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的“存在”

作者:开始2F 更新时间:2025/12/20 16:32:36 字数:7716

本章内容主要由AI撰写,本人仅提供大纲。

他们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废墟地带的死寂。

“什么人?!”

“站住!这里是血狼帮的地盘!”

“是……是超凡者!快发信号!”

几声惊呼和厉喝从不同方向的阴影中响起。紧接着,数十道身影从残破的宫墙后、烧焦的廊柱间、堆积的瓦砾堆中蹿出。他们穿着杂乱,武器各异,眼神凶狠而警惕,迅速形成了松散的包围圈。有提着染血砍刀的彪形大汉,有握着制式弩箭的前王国军溃兵,有浑身缠绕了不祥内功心法光芒的民兵队头目,甚至还有两个穿着与本地风格迥异的皮质马甲、手持奇异枪械、眼神狡猾的外国探子。

然而,当他们看清光柱中降落的是怎样两个人,尤其是感受到了从那位月白衣裙女子身上,仿佛水银泻地、又似山峦倾覆般无声弥漫开来的恐怖威压时,所有的呵斥与敌意,都在瞬间冻结、崩溃。

那不是杀气,不是蛮力,而是一种更高层级的、仿佛触及了世界规则本身的“存在感”压迫。仿佛她站在那里,那片空间,连同其中的光线、空气、尘埃,乃至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本身,都需要得到她的“允许”才能继续维持。一些精神力稍弱、或本就心怀鬼胎的家伙,已经控制不住地双腿发软,噗通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剩下还能勉强站立的人,也个个脸色惨白,牙齿打颤,手中的武器重如千钧,连举起都做不到。

大师姐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她只是轻轻松开了拎着张清源的手,任由这位“太平教主”踉跄了一下。然后,她上前半步,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废墟和夜空,落在了这座饱经蹂躏的城市的更深处,那些仍在黑暗中躁动、争夺、流血的地方。

她开口了。声音并不大,却仿佛直接在方圆十数里内每一个拥有意识的生灵的灵魂深处响起,清晰、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仿佛天道律令般的威严:

“魔君已诛,亲王伏诛,乱象当止。”

“自此刻起,东海国一切权柄,复归正统。”

“张清源,为东海国王室唯一指定之合法继承人与摄政,承天命,总揽国政。”

“凡东海国土,无论军民人等,宗门帮派,外邦行者,即刻起,需遵其号令。”

“有抗命者,视为悖逆天道,阻挠定数。”

“当——”

她顿了顿,最后一个字轻轻吐出,却让所有听到的人,灵魂都为之剧烈一颤,仿佛听到了丧钟敲响:

“——诛。”

“诛”字的余音,犹如无形的涟漪,瞬间荡开。没有光芒,没有巨响,但所有身处这片区域内、心中但凡存有一丝一毫继续反抗、投机、或阳奉阴违念头的人,都感到了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无形之手狠狠攥住,呼吸停滞,神魂欲裂!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让他们瞬间明白了“违逆”的下场。

“扑通!”、“扑通!”、“扑通通……”

仿佛被割倒的麦子,废墟周围,阴影之中,更远处的街巷内……成片成片的身影,不受控制地跪伏下去,额头紧贴冰冷污秽的地面,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瑟瑟发抖。那些来自外国的探子,眼神中的狡诈与算计早已被骇然取代,同样匍匐在地,不敢稍动。

顷刻之间,以王宫废墟为中心,小半个首都区域的混乱与骚动,竟被这单纯的一句话、一股威压,强行镇压了下去!只剩下了夜风穿过废墟孔洞的呜咽,以及无数人压抑到了极致的、恐惧的喘息。

大师姐这才微微侧身,看向了身后已经完全呆滞、大脑空白的张清源,声音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温和,但听在张清源耳中,却比寒风更冷:

“张教主,不,张摄政。混乱已暂时平息。接下来,如何收拾残局,重建秩序,兑现你对‘太平’的承诺,便是你的职责了。我会在此暂留三日,助你初步稳住核心。记住,你代表的是‘正统’,是‘天命’。若你自己先失了方寸,这‘天命’,亦可收回。”

张清源浑身一激灵,看着眼前这位仙子般的人物,又看了看周围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各方“豪强”,再想起这一路匪夷所思的经历和眼前这超出了理解的力量……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也再无任何侥幸。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属于“摄政”的僵硬肃穆。

