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时起,抬头看不见星星了呢。
“她平等地爱着每一个学生。
作为她的担当马娘,你与她的关系能很容易地达到极近。但是剩下的那一层隔膜,犹如天堑。”
皇帝如是说。
画面回到刚返回特雷森的那天中午。
站在楼底下,对着楼上刚刚站着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当我确信弥生不在往这边看的时候,径直走向那对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小情侣。
“二位,打扰一下。”
然后指给他们看敞开的理事长办公室窗户。
他们在短暂的惊恐后对我千恩万谢。当然,我没告诉他们弥生其实早就发现了的事实。
弥生估计早受够了这对肉麻公婆吧。不用谢我,弥生。
我认为帝王对我的情感是不符合常理的。
马娘的独占力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比如,东京左回2400m,或是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伴侣。
午饭,没有兴趣。
对于我来说,进食与其为了维持生存更像是一种乐趣,总之今天没心情,就不吃午饭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宠着帝王了。
这个点有空的人估计不多。那就去找她吧。也许经历过类似事情的她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今天天气有点糟糕啊,手纲。弥生还是没想起来挤出点经费在这里立个岗哨亭吗?”
“雨不大,我没事的。你不尽快去找你那两个小迷妹吗?”
“等会再去,让她俩先聊聊。帝王的反应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还有,什么小迷妹,发癫的只有帝王,麦昆目前来看正常多了。”
“哦~想让她俩宫斗吗~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就是只人形自走马薄荷吗?那位目白家的大小姐被你迷倒估计也是迟早的事。”
对至少绝大多数的马娘来说,某个人真的很香,气味意义上的。手纲在心里说。
“宫斗你个泡泡茶壶,你能不能少看点中国拍的古装剧,把脑子都看坏了。”
我白了她一眼。这家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啊。
“话说回来,你的眼镜呢?”
“被帝王弄丢了。备用的还没找到,估计是和鲁道夫的训练笔记一起塞在哪个橱柜里了。”
“嚯……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平常可不太容易见到呢。比想象中还要可爱。”
“那是当然,别看我这样,口口声声说过要给我生小马娘的马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平静地说着让人惊骇的事,我继续说,“当然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打算怎么生就是了。”
“……真是罪孽深重啊。”
“有很多过去的学生都想让自己的孩子来我这里,不论是学习还是训练。呵呵,这么说来要给我生小马娘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我笑了笑,“不过我可是很严厉的呢。让自己的孩子到我手下受罪真的好吗?”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么憋住笑的?”手纲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呵呵,谁知道呢。”我把头转向另一边。
“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手纲忽然说。
“嗯?我可以说,在我的眼里,帝王、麦昆、鲁道夫乃至你其实是差不多的吗?”
“是吗……也不奇怪就是了。”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失望。是我的错觉吗。
“就你这种拈花惹草的性子,居然能安稳在特雷森工作这么多年不被抓走当女儿或者宠物养在地下室。真是奇怪啊。”
“你少看点怪文书。那东西看多了对马娘不好。”看都不看她一眼,我说。
“嘘——”
“没人,我一直注意着的。”
“说起来,”我的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移到手纲的腰间往下一点的位置,“手纲你找到男朋友了没?”
“还没呢。忽然问这个干什么?”手纲干笑了几声。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后半辈子的事情了。如果想求我帮你带崽子的话最好早点哦。最好在我退休之前。”
“你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的吧?”手纲朝我白了一眼。
“那可不好说。”我耸了耸肩。“要么,你考虑一下内部消化?”
“和一群不谙世事的刚刚本格化的小马娘抢训练员吗?我可不是什么大反派角色哦。”
“那还能怎么办?要我去找弥生给你放两周假参加单身联谊会吗?”
