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和刺眼的闪光仿佛还在视网膜上残留,陈杰的意识在无尽的绿色暖流中漂浮,最后一丝念头是对无法推走阿克西斯的无尽遗憾和对那位白色身影的愧疚。
“阿姆罗上尉……我还是没能和你并肩作战……”
当他再次恢复知觉时,刺鼻的硝烟味和宇宙的真空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草与泥土的芬芳,以及耳边清脆的鸟鸣。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蓝天,白云,茂密的森林,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绝不属于地球时代的巍峨山峦。
“这里……是地球?阿克西斯被推走了?”陈杰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但随即被更大的疑惑淹没。环境太好了,好得不真实,空气纯净得让他这个在殖民地长大的人都感到惊讶。他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座驾——那台RGM-89杰刚,那是他与部队联系的唯一希望。
“是否激活系统?”
眼前凭空浮现的一行闪烁着微光的文字,让他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挥手驱赶,像要赶走一只恼人的飞虫。
“已接到宿主否定回答,系统继续沉默。”
文字消失。
“幻觉?是大脑在爆炸前产生的最后影像吗……”陈杰用力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他必须找到一处人烟,弄清楚自己在哪。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骤响!
“咻!咻!咻!”
几根乌黑发亮的羽毛如同劲弩射出的箭矢,深深扎入他面前的泥土中,只剩尾羽在外剧烈颤动。陈杰霍然抬头,只见一只翼展超过三米的巨鹰正在高空盘旋,它通体黝黑,眼神锐利如刀,正死死锁定着他。
军人的本能让他立刻去摸腰间的光束手枪,却摸了个空。他这才震惊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粗糙的麻布古装长袍!
没有武器,没有装甲,血肉之躯如何对抗这等凶禽?
“跑!”
陈杰毫不犹豫,转身就向密林深处冲去。身后的巨鹰发出一声尖啸,双翼一收,如同一颗黑色流星般俯冲而下!它显然极具智慧,并非盲目攻击,而是不断用锋利的羽毛进行“扫射”,逼迫陈杰改变方向,一步步将他驱赶向一片相对开阔、无处躲藏的碎石滩。
这是捕猎的技巧,它在玩弄猎物,等待致命一击的时机。
陈杰气喘吁吁,肺部火辣辣地疼。人类的体能极限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眼看着巨鹰又一次俯冲,更多的黑色羽毛如同雨点般罩下,封死了他所有退路。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绝望之中,那个被他自己否定的“幻觉”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系统激活!”他用尽全身力气呐喊。
“系统已激活,初始武装绑定:RGM-89杰刚拟人状态。”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阵奇异的金属折叠与组合的嗡鸣声从他体内传出!银灰色的装甲板块凭空浮现,迅速覆盖他的全身,关节处传来液压杆压缩的轻微嘶响,头盔显示器瞬间在他眼前亮起,锁定了正前方疾冲而来的巨鹰。原本轻便的长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坚实、充满力量感的机动战士装甲!
“叮叮当当——!”
那足以洞穿铁皮的黑色羽毛,此刻撞击在他胸前的复合装甲上,却只溅起一溜火花,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然后无力地弹开、落下。
巨鹰的复眼中闪过一丝拟人化的愕然,它显然无法理解为何柔软的猎物会突然变成一块坚不可摧的铁疙瘩。它的利爪狠狠抓在陈杰——不,是“杰刚”的肩甲上,却只划出几道浅浅的白痕。
陈杰也愣住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对覆盖着装甲的机械手掌。他踉跄地跑到旁边一处积水的浅坑边,清澈的水面倒映出的,不再是人类的面容,而是一个线条硬朗、墨镜眼森然的金属头颅,以及那无比熟悉的、属于RGM-89杰刚的完整机身轮廓!只是尺寸缩小到了与他原本身高相仿的程度。
巨大的荒谬感和震撼席卷了他,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经过外部扬声器放大播出:
“卧槽!我真成杰刚了?!”