大师姐不再多言,抬步,向着废墟中一处相对完整的偏殿走去。所过之处,跪伏的人群好比被无形之手分开的海水,自动让出了一条通路,无人敢抬头仰视。

东海国的黑夜,似乎因她的降临,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但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东瀛·东京,皇樱学院后山,深夜训练场

与东海国废墟的压抑死寂不同,东京皇樱学院后山的私人训练场,此刻灯火通明。高强度射灯将铺设着特种软垫的场地照得亮如白昼,空气里弥漫着汗水、铁锈(器械)和一种极度专注带来的凝滞感。

“砰!砰!砰!砰!”

沉闷、迅疾、节奏精准到如同机械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声音的来源,是场地中央,一个赤着上身、仅穿着黑色训练短裤的精悍身影。

十鬼蛇王马。

他此刻正对着一具特制的、包裹了多层缓冲材料、内部嵌有高强度感应器的合金人形靶,进行着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他的动作快得在灯光下拉出了残影,拳、肘、膝、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致命的武器,以各种刁钻狠辣的角度,轰击在了人形靶的各个预设的要害点上。每一次撞击,人形靶内部的感应器都会爆发出尖锐的鸣响,记录着恐怖的冲击力数据。

王马的呼吸悠长而稳定,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定着靶子的“行动轨迹”——尽管那只是预设程序的简单移动。他的肌肉在每一次发力时贲起得如钢丝绞缠,青筋在皮肤下蜿蜒,汗水仿佛溪流般从精悍的躯体上淌下,在灯光下反射着油亮的光泽。

这是“二虎流”的极致演绎,是千锤百炼的杀人技。速度、力量、时机、预判、对身体每一寸肌肉纤维的绝对控制……王马自信,在纯粹的“技”与“体”的领域,他已站在了人类所能想象的巅峰附近。即便面对已故的范马勇次郎那样传说中的“怪物”,他也有战而胜之的信念。

然而——

“咻!”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了那一幕。

不久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在东京。那个强大的、眼神冰冷得宛如万载玄冰的年轻人——“影”。他就那样,在自己、在无数强者、在漫天监控之下,仿佛鬼魅般出现,以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捕捉轨迹的速度和方式,从自己眼前,带走了那个叫雪音的女孩。

那不是“快”。

那是某种……更本质的差异。

王马的拳头,在即将命中靶子咽喉模拟点的前零点零一秒,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那么一瞬。不是力竭,不是犹豫,而是某种根植于武者直觉的、对“现实”的短暂“脱节”。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如果面对的是当时“影”那种移动方式,可能会像击中空气,或者……击中另一个维度的幻影。

“砰!”最终,拳头还是狠狠砸了上去,将人形靶打得向后剧烈摇晃,感应器发出了刺耳的爆鸣。

但王马没有感到丝毫畅快,反而缓缓收拳,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软垫上洇开了深色的痕迹。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红、骨节突出的拳头,眼神深处,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甘,以及一丝……被点燃的、近乎疯狂的求知欲。

“不够……远远不够……”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

他曾以为,“二虎流”的“技术”与“奥义”,已触及“技”的真理。他曾以为,将身体磨练到极致,将战斗智慧提升到顶点,便能以“人”之身,抗衡那些拥有“异常”之力的存在。范马刃牙挑战萧楚生,虽然惨败,但其展现的、属于纯粹“人”的斗志与技术,曾让王马热血沸腾,认为道路未绝。

但“回忆”的再现,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这份乐观。

那不是力量大小的差距,也不是技术高下的区别。那是一种……“层次”的不同。仿佛对方行走在了另一条他看不见的轨道上,使用的是另一套他无法理解的物理法则。真气?内力?仙武境?这些曾经在传说和零碎的情报中出现的词汇,第一次以如此具象、如此无可辩驳的方式,横亘在了他追求“最强”的道路的前方,恰如一道天堑。

“技击派……要赶上内功派……”王马缓缓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了噼啪轻响,眼中的迷茫渐去,被一种近乎偏执的锐利光芒取代,“不能只是沿着老路走到黑。‘操流’控制己身与对手的劲力,‘预借’爆发极致的杀伤……这依然是‘人’的框架,是在‘规则内’的游戏。”

