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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塔顶,钢铁骨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两道身影,一黑一红,屹立于这现代建筑的巅峰,仿佛神话时代走出的神魔,降临于凡尘。他们之间弥漫的杀意与剑意,几乎凝成了实质,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连远处城市的喧嚣似乎也被隔绝开来。
萧楚生的独眼之中,古井无波,唯有对“天道”的绝对执着。他率先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将手中那柄赤红如血的“赤烈剑”平平举起,剑尖遥指影的眉心。然而,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一个起手式,却蕴含了西方骑士剑术中“长点刺”(Long Point)的精髓,将全身的气、力、神都凝聚于剑尖一点,寻求最直接、最有效的穿透与毁灭。
随即他的脚步如欧洲古典剑术中的“侧滑步”(Passing Step)般流畅迈出,身形与剑脊成一线,将突刺的速度与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赤烈剑刺出的瞬间,剑尖前方的空气仿佛被高温熔化,一道凝练至极、仅有手指粗细的血红色剑气,仿佛脱弦的致命毒矢,无声无息却又快得超越视觉捕捉,直射影的咽喉!这一剑,摒弃了所有花哨,将“准”、“快”、“狠”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正是致命剑术的根本!
影的瞳孔骤然收缩!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剑,他竟不闪不避!就在血色剑气即将及体的刹那,他手中的黑铁剑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由下至上撩起,剑身震颤,发出了低沉的嗡鸣,用的竟是融合了日本剑道“逆风”与中式剑法“撩剑式”的精妙技巧,剑锋精准无比地“粘”上了那道血色剑气!
“嗤——!”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摩擦声!黑铁剑的剑刃没有硬格,而是贴着血色剑气的一个侧斜面,运用“操流”之理,将其力量引导、偏转!只见那道致命的血红剑气,竟被影巧妙地带偏了方向,擦着他的肩头呼啸而过,直射向了脚下的东京塔主塔楼!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高速切割金属的锐响!血色剑气犹如热刀切黄油,毫无阻碍地斜斜切过了巨大的钢铁塔身!紧接着,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被剑气划过的那一大截塔楼,沿着平滑如镜的切口,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开始滑动、倾塌!
“轰隆隆——!”
巨大的钢铁结构相互挤压、断裂,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响,无数扭曲的钢梁、破碎的钢板仿佛暴雨般向着地面坠落!东京塔,这座城市的象征之一,竟被萧楚生随手一击的余波,直接斩断!
塔顶的两人,在塔身倾塌的瞬间,便已失去了立足点,随着无数钢铁碎块向下坠落!
但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下坠途中,影眼疾手快,足尖在一块翻滚的巨大钢板上一蹬,身体好比没有重量般借力旋转,黑铁剑划出一道完美的黑色弧线,使出了一招势大力沉的“袈裟斩”,直劈萧楚生的头顶!这一斩蕴含了居合道拔刀术的爆发力与双手巨剑的劈砍威力,剑气未至,那凌厉的风压已经将周围的碎屑尽数排开!
萧楚生独眼冷漠,下坠中竟也能变换身形,赤烈剑由下至上反手撩起,用的是欧洲军刀术中经典的“反手格挡”(Reverse Parry)结合内家剑的“崩”劲,剑身赤光大盛!
“铛——!!!”
赤黑双剑第一次实打实地碰撞!刺目的火花仿佛烟花般炸开!一圈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以双剑交击点为中心轰然扩散!下方那些正在坠落的、体积稍小的钢铁碎块,被这冲击波一扫,瞬间宛如被无形巨锤砸中,扭曲变形,甚至直接解体成了更细小的碎片!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借助反震之力,轻盈地落在了两块较大的、正在下坠的塔楼碎块上。脚尖刚落稳,萧楚生便再次发动攻击!他身形低伏,仿佛中世纪决斗中的剑士,赤烈剑改刺为扫,一记迅猛的“水平斩”(Horizontal Cut),扫向了影的下盘,剑风凌厉,欲要将影连同他脚下的钢板一同切断!
影的反应快得惊人,一个类似中原武术“旱地拔葱”的轻身技巧,配合日本剑道中的“跳踵”步法,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横扫的剑锋,同时人在半空,黑铁剑已如毒蛇出洞,使出了一招阴狠的“刺喉剑”,剑尖颤抖,笼罩了萧楚生咽喉的数处要害!
