

金属与骨头碰撞,发出钟鸣巨响。

冲击波炸开,我差点被掀飞,死死抓法杖才站稳。

他们开始移动。不,不是移动,是闪烁。

在这个位置对撞,消失,出现在大厅另一头再次对撞。

金光与黑暗交织,骨头碎片和光屑四溅。

墙壁崩塌,地面开裂,整个城堡震动。

我看不清动作,只能感觉到能量对撞。每一次对撞,压力增加一分。耳朵开始流血,鼻腔有铁锈味。

法杖哀鸣,蓝宝石裂痕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可能有一个世纪。

最终他们分开了。

勇者浑身衣物都碎了大半,单膝跪着大口的喘着粗气,伤口还在不停的流出血。

「勇者怎么可能这么弱」

骷髅说。

「你不是勇者。」

「我就是。」

勇者勉强站起来,再次拔起剑。

「沙比。」

他嘀咕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词。

「什么?」

骷髅挑了挑眉,不知道勇者在说什么。

「算了,反正你也已经是风中残烛了。」

它无所谓的咯咯笑了笑,很刺耳。

无力,好无力...

我不信邪的再次催动魔力,本就在这种环境下不好施展,一时间我竟然有些视线模糊。

一阵刺痛传来,是骨杖穿过了我的大腿。

太快了...

伴随着鲜血溅出,它嘲讽的笑意也更加明显了。

但是它忘了,血液也可以用来传递魔力...

我强忍着疼痛,调动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调动过的巨额魔力,如果不出意外,大概率是要在床上躺个几年了...

前提是我如果还能活下去的吧。

这个死骷髅完全没有防备的被我冻住了腿,即使它身为魔王,也一时半会处理不了我这几乎自杀式的袭击。

我嘴角溢出鲜血,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勇者呢?

你不是自称勇者吗...

倒是靠谱一点啊...

大概是我的祈祷真的起了一些作用,勇者竟然咳了几声,艰难的起身。

他的剑刃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对不起。」

「我好像真的不是勇者...」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说废话了啊!

最起码...死的也要光荣点吧?

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废掉了...没有一点知觉了。

真是的。

我究竟是哪根筋少了,会相信这种人的鬼话。

究竟是为什么啊?

算了..

总归也是死在了拯救世界的路上。

说不定未来还能被记上一笔什么的....

最终,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自己的血液都已经凝成了冰。

会很痛吗?

-————

很多年后,圣城中央广场立了一座雕像。

勇者的雕像——没人记得他长相,我问过很多人,每个人描述都不一样。

最终似乎敲定的方案是自由发挥。

孩子们喜欢在雕塑下玩耍。

夏天时,我偶尔会去买个冰淇淋。

香草味的,一直没变过。

有时会有小孩跑过来,指我的白发。

「奶奶,你的头发好漂亮!」

我会点头,说声谢谢。

但是忽然意识到不对

这小孩叫我什么,难道不应该叫姐姐吗?

「奶奶,你见过勇者吗?妈妈说勇者打败了魔王,拯救了世界!」

他们又问。

算了,小屁孩罢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见过。」

「他厉害吗?」

「应该很厉害。」

「他长什么样?」

我想了想。

「普通的样貌。黑色的短发,褐色的眼睛,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

「就这样?」

「就这样。」

小孩失望地跑开了。

我咬了口冰淇淋,甜腻的香草味在舌尖化开。

阳光很暖,广场上的鸽子咕咕叫着,喷泉的水珠映出小小的彩虹。

是的,没有魔王了,也没有勇者了。

我依然在为自己的毕业而烦恼。

不知道为什么,导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说魔族似乎要停战了,新的魔王要上位了。

旧的魔王究竟去了哪里?

是勇者击败了他吗?

我有些头晕了。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回想不起好多事情,总觉得什么事情都被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罢了罢了,想不起的事情就不要再回想了...

我拿起自己的法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连魔力都感受不到了...真是糟糕,这样下去,恐怕就毕不了业了吧?

......

「您没事吧?需要我扶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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