他抬起头,望向了训练场外沉沉的夜幕,仿佛要穿透黑暗,看到那些隐藏在现实背面、操纵着更强大力量的存在。

“需要新的东西……一种能让‘技’突破‘人’之限界,触及他们那个层次‘规则’的东西……”王马喃喃道,一个模糊的、疯狂的想法,开始在他那颗只为战斗而生的脑海中萌芽,“不是真气,不是内力……那些或许是他们的‘答案’,但未必是我的‘路’……”

“如果,‘操流’不止是控制肌肉骨骼的劲力,而是尝试去‘感知’甚至‘引导’空间中更细微的‘力’的流动?”

“如果,‘预借’不止是燃烧肉体的潜能,而是尝试去点燃某种更本质的、属于‘战意’或‘存在’本身的‘火焰’?”

“如果,‘二虎流’的终极形态,不是将人体化为最强的武器,而是将人体本身,化作一个能够短暂‘干涉’、‘扭曲’或‘模拟’对方那种更高层次规则的……‘特异点’?”

想法纷至沓来,杂乱无章,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颤栗的可能性。王马知道,这或许是一条比挑战黑木玄斋更加艰难、更加危险、甚至可能自我毁灭的道路。前方没有路标,没有前辈,只有无尽的未知和几乎必然的失败。

但……

他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涌入肺叶,驱散了最后一丝迷茫。眼中只剩下了纯粹的战意与探索的火焰。

“这才有意思,不是吗?”王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狂气的弧度。他不再看那人形靶,而是转身,走向了训练场角落那堆更沉重、更奇特、甚至带有微弱能量干扰的训练器械。

夜还很长。而属于十鬼蛇王马的、迈向未知领域的、孤独而疯狂的新修行,就在这片灯光下,悄然开始。他要找到的,是能让“人之技”,斩开“非人之理”的,那把尚未存在的“钥匙”。

……

维多利亚·伦蒂尼姆,旧城区与新商业区交界的破败广场

麟青凤独自一人,双手插在了玄色锦袍宽大的袖子里,迈着那种特有的、玩世不恭又透着无尽疏离的八字步,在伦蒂尼姆傍晚灰暗的街头闲逛。他刚刚“处理”完“锈钉与酒杯”的后续事宜,心情颇佳,看什么都带着几分审视猎物的玩味。锦衣卫下属已被他遣散,去执行更“细致”的清扫工作。他享受这种独行,活像巡视自家后花园的猛虎,尽管这“花园”肮脏、破败,充斥着令他厌烦的“蝼蚁”气息。

广场一角,原本干涸的喷水池边,意外地聚集了一小群人。大约二三十个,大多是衣衫褴褛的平民,有瘦骨嶙峋的工人,面色菜黄的主妇,还有几个眼神尚存一丝不甘的年轻感染者。他们围成一个半圆,中心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外面套了件不合身的旧外套,棕色的头发简单地束在了脑后,露出了因营养不良而有些凹陷,但此刻却燃烧着激动火焰的脸颊。她并非美人,甚至算得上憔悴,但那双褐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正挥舞着手臂,声音因激动和用力而有些嘶哑,却努力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姐妹们!兄弟们!看看我们!看看我们的孩子!我们每天工作十四、十六个小时,在蜀山的矿洞里,在牛仔联合体的工厂流水线上,像牲畜一样被驱赶!我们挖出的源石,织出的布料,打造出的零件,养活了谁?养活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和‘老爷’!而我们的报酬,连让一家人吃上不掺锯末的黑面包都不够!”

“他们告诉我们,这是命!是泰拉人生来低贱!是‘冰墙内’的大人们恩赐我们工作的机会!”女人的声音拔高,带着哭腔和怒火,“但我们不是傻子!我们看到蜀山的‘仙长’用一根手指就能点碎石山,却看着矿井塌方活埋我们的丈夫兄弟而无动于衷!我们看到哥伦比亚的董事坐着镶金的马车,用我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源石去点烟,却对我们染上矿石病的痛苦嗤之以鼻!他们把我们当人看了吗?没有!他们把我们当成了会说话、能干活、死了换一批就行的工具!资源!”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附和与抽泣声。

“尤其是我们女人!”女人猛地捶打自己单薄的胸膛,眼中含泪,“在工厂里,我们干着和男人一样重的话,拿更少的工钱!在家里,我们要伺候丈夫孩子,忍受打骂!在外面,我们还要随时担心被那些‘大人’、‘武士’随意欺辱、带走!他们说我们软弱,说我们天生就该依附男人,说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可以交易、可以践踏的物件!去他爹的!”