萧楚生不慌不忙,手腕一抖,赤烈剑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正是太极剑中的“云剑”技巧,只不过在他手中使来,速度快了何止百倍!赤红色的剑光形成了一道完美的防御圈,将影的刺击尽数荡开,剑圈转动间,竟产生了一股黏滞的引力,要将黑铁剑带偏!
“叮叮叮叮——!”
两人在下坠的钢铁暴雨中,以远超常人理解的方式激烈交锋!剑招变幻莫测,时而如欧洲迅捷剑般疾刺连环,时而如双手巨剑般大开大阖,时而又融入东方剑术的轻灵刁钻!赤烈剑时而使出德国梅耶流长剑术的“绞剑”技巧,缠绕锁拿;时而如西班牙圆月弯刀般划出诡异的弧线。黑铁剑则时而似日本野太刀般狂猛劈砍,时而如中原青萍剑般飘逸狠辣!
每一次兵刃相交,都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响和恐怖的冲击波!这些冲击波不仅加速了碎块的下坠,更犹似无形的炮弹,轰击在了已经狼藉一片的地面上!
“轰!轰!轰!”
原本塔下的广场、道路、绿化带,早已被坠落的塔楼残骸砸得千疮百孔,此刻再被这连绵不绝的剑气冲击波洗礼,更是雪上加霜!柏油路面被掀起,露出了下面的泥土;附近的建筑物玻璃全碎,墙体开裂;停放的车辆被冲击波掀飞、压扁!仿佛经历了一场高烈度的地震加轰炸!
就在这时,两道狂暴的身影冲破烟尘,出现在了战场边缘——正是闻讯全力赶来的范马刃牙和杰克·范马!
两人看着眼前这仿佛末日般的景象,即便是他们这等身经百战、自诩站在人类体能巅峰的强者,也彻底愣住了。
杰克·范马看着那漫天坠落、还在不断被无形力量撕碎的钢铁暴雨,以及地面上那巨大的深坑和龟裂,咧了咧嘴:“啧,这破坏力……够劲!但也不是做不到!”
刃牙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空中那两道不断碰撞、分开,每次交手都引发空气震爆的身影上,声音干涩道:“破坏力……不是关键。杰克,你看清楚……他们……在飞吗?还有那些……‘波’?”
正如刃牙所说,影和萧楚生并非单纯借力跳跃。他们每一次交锋后,都能违背物理定律般地在空中短暂悬停、折向,甚至加速!纵横交错的剑气(他们眼中的“波”)恰如无形的死亡之网,将天空和大地一同切割、粉碎!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刃牙和杰克对“武”的认知范畴!
“喂!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刃牙气沉丹田,发出了一声怒吼,强大的声浪甚至暂时压过了部分噪音。他和杰克同时发力,仿佛两发炮弹般冲向了战团中心,试图阻止这场超越常识的战斗。
然而,就在他们逼近的瞬间!
影和萧楚生似乎都对这两个“蝼蚁”的干扰感到了不悦。两人在一次激烈的对拼后,借力反向弹开,竟然不再下坠,而是身形一晃,直接化作一黑一红两道流光,冲天而起!瞬间拔高到数百米的空中,将刃牙和杰克远远甩在了下方!
“混蛋!”杰克怒吼一声,却无可奈何,他再强也不会飞。
高空中,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彻底摆脱了地面的束缚,将天空化作了战场!
萧楚生剑法一变,赤烈剑舞动间,竟隐隐带起了风雷之声!他使出了一套刚猛暴烈、恰似战场厮杀的剑法,每一剑都蕴含了开山裂石之力,正是源自上古战阵的“破阵剑法”!只见他一个突进,赤烈剑以“力劈华山”之势当头斩下,剑罡暴涨至数十米长,仿佛要将天空都劈开!
影丝毫不惧,黑铁剑由下至上斜撩,用的是“举火燎天”的架势,但剑意却阴寒刺骨,剑锋划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出了黑色冰晶!
双剑再次交击!
“轰——!!!”
这一次的碰撞,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恐怖的能量爆发开来,形成的冲击波不再是环形,而是仿佛海啸般向着四面八方奔腾席卷!天空中的云层被瞬间冲散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而地面的植被、土石,酷似被无形的巨犁狠狠犁过,大片大片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粉碎成了齑粉!远处一片茂密的森林,在这股冲击波下,仿佛被压路机碾过般,瞬间伏倒、碎裂,化为一片白地!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震颤,仿佛发生了高强度地震!
