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底层的几间教室里，影影绰绰，嘶吼声回荡不绝，如同一个盛满死亡的蜂巢。
要是直接闯进楼去，瞬间就会被尸潮吞没。
我蹲伏在一丛半人高的枯黄冬青后，静静地观察着。
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一间敞开门的教室，里面似乎有几个身影在晃动。
就是那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身前停放着的自行车举起，向着那间教室的窗户狠狠丢去。
“哗啦——”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响起，如同巨石掉入水潭，瞬间打破了尸群的平静。
教学楼内部立刻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密集的脚步声，丧尸兴奋的嘶吼声由远及近，教学楼内的丧尸仿佛收到了统一的指令，从各个楼梯口，教室里冲了出来。
更有甚者直接从楼上打开的窗户上翻了下来，落在地上摔成肉泥。
更多的丧尸从学校各个地方冲了出来，从体育馆，行政楼一起汇入这丧尸的洪流。
我紧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看着它们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我前方不远处的走廊入口涌过，扑向那间发出声响的教室。
它们互相推挤、踩踏，只为追寻那点虚无的声响。
就是现在！
趁着大部分丧尸被吸引到教学楼深处，我立刻行动。
没有走正门，而是矮身钻入教学楼外侧的花坛。
用枯萎的灌木和杂乱的花草提供掩护。我拖着消防斧，矮着身子沿着墙根，利用每一个窗户、每一个凸起的墙柱作为掩体，艰难而坚定地向着记忆中学生保健室所在的方位移动。
将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任何可疑的声响，双眼警惕的观察着容易埋伏有丧尸的拐角。
偶尔有一两只落单的、或是从侧面晃荡过来的丧尸，它们还没完全发现我，就被我以最快的速度、最狠戾的姿态用消防斧解决。
横扫砍掉头颅，劈砍击碎颅骨。
每一次挥击都简洁高效，不求美观，只求彻底消灭威胁，绝不让它们发出任何可能引来更多同类的声响。
近了，更近了。保健室的窗户就在前面那排教室的尽头。
我停下脚步，微微喘气，调整着呼吸。走廊里依然有零星的丧尸在游荡，但比起之前的密度，已经好了太多。
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只要能冲过这最后一段走廊。
握紧手中沾满污血的消防斧，我咬牙冲了上去。
丧尸们仿佛听见了我的动静，它们几乎同时转头，浑浊的眼睛直视着我，嘶吼着向我扑来。
必须速战速决！
眼中寒光一闪，我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拖着伤脚主动迎向最前面那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它张开双臂扑来，腐烂的牙齿滴着黏液。
就是现在！
腰身猛地扭转，将全身力量灌注双臂，沉重的消防斧自下而上划出一道致命的银色弧线
。
咔嚓！
斧刃精准地劈入它的下颌，势如破竹地向上撕裂，头盖骨被整个削飞一块，暗红带着白色的脑浆混着黑血溅上墙壁。尸体保持着前扑的姿势轰然倒地。
没有丝毫停顿，双手一松将斧柄旋转一周，又将它紧紧攥住。
双臂发力，一记横斩！
噗嗤！
穿着女生制服的丧尸的膝盖被齐整地斩断，它失去平衡向前栽倒。我根本不给它任何机会，在它倒地之前，反手一记沉重的下劈。
斧背如同铁锤般狠狠砸碎了它的后脑勺，颅骨瞬间凹陷下去，不再动弹。
此时，第三只丧尸已经近在咫尺，发青的手指几乎要抓到我的肩膀。
我主动将斧柄递进了它的大嘴，猛的一推将它推倒在地。
连忙上前踩住它的胸膛，从他嘴里夺回自己的消防斧后，握着斧柄全力砸下。
砰！砰！砰！
直到那头颅被彻底砸烂，如同摔碎的西瓜，只剩下模糊的一滩红白混合物，我才喘着粗气停下。
我环顾四周，确认再无声息。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我拖着疼痛的脚踝，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最后一段走廊，终于抵达了保健室门口。门上那块熟悉的“保健室”牌子歪斜地挂着，希望就在眼前！
我伸手去拧门把手——
咔哒。
把手纹丝不动。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我低头透过锁孔看向里面，却对上了一只同样清澈的眼睛。我们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立刻消失。
里面有人！
“开门！”我压低声音，轻轻叩击着门板，木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有幸存者，是出于恐惧不敢开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他的想法无关紧要，永的生命此刻比一切都要重要。
被吸引到教学楼另一侧的丧尸群，随时可能返回。我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危险就增加一分。永的高烧，也容不得我再拖延！
焦躁、愤怒、还有对永情况的担忧，像毒火一样灼烧着我的理智。
我后退一步，双手紧紧握住了沉重的消防斧。
既然礼貌请求没用……
“这是你逼我的！”我对着门低吼，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红光。
我举起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锁旁边的木质门板狠狠劈去！
砰！砰！砰！
巨大的劈砍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木屑纷飞。每一斧都倾注着我所有的焦急、愤怒和不顾一切的决心。
我必须进去！必须拿到药！为了救永，我可以变成魔鬼！
门在暴力的劈砍下开始破裂、变形。透过劈开的裂缝，我似乎看到里面有一双惊恐的眼睛一闪而过。
但此刻，任何阻挡在我和救永的药品之间的东西，都是我的敌人！
“给我……开！”伴随着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嘶吼，我最后一斧重重劈在已经摇摇欲坠的门锁上！
哐当！
门锁崩坏，房门猛地向内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