她爆出了一句粗口,反而让压抑的人群精神一振。

“我们不是物件!我们是人!和那些‘仙人’、‘老爷’一样,是活生生、有血有肉、会痛会哭会愤怒的人!”女人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所有听众,“我们要团结起来!不只是女人,是所有被压迫的泰拉人!我们要让他们听到我们的声音,看到我们的力量!我们要争取公平的工价,安全的劳作环境,要争取我们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和权利!我们不要做奴隶,不要做玩具,我们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演讲并不长,用词也朴素,甚至有些凌乱,但其中饱含的真切痛苦和不甘的怒火,却在这黄昏的广场上,点燃了一小簇微弱的火光。几个妇女开始抹眼泪,几个年轻的男人也握紧了拳头,眼中重新有了光。

麟青凤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站在人群外围,静静地听着。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好奇,就像生物学家观察培养皿中某种突然活跃起来的奇特菌落。

当女人的演讲告一段落,人群因激动而微微骚动时,麟青凤轻轻鼓了鼓掌。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压抑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包括演讲的女人,都愕然转头,看向了这个衣着光鲜、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炎国年轻人。

麟青凤分开人群,缓步走到了中央,站在了女人的面前,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评估一件有趣的物品。

“说得不错。”麟青凤开口,声音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赞许,“情绪饱满,逻辑清晰,很有感染力。以一个‘凡人’的标准来看,你是个不错的演说家。”

女人警惕地看着他,尤其是他身上的飞鱼服,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和厌恶:“你……你是谁?炎国的锦衣卫?”

“嗯,认识这身皮?挺好。”麟青凤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听了你的话,觉得……很有趣。你想争取‘人’的尊严和权利,把蜀山、牛仔联合体,还有我们这样的人,视为压迫者,对吧?”

“难道不是吗?!”女人被他轻慢的态度激怒,挺起了胸膛,尽管声音有些发抖,“你们奴役我们,掠夺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

“奴役?掠夺?”麟青凤歪了歪头,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天真又残酷的困惑表情,“我不太理解你的用词。在我的‘道’里,或者说,在我所理解的、更接近真实的‘规则’里,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离女人更近,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的瞳孔:“你看,你认为‘人’是特殊的,是拥有某种‘不可剥夺尊严’的存在,对吧?你认为强者有义务‘善待’弱者,对吧?你认为压迫、杀戮、掠夺,是‘恶’,对吧?”

“难道不是?!”女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当然不是。”麟青凤理所当然地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太阳的东升西落,“那只是你们‘人类’这个短暂、脆弱、局限于狭隘感知和情感的物种,在种群内部为了维持基本存续,而编织出来的、可爱的童话故事,一套临时的行为准则。就像蚂蚁有蚂蚁社会的规则,蜜蜂有蜜蜂的律法。但那套东西……”

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脚下的大地,最后指向了女人,指向了周围所有面露茫然和愤怒的人群。

“……不适用于我们。”

“‘我们’?”女人下意识地重复道。

“对,我们。”麟青凤笑了,那笑容不再玩世不恭,而是一种洞悉本质后的、近乎神性的漠然,“蜀山参悟天道的修士,牛仔联合体攫取了规则之力的资本巨鳄,我这样追寻自身之‘道’的武者……我们已经,或者正在,脱离‘人类’这个范畴。我们的生命形态,力量层次,感知维度,思考方式,与你们相比,差距比你们和脚下的蚂蚁还要大得多。”

他缓缓踱步,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广场上传开:“你会因为走路踩死了几只蚂蚁而愧疚吗?你会考虑蚂蚁社会的‘公平’和‘尊严’吗?你会因为蚂蚁女王发表了关于‘昆虫权益’的精彩演讲,就放弃建造房屋,或者把蜂蜜分给它们吗?不会。因为你们和蚂蚁,不在同一个层面。你们的存续、悲欢、道德、法律,在更高维度的存在眼中,毫无意义,甚至无法被准确‘理解’。”