那只巨鹰似乎被这从未见过的“怪物”和它发出的声音震慑,盘旋了两圈,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最终振翅高飞,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危机暂时解除,陈杰站在原地,尝试活动身体。每一次抬手、迈步,都伴随着精密的机械传动声和液压系统的轻微运作声。力量感充盈着这具新的“身体”,远超他穿着标准服驾驶机动战士时的体验。他试着挥出一拳,带起的风声呼啸,显示出这具身体蕴含的恐怖动能。
“系统?”他尝试在脑海中呼唤。
眼前的全息界面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详细:
【MS拟态系统-当前状态】
·宿主:陈杰
·等级:一级
·当前激活机体: RGM-89杰刚拟人形态
·能源: 93
·装甲完整度: 98%
·武装:
·光束军刀 x1
·可用模块/机体:无(达成特定条件解锁)
看着状态栏里“光束军刀”的选项,陈杰心中一动。他集中精神,默念:“光束军刀,启动!”
“嗡——!”
一束炽热的高能粒子流瞬间从他右臂外侧的收纳装置中喷涌而出,凝聚成一道璀璨的玫红色光刃,稳定的能量场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似乎随之升高,脚下的青草被逸散的能量烤焦。
感受着光刃传来的轻微震动和磅礴能量,陈杰抬起头,墨镜形传感器闪烁着冰冷的幽光,望向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
他不再是那个在阿克西斯面前无力自爆的普通机师。在这个充斥着未知巨兽与神秘力量的世界,他本人,就是高达!
“V高达可不是只是好看而已……”他低声重复着那句曾在宇宙中激励无数人的话语,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新的决意,“而我这台杰刚,看来也不只是好看而已。”
“嗯?还有任务?”
任务这个词对于军人来说还是有点严肃性的,陈杰意识微动,任务的具体内容浮现眼前,甚至还给出了目标的全貌图——正是刚才袭击他的那种黑色巨鹰,旁边标注着名称:【鬼鹰】。
“斩杀两只鬼鹰?哦,刚刚袭击我的是鬼鹰啊!”陈杰恍然,随即涌起一股底气。凭借这一身杰刚装甲,对付两只扁毛畜生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心念一动,后背推进器猛地爆发出惊人的蓝色焰流,强大的推力将他沉重的金属身躯猛地推向高空。他打算占据高度优势,搜寻并锁定目标。
“诶诶卧槽啊啊啊啊啊啊!”
预想中的潇洒升空变成了略显狼狈的惊呼。在高达世界观里,不具备自主飞行能力的泛用式机动战士,在需要攻击高空目标时,确实会使用推进器进行短途爆发式“跳跃”,并在下落过程中完成攻击,这便是经典的“跳跃作战”。作为隆德·贝尔舰队的精英机师,陈杰对此战术熟悉无比。
但让他彻底难绷的是能源消耗速度!刚刚为了升空达到百米高度,视线一角能源读数就狂跌了百分之十!而为了稳定姿态并缓冲落地冲击,避免成为一摊摔扁的废铁,又硬生生耗掉了百分之五!这能量消耗也太夸张了!照这个用法,别说战斗,连机动几下都成问题,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就在他心疼能源、身形下坠之际,树梢上空掠过两道熟悉的黑影!头盔显示器自动锁定,画面放大——果然是刚才那只鬼鹰,它不知何时召唤来了一只同伴。两只凶禽显然将他视为了必须铲除的怪异入侵者,立刻开始了配合默契的围攻。一只鬼鹰发出刺耳鸣叫,收拢双翼如黑色闪电般高速俯冲而下;另一只则在高空盘旋,双翅剧烈扇动,无数乌黑发亮的羽毛如同劲弩齐射,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覆盖陈杰可能闪避的所有路线,速度甚至比俯冲的那只更快!
“畜生!我还会怕你吗!”陈杰心头火起,看这架势,今天不分个你死我活是别想走了。他瞬间压下对能源的担忧,军人血性被激发出来。杰刚双足稳稳踩入地面,震起一圈尘土,他无视那些叮当作响、被装甲弹开的骚扰性羽箭,传感器死死锁定那只正面俯冲而来的鬼鹰,双手紧紧握住了光束军刀的刀柄。
“看剑!”