“没那种必要。”手纲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妈吗?这么关心我的这种事……”
“毕竟我也算是特雷森少子化对策部的名誉部长啊。”话锋一转,“其实我是很喜欢小孩子的,特别是小马娘。”
“我要报警了哦。”
“先等我长到比她们高再说吧。”
“你还有长高的可能性吗?”
“不带你这么揭人家短的。”
我皱了皱眉头,把笔记本塞回怀里。路过她身边时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拍。
“是安产型呢。”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帝王、麦昆,久等了。”
好不容易甩掉穷追不舍的手纲,浑身湿透地来到了我的专属室内训练场。身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更多。
然后发现帝王眼巴巴地看着我。
“训练员……不要生我的气好嘛?”
我叹了一口气,张开双臂,向她发出了无声的邀约。
“呜哇哇哇哇……最稀饭你了……”
帝王一瞬间像一颗栗毛炮弹一样朝我怀里冲过来,撞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感受到麦昆好奇的目光,我眨了眨眼看了过去。
她的鼻子轻轻抽动着,像小仓鼠一样。
不对。
“你在闻什么?”
我身上应该没有沾上什么奇怪的味道吧。
“秋雨酱你身上是有什么味道吗?”帝王抓起我的手臂嗅了嗅,还想扒我衣服,不出所料地吃了一个头槌。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一进来就闻到一阵特别好闻的香气。”
麦昆摇摇头,说。
“香?是什么香味?”
“樱花千层慕斯蛋糕和夏日京都风味抹茶芭菲的味道。”
“秋雨酱你原来是跑去吃独食了吗?!”
帝王义愤填膺地叫道。
“我午饭还没吃呢。还有麦昆你怎么闻出来这么详细的啊?!”
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帝王面前张大嘴。
“你自己看,能找到奶油吗?啊————”
“让我看看……”
“蠢货!你伸手指是要做什么啊?!”
嘭的一声过后,帝王眼睛变成了转呀转的蚊香形,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我在她倒下前稳稳扶住她的腰,然后把她拖到墙边放好。
“有的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经手的马娘都会莫名其妙地缠上我。如果是马娘普遍存在的习性,感觉可以写一篇论文了。”
走到麦昆旁边,我轻轻地说。
“所以,你说我身上有香味是真的吗?”
感觉她一瞬间精神了起来。
……
“这样啊……”
听完麦昆对于十四种甜品的一番高谈阔论,我的头疼了起来。该不会要专门花心思帮她减重了吧。
目白家一脉相传的对甜品的喜爱,她也一点不落地继承了。
感觉目白麦昆其实能传承目白家的荣光哦。
“帝王,别装睡了,该起来训练了。”
我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墙那边的帝王说。
没有动静。
我皱了皱眉头。
“帝王,该起来了哦。”
还是没有动静。
叹了一口气,别偷偷瞄过来又装睡啊。
我扭头对麦昆说,“目白麦昆小姐,能请您坐到那边的沙发上吗?”
“好啊。”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对别人不要这么做哦。”
再三叮嘱过后,我拍拍屁股,顺势躺到她那肥硕的大腿上。
“啊给马赛!”
帝王触了电一样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我早有防备,一个翻滚躲开栗毛炮弹。
咚的一声。
回头一看,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刚才……她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我面色怪异地看着轻抚胸口的麦昆和瘫在沙发上口吐白沫的帝王,问道。
“什么都没有。”
“我好像听到咚的一声……”
“什!么!都!没!有!”
好吧,大概猜到了。
“在某个地方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没必要这么拘谨。”我瞥了一眼她和我的“某个地方”说。
麦昆的脸嘭地一下涨红了。
好像是气的。
“头好痛……”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撞到了什么很硬、很平的东西。真的很痛,比她开玩笑一样的头槌痛一百倍。
“醒了?”
往上看去,是她可爱的小脸,正撅着嘴看着自己。这么说,自己正枕在她的腿上?