他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了那个女人,眼中没有丝毫嘲讽,只有纯粹的陈述:“你所说的‘压迫’,在我看来,只是我们在践行自身之‘道’,利用可用资源时,自然产生的现象。就像人类耕作时会翻动泥土,建造时会砍伐树木。树木会觉得被‘压迫’吗?泥土会要求‘尊严’吗?它们或许有它们的‘感受’(如果存在的话),但那与人类的规划和需求无关。”

“你们……你们把我们当成了树,当成了泥土?!”女人声音尖利,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更深层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她周围的听众也骚动起来,但被麟青凤身上那股无形散开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所慑,不敢上前。

“不。”麟青凤轻轻摇头,纠正道,“是比那更微不足道的东西。至少,人类会欣赏树木的形态,需要泥土的滋养。而我们……”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我们对你们,没有‘需要’,也没有‘欣赏’。你们的存在,只是这个世界背景噪音的一部分,是环境参数里一组偶尔会波动的数字。你们会去‘欣赏’或‘需要’构成你们身体的某个特定碳原子吗?”

他这番话,平静、理智,却比最恶毒的诅咒更令人绝望。因为它彻底否定了一个“人”作为“主体”的全部价值,将其物化、背景化到了极致。

“那……那你们为何还要……杀人,掠夺,做那些……”女人语无伦次,世界观正在崩塌。

“为何?”麟青凤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为了践行‘道’,为了获取资源,为了愉悦,为了实验,或者……什么都不为,只是恰好路过,而你们挡在了路上。就像你走路时不会特意去踩蚂蚁,但如果蚂蚁爬上了你的食物,或者你刚好想试试新鞋的硬度,踩下去,需要理由吗?需要背负‘屠杀’的罪恶感吗?”

他抬头,望向了铅灰色的天空,仿佛在回答女人,又仿佛在自言自语:“人类的伦理,善恶,爱恨,正义与邪恶……那是你们的牢笼,也是你们的庇护所。但我们,已经走出了牢笼,也不再需要庇护所。我们只需要遵循自己的‘道’——那可能是力量,是真理,是进化,是毁灭,是创造,是任何东西——唯独不是你们定义的‘善恶’。那位写《超人守则》的作者借角色之口说得很对,超人类不需要遵守人类的伦理观,只需要坚持自己的品格。这个品格,就是自己的‘道’。顺带一提,作者是我本人哦。”

他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眼前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女人,以及她身后那些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了麻木恐惧的听众,微微一笑:

“所以,不用再对我们抱有任何‘人类’的期待。不用期望我们仁慈,不用谴责我们残暴,不用试图用你们的道理说服我们。那就像蚂蚁试图用蚁群的律法审判人类一样可笑。”

“我们不是你们的同类。”

“我们甚至不是你们的‘神’——神还需要信仰和畏惧。”

“我们只是……恰巧比你们,走得更远了一些的,另一种东西。”

说完,麟青凤不再看他们。他轻轻一跺脚。

没有声音。

但他的身体,却开始违反重力,缓缓向上升起。玄色的锦袍在傍晚微凉的空气中无风自动,袍袖上的暗金纹路流转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他就这样,在数十双充满了恐惧、茫然、崩溃的目光注视下,活似挣脱了大地束缚的幽魂,平稳地、优雅地,悬浮到了离地数米的半空。

他俯瞰着下方仿佛蝼蚁般渺小的人群,俯瞰着这座破败、肮脏、充满了“人类”气息的城市,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抹玩世不恭的浅笑,但眼眸深处,已是绝对的、非人的冰冷与疏离。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我,就是你们口中那种……‘超人’。”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了一道淡淡的玄色虚影,向着旧城区外,那灯火逐渐辉煌、象征着“非人”权力与秩序的区域,飘然而去。

只留下了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和一群信仰与认知被彻底碾碎的、失魂落魄的“凡人”。那个女人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麟青凤消失的方向,嘴唇翕动,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所争取的一切“尊严”、“权利”、“人性”,在对方那番超越善恶的“超人宣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且毫无意义。

夜幕,彻底笼罩了伦蒂尼姆。而某种比夜色更深的冰冷,渗入了许多人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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