这一刻,就连远在太空的美丽国军用卫星,都监测到了以此为中心点的、异常剧烈的局部气象变化和能量爆发,引发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某处安全屋内,通过特殊渠道观看着模糊现场画面的德川光成,手中的茶杯“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堪比天灾的景象,嘴里喃喃自语:“这……这到底是什么?剑术?这已经是神话了!完全没办法用常理解释!”
高空之中,萧楚生久战不下,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然。他猛地将赤烈剑高举过头顶,全身的真气好似百川入海般疯狂涌入了剑身!赤烈剑爆发出了仿佛太阳般耀眼夺目的血红色光芒,旋即剑身剧烈震颤,发出了烈如龙吟的剑鸣!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锁定了下方的影!
“斩!”
随着他一声清叱,高举过顶的赤烈剑猛然挥落!一道横贯天际、足以将一座小山岳从中劈开的巨大血红色光波,形似九天银河倾泻,朝着影碾压而去!光波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影感受到这一击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黑眼之中也露出了极度凝重之色!他毫不犹豫地将黑铁剑插入了下方的虚空——仿佛那里存在实体一般!双手急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调动起了周身磅礴的剑气与天地之力!
“御!”
随着他一声低吼,下方东京湾的海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攫取,轰然升起了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水龙卷!浑浊的海水裹挟着无数鱼虾和海底淤泥,仿佛一条咆哮的巨龙,冲天而起,悍然撞向了那道毁灭性的血红光波!
“轰隆隆隆——!!!!!”
血红光波与巨型水龙卷在半空中狠狠对撞!没有想象中的互相湮灭,而是引发了堪比核爆的惊天大爆炸!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一切!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天地!爆炸中心的下方海面,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海水久久无法合拢!
爆炸的余波尚未散尽,一道赤红色的身影仿佛陨星般冲破能量乱流,再次杀向了影!正是萧楚生!他竟似完全没有受到爆炸影响,赤烈剑直刺影的心口,剑尖一点红芒凝聚,乃是毕生功力所聚,威力更胜从前!
影仓促间横剑格挡,却被这一剑震得气血翻腾,倒飞出去!两人再次在空中激烈缠斗在了一起,剑光纵横,剑气肆虐,从高空打到低空,又从低空冲向了一片连绵的山脉!
影心中越来越沉,萧楚生的顽强和强大超出了他的预计。再这样消耗下去,别说完成任务,恐怕连他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一切谋划都将付诸东流!
“这是你逼我的!”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疯狂与决绝!他猛地虚晃一剑,逼退萧楚生半步,随即竟完全放弃了防御,将黑铁剑指向了苍穹!体内某种禁忌的力量疯狂运转,沟通天地!
原本就因为两人战斗而紊乱的天地元气,瞬间暴动起来!高空之中,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汇聚,电蛇乱窜,雷声隆隆!
“引雷!”
影嘶吼一声,黑铁剑仿佛化作了引雷针!一道水桶粗细、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紫色天雷,就像九天雷神的裁决之鞭,撕裂苍穹,带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不偏不倚,狠狠地劈在了影的黑铁剑上!
然而,影的目的并非硬抗天雷!在黑铁剑引导天雷的瞬间,他剑锋一转,竟将这毁天灭地的雷电之力,连同自己的部分本源剑气,化作一道缠绕着紫电的黑蛇,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射向了近在咫尺的萧楚生!
萧楚生根本没料到影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他只来得及将赤烈剑横在身前,那紫电黑蛇便已及体!
“嘭!”
恐怖的雷电之力瞬间灌入了萧楚生体内!即便以他神剑境的修为,也被这天地之威炸得浑身焦黑,经脉欲裂,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手中的赤烈剑都差点脱手!整个人仿佛断线的风筝般向下坠落!
而影自己也因为引导天雷,受到了强烈的反噬,浑身电弧乱窜,身体剧烈抽搐,同样失去了意识,朝着下方茂密的原始森林坠落下去。
两道身影,一先一后,划过暗淡的天空,坠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的林海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天空,诉说着刚才那场惊世之战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