背部推进器再次怒吼,喷吐出耀眼的焰流!杰刚在陈杰的精妙操控下,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不符的敏捷,悍然迎着俯冲的鬼鹰对冲而去!那鬼鹰复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显然没料到这铁疙瘩竟敢反冲,本能地一个急转,试图侧滑避开正面碰撞。但陈杰等待的就是它变向的这一刻!周身各处的姿态控制喷嘴依据他的意志或强或弱地瞬间喷射,原本直线的突刺在毫秒间变为凌厉的横向翻滚斩击!杰刚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圆弧,如同高速旋转的锯片,带着恐怖的高温与能量,精准无比地掠过鬼鹰的脖颈!
“嗤——!”
一声轻微的汽化声响,鬼鹰那狰狞的头颅与身体分离,伤口处一片焦黑,连血液都来不及喷出便被高温封住。庞大的鸟尸带着惯性向前冲了一段,然后无力地栽向地面。
陈杰来不及喘息,借助斩杀的反作用力在空中调整姿态,头盔显示器立刻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另一只原本在高空射击的鬼鹰,竟不知何时利用同伴攻击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的正后方——这正是人形生物的视野盲区,发起了致命的偷袭!尖锐的鹰喙和闪烁着寒光的利爪直取杰刚的后颈要害!
“早就防着你了!”
陈杰临危不乱,丰富的实战经验让他对来自死角的攻击有着近乎本能的警觉。肩部、腰侧推进器瞬间喷射,杰刚机体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近乎违反物理常识的急速转身,由背对变为直面偷袭者!在两者交错而过的电光火石间,陈杰手腕一抖,光束军刀由下至上斜撩而出!
“唰!”
又是一声干净利落的切割声。第二只鬼鹰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却被从胸膛到翅膀根部彻底剖开,断成两截,混杂着焦糊味的血肉内脏漫天洒落。
转瞬间,双鹰伏诛!
但陈杰一点都没有为这场干净利落的胜利感到高兴。他悬浮在半空依靠持续消耗能量的推进器维持,看着状态栏里那已经跌破百分之十、并且仍在缓慢下降的能源读数,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已经变得渺小如绿色地毯的森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糟了……刚才为了追击和闪避,推进器使用过度了……”这点能量,真的够他进行安全缓降,而不是像块陨石一样直挺挺地砸下去,成为异世界第一台因为没能量摔毁的杰刚吗?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任务完成!等级升级为二级!”
一道柔和而充满生机的绿光不知从何处涌现,迅速扫过杰刚全身。陈杰惊喜地发现,那原本岌岌可危的能源槽,如同被注入活水般,不仅瞬间回满,总量更是直接翻了一番!一股更充沛的力量感流转在机体各处。
“太好了!”绝处逢生的喜悦让他精神大振。现在能源充足,他操控着推进器,调整好角度和推力,伴随着平稳的喷射声,杰刚庞大的身躯不再有之前的慌乱,如同真正的钢铁巨人般,稳稳地降落在林间的空地上,震起一圈落叶。
“任务奖励:RX-S盾牌。”
随着提示,一面造型经典、厚重坚实的复合盾牌伴随着微光出现在他左臂的固定扣锁上,自动扣合。“咔嚓”一声,熟悉的沉甸甸安全感传来。
“等级提升:推进器消耗量减少百分之三十,最大推力增加百分之三十。”
这两个升级更是雪中送炭,直接解决了刚才困扰他的机动性和能耗问题。陈杰抚摸着盾牌光滑而坚硬的表面,那属于军人的熟悉感觉似乎又回来了。然而,当他的机械手指触摸到盾牌左右两侧那明显的、空荡荡的导弹发射器接口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喂!导弹呢?!”他忍不住通过外部扬声器喊道。光给发射器不给弹药?这不就跟给了把枪不给子弹一样坑爹吗?
仿佛回应他的质问,系统界面再次在他眼前展开,但这次不再是状态栏,而是一个充斥着各种图标和价格的……商品列表?他的目光迅速锁定