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部的玛莎大婶是个嗓音洪亮，身材圆润的中年妇人，看起来颇为精明干练。
她似乎和艾莉很熟，见到她们进来，便从一堆文件里面抬起头，并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
“呦？我们的小星瞳来了！这就是你信上说的那个远房表妹？”玛莎大婶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维娅，带着审视，但并不让人讨厌，更像是一种职业性的观察。
“是的，玛莎大婶，麻烦您了。”艾莉的态度明显比对马库斯时缓和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晚辈的恭敬。
“嗯，模样挺周正，就是看着有点怯生生的。”玛莎大婶嘟囔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块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金属片，又拿出一个刻满细密纹路的印章模样的东西。“来，小姑娘，把手放在这识别水晶上，对，就一下……好了，注入一点点你的气息……不是让你吹气！是集中精神，想着这是你的东西……”
在玛莎大婶咋咋呼呼的指挥和艾莉的眼神示意下，维娅手忙脚乱地完成了身份铭牌的“绑定”。那块灰扑扑的金属片在接触到她气息的瞬间，边缘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银光，随即恢复了普通，只是拿在手里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温暖。
“喏，拿好了，这可是你在学院里的凭证，丢了补办麻烦得很！”玛莎大婶把铭牌塞给维娅，又拿出一把黄铜钥匙，“宿舍安排在橡木区七号楼的杂物间隔壁，条件一般，但清净。这是钥匙。”
维娅接过钥匙和铭牌，小声道谢，杂物间隔壁……听起来就不太妙，但总比露宿街头强。
“艾莉啊，”玛莎大婶转向艾莉，语气变得严肃了些，“你带‘助手’做研究可以，但可得看紧点，别又像上次那样，差点把符文反应炉给弄过载了！上次要不是我提前报了备，你得写多少检查才能了事？”
艾莉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尴尬，轻轻咳了一声：“那次是意外……玛莎大婶，我们会注意的。”
维娅在旁边听得心里直打鼓，符文反应炉过载？听起来就很危险啊！这位学霸的研究项目似乎有点硬核？
离开后勤部，艾莉带着维娅穿过几条回廊，走向一座相对独立、被绿藤缠绕的尖顶小楼。
这里比主教学区安静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这里就是我的私人实验室。”艾莉用铭牌在门上一个凹槽处晃了晃，木门无声地滑开。
实验室内的景象让维娅瞬间瞪大了眼睛，连紧张都暂时忘了。
这里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种摆满瓶瓶罐罐的化学实验室那样。
整个空间不仅宽敞，靠墙还立着几个直达天花板的巨大书架，塞满了各种材质，厚薄不一的书籍和卷轴。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某种暗色金属铸造的工作台，台面上刻画着极其复杂的同心圆和几何图案，隐隐有能量流光掠过。
工作台旁边，几个大小不一的透明水晶容器里，悬浮着缓缓旋转的，散发着不同颜色微光的粉末或液体。
最吸引维娅注意的是，在工作台正上方，悬浮着几个由纯粹光线构成的，不断变化形态的复杂结构——它们由无数细小的，流动的线条和符号组成，时而收缩，时而扩展，仿佛拥有生命。
这……就是艾莉研究的“发光蝌蚪文”？也太酷了吧！比PPT里的架构图炫目一万倍！
“别碰任何你不认识的东西，”艾莉的声音把维娅从惊叹中拉回现实，语气是惯常的严肃，“尤其是那些活性符文构型和一个标着骷髅头标记的柜子。”
维娅赶紧点头如捣蒜，下意识地离工作台远了几步。
艾莉走到工作台前，激活了某个装置，台面上的纹路亮起柔和的蓝光。
她拿起一支看起来像是用水晶雕琢而成的笔，在一个空白的金属板上快速勾勒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一道道发光的线条凭空出现，稳定地固定在金属板表面，构成一个简洁而优雅的图案。
“这是最基础的‘光亮术’符文，”艾莉头也不抬地解释，“也是你今天的‘工作’——观察它，记住它的结构，然后告诉我，你觉得它哪里可以……用你的话说，‘优化’？”
维娅凑近了些，仔细观察那个发光的符文。程序员的职业病让她立刻进入了分析模式。
这个符文在她眼里，不再只是神秘的光线，更像是一个……函数？或者一段小程序？
“它的能量输入点在这里。”维娅指着符文的起始端。“然后通过这三条主要回路进行能量分配和转化，最终在这个端点输出光……但是，”她皱起了眉，手指虚点着其中一条回路上一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曲折，“这里为什么要拐这么一个小弯？直接连过去不是更短，能量损耗更小吗？就像……嗯，代码里绕了个不必要的循环？”
艾莉勾勒符文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维娅一眼。
她没想到维娅真的能一眼看出这个教学用符文里故意设置的一个、用于增加稳定性但牺牲了部分效率的“安全冗余”结构。
“这是为了兼容不同属性的魔力输入，增加稳定性。”艾莉解释道，但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兴趣，“但如果只考虑单一属性的魔力，比如纯粹的光元素，你的想法……理论上可行。”
她拿起另一块金属板，按照维娅说的“捷径”方式，重新勾勒了一个简化版的光亮术符文。
当最后一笔落下，符文亮起的光芒，似乎比之前那个标准版要稍微……锐利和明亮了一点点。
艾莉看着两个并排的符文，陷入了沉思。
维娅看着艾莉专注的侧脸，又看看那两个发光的“蝌蚪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在这个陌生的魔法世界里，她这个前程序员的“职业病”，并不完全是坏事？
【新任务触发：协助艾莉完成“基础符文结构优化”初步研究，奖励：系统能量恢复速度微幅提升。】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鼓励的意味。
维娅悄悄握了握拳，好吧，异世界码农，开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