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栖柳与王崇薪来到街道上时,只见地上一地的碎块与骸骨。
血迹斑驳,暗红连片,她的两个兽形造物已然湮灭。空气中弥漫着铜锈与尸胺的气味,就连丧尸们也在无意识地远离这片土地。夕阳无限好,可惜余烬中的沥青上炙烤着残羹。
白栖柳内心没有任何感触。她自始至终都将自己视作人类,这两个造物只是工具,更何况它们都没有【想法】。或许她应该为肇事者的恶意而畏惧或愤怒?但是“小太阳”做不到,她对超出认知的情况只会感到好奇,即使这份好奇足以至人于死地。
“小朋友,叔叔在丢小猫的遗体,可能比较臭,最好别靠太近哦。”
“为什么要等发臭了才丢呀?”记忆中的孩子走近了一步,“如果只有小猫的话,这个垃圾袋看起来怎么那么沉呢?”又一步。“那节骨头形状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很粗,这是怎么回事啊?”
“行吧行吧,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妨走过来看看。”
白栖柳对哪怕有一丝异常的事物都会感兴趣,这是他在家纪严苛的家中生存的唯一途径。
后面的情节,自然很老套了。碎尸犯拿出了刀子,当白栖柳陷入危机时,英雄登场。与他一起放学回家的表哥注意到小巷的动静,冲进来猛地撞向了罪犯,自己的肚子上却挨了一刀。罪犯吃痛,刀子掉在地上,然后……
然后……她想不起来了。即使她能回忆起来,也会被一旁的打工人打扰到吧。
“老板,打败这两条狗的家伙,实力应该不在我之下。”
“说点大家不知道的。”她无力地吐槽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俩东西拼起来。
其实这不难做到,毕竟这两条狗作为最低级的造物,没有主观意识,只要复原结构即可。但她的手艺嘛……
“算了,交给明天的我来解决吧!”她叉着腰自豪的发言,声音里饱含着“我做不到我骄傲”的观念。
王崇薪本想劝两句的,但看到老板那淡定自若的模样又放弃了。
回到家中,孔兰雀已经坐在沙发上,将一踏扑克牌分成了三垛。
“来玩斗地主吧!”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期待,“这是我从沙发夹缝里找到的牌。我已经发好牌了,没想到你们这么久才回来,就偷偷看了一眼地主牌,没办法,那就我当地主咯!”
受邀的二人很快缓过神来,加入了战斗。
片刻……
“你怎么猜到我有Q炸的啊!”白栖柳破防了,精致的脸上泛起不满的红晕,“我出飞机顺子你都不炸,故意把王炸留到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仅如此,你的牌有点胡的不像话了。”王崇薪扶着额说道,他颇有一种陪小孩过家家的感觉,“你怕不是连我们的牌都看了吧?”
“才没有!”她脸红了,“这是我经过缜密的数学计算得出的结论!”
“土木老姐,这么会算啊?”他如此评论说,“你糊弄鬼呢!”
总之这一把牌局作废了。孔兰雀被剥夺了洗牌的权利,并全职负责发牌。最后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游戏才终止。
出不了老千的孔兰雀一把都没赢过,强烈反对游戏结束。
白栖柳一身正气地回答:“你反对也没用,你的手电筒本来电量就不多,才不是这种时候用的。”
“然后,我来决定各位睡什么地方。”
王崇薪本来已经有睡沙发的打算了。毕竟只有两间卧室,他一个大男人,今天什么都没做还蹭到了饭,睡沙发也没什么怨言。
“小孔雀,你睡沙发。”
“呜呼!”他没忍住叫了出来。话说跟在白栖柳身边就会变沙雕吗?
“别得意太早,你打地铺。”
“凭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到。
“你们两个,一个是任务没完成还厚颜无耻地蹭饭,最后还害的人家没饭吃!”
“那是他自己运气不好!”
“另一个则是,明明知道不能碰冰箱,还非得去吃里面的菌子,害的我们费力不讨好地照顾你!”
“谁能想到冰箱里东西不能吃啊!”
不顾二人的反对,白栖柳独自回到房间了。走之前,还给姑姑的房间上了锁。
…………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真的是这样吗?
她听过无数句遗言,可是人们死前总是想着自己。这种毫无价值的话,她已经听腻了。
父亲的话是不会错的。她一定要找到临终善言者。哪怕,杀掉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