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林间的缝隙，驱散了夜的寒意，也照亮了我们略带着些疲惫的脸。
永早早醒来，他拨弄了一下即将熄灭的火堆，添了些树枝，让火焰重新变得旺盛。
他看了看依旧蜷缩着沉睡的九条，又看了看靠在他肩头、不知是睡是醒的我，眼神里带着思索。
我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贪恋这份温暖，眯着眼睛打瞌睡。
“诗乃，九条。”
永的声音沉稳，像是已经深思熟虑了很久。
“我们得回去一趟。”
我睁开眼睛与他对上了眼。
那个被丧尸团团围住的小屋？
疯了吧。
九条也被惊醒。
“不要！那边都是……那种东西。”
永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
“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有物资。记得吗，昨天我们只来得及拿着武器逃跑，食物和燃油现在我们身上都没有。”
“我们可以在外围看看，如果丧尸太多我们就走。”
理由很充分，我无法反驳。生存是第一位的。
“我去。”
我站起身，拍了拍沾上草屑的裤子，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侧过脸对他说道。
“你守在这里。”
“还记得昨天我对你说的吗？诗乃。”永也站了起来，拿起球棒。
“别太逞强，我们一起去。”
九条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们再次回到了那片林地边缘，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栋和式民居。
白天的光线将昨晚的惨状照得更加清晰——破碎的前门，溅落在门廊和墙壁上的已经发黑的血迹。
还有……屋内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和低吼。
我们停在篱笆外向里面探头探脑。
院子里游荡着四五只丧尸，看衣着，大部分是昨晚被吸引来的附近游荡者，但其中一只穿着沾满深褐色污渍的围裙——是田中晴子。
她的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动作比其他丧尸更加迟缓，只是无意义地在曾经精心打理过、如今一片狼藉的庭院里绕着圈。
永看了我一眼。
一人一边？
明白！
我微微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
目光已经锁定了右侧两只靠得较近的丧尸。
没有多余的话，我们同时从篱笆的缺口处冲了进去！
我的目标很明确——右侧那两只。它们听到动静，嘶吼着转过身，张开腐烂的手臂扑来。
第一只动作较快，我侧身避开它的抓挠，消防斧带着风声横扫而出，咔嚓一声脆响，直接斩断了它的颈椎，头颅歪斜着耷拉下来，身体轰然倒地。
几乎在同时，第二只已经近身。我没有后退，反而迎上前一步，斧柄末端猛地向上撞击，狠狠砸在它的下颌上！
巨大的力量让它头颅后仰，露出毫无防护的脖颈。
我手腕一翻，斧刃顺势下劈——噗嗤，污血飞溅，第二只彻底安静下来。
解决掉自己这边的目标，我立刻看向他的方向。
他同样利落。金属球棍精准地敲碎了一只丧尸的头颅，另一只则被他用蛮力打断小腿后，紧接着一记沉重的下劈，结束了它的挣扎。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依旧在茫然转圈的“田中晴子”。
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他似乎在犹豫，是否要由他来解决这个曾经的“房东”。
他对熟悉的人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没关系的永，在你下定决心之前。
还有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些东西。
我在心里默念。这种脏活，我来做就好。而且……
我站在了“田中晴子”面前。她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浑浊的眼睛转向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僵硬地伸出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脑海中闪过她昨晚对我的开导，与她最后疯狂而绝望的眼神，但心中已无波澜。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她不过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一个会威胁到永安全的“东西”。
消防斧扬起，划过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
噗——
斧刃精准地劈入了她的头颅。她晃了晃，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和院子里其他的尸体并无区别。
我拔出斧头，甩掉上面的血污，看向永。
“解决了。”
永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院子里的尸体，最终落在我身上，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歉意。
“检查房屋，尽快搜集物资。”
“好。”我应道，跟在他身后，走进那扇昨晚被撞破的大门。
永看向我，露出一丝疲惫却放松的笑意：“干得漂亮，诗乃。”
仅仅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夸奖，就让我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洋洋的。
我低下头，掩饰着微微上扬的嘴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
“啰嗦……快点找东西吧。”
我们分头搜索。
永和九条主要寻找食物、药品和地图，走进了厨房。
而我，则目标明确地走向了里间，因为他们把我能想到找的东西都包揽了，让我只能随便逛逛。
走进田中夫妇的卧室。
卧室里同样混乱。我踢开倒在地上的椅子，扫视着周围。墙角立着一个老旧的衣柜，旁边是一张书桌。我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比如，田中夫妇一家人的全家福……
我撇了撇嘴给它丢在一边。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书桌角落一台蒙尘的、老式的晶体管收音机吸引了我的注意。这种古董玩意儿，在灾难前几乎没人用了。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打开了开关，调大了音量。
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后，断断续续的、带着强烈杂音，却异常清晰的人声传了出来！
“……重复……这里是……北海道士……函馆……临时政府……通告……”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立刻屏住呼吸，凑近了收音机。
“……北海道……丧尸清理作业……已基本完成……函馆港……设立接应点……呼吁……幸存者……前往……避难……再重复一遍……北海道……函馆……”
“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