这算膝枕吗诶嘿嘿嘿……
“你口水流出来了……”
身上湿湿的有点难受,想去换衣服,可是帝王不让。
我坐在她的双腿中间,她的下巴压在我的头上。这个位置看不到她的脸,感觉她好像在傻笑。
“很喜欢秋雨酱这种身材的哦。小小的真的很可爱。”她隔着裤子捏了捏我的大腿。
“我还是希望即使你不喜欢称呼我训练员,起码也得叫我野分……”
“你们平时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半天不发话的麦昆冷不丁说。
“今天估计是有别人在,收敛了不少。”
我想了想回答道。
“哦……等等谁是‘别人’啊?”
不去理会仅剩的一点大小姐风范都丢掉了的、在大喊大叫的麦昆,我从帝王腿上跳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角有点潮湿的笔记本。
“你觉得平是因为这个吧。”
“应该是……吧。”
看了一眼某个从有东西垫着时的似乎有一点,变成凹陷下去的地方,帝王决定暂时不去触这个霉头。
“我去洗个澡,200公斤平板卧推热身一下吧。别偷懒哦。”
打开储物柜,我愣了一下。
总感觉少了什么。
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摇摇头,找出换洗的衣服,拉上了帘子。
这座由我100%出资,甚至配备有厕所兼单人淋浴间的室内训练室位于特雷森的那片出奇的茂密的小树林中。以防无关人员靠近,在半个世纪前开始在学生中散布小树林中有熊栖息以及有在赛场上殒命的马娘怨灵游荡的传说,以及种树。更多的树。
拜此所赐,第一次带帝王来我的秘密基地时她打滚得我差点没抓住。
当然我拉着她一起把遇到的第一头熊揍了个半死之后就不怎么怕了。
对不起,kuma君。感谢你为赛马娘事业作出的牺牲。
至于麦昆,她居然表现得没那么害怕让我感到极其意外。
该说不愧是大小姐吗。
果然钱到位什么都好说,重建过几回的室内训练场比那个破烂活动室条件好多了。甚至还有热水,不过是电热水器烧的。电线和水管都是从特雷森本部接过来的,当然是从地下。
擦干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希望注意到水声变小的两只小马娘,不正常的声音能小一点。
别告诉我有人能一边卧推一边叽叽喳喳,就算是马娘我也不信。
小马娘们平板卧推的喘气声早就停了。至于在干什么……希望是在研究我的笔记本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
我要是晚点出来就好了,这样至少能装作不知道。
“训……训……训练员小姐,我,我……”麦昆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手上没有拿着我刚刚脱下来的衬衫就好了。
而帝王呢……
“能不能把我的内衣放下……”
我有点头疼。麦昆不会也是喜欢藏别人衣服恶作剧的那种马娘吧,这种有一个已经受够了。
还是说,被帝王带坏了?
“是……是这样的,我……我们想帮训练员小姐洗衣服!”帝王结结巴巴地说。
我静静地看着她俩好一会,也不说话。
等到她俩额头上的汗珠快流到眼睛里的时候,我说:
“快去啊。”
望着她俩如获大赦一样争先恐后地朝着淋浴间冲去的样子,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要被训练员小姐讨厌啦!都是你害的!这还是我作为她的担当的第一天!”
麦昆气鼓鼓地看着帝王。
“要不是麦昆你说她身上好香我也不会去拿秋雨酱还没洗的衣服!而且是我先来的!”
帝王势不相让。
“那还是我的错咯?”麦昆瞪了过去。
“没错!就是你这个白毛平板肥驹的错!”
“你说什么?!”
一来一回吵了好几句,麦昆忽然住嘴了。
“怎么不讲话了?”帝王有点奇怪。
面色怪异的麦昆指了指帝王的身后。
帝王这才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后好像多了点锐利的视线。
劈手夺下自己的内裤,我狠狠地瞪了她俩一眼。
“要干活就手脚麻利点,别想偷懒躲训练!”
野分秋雨的小秘密①:其实,不是很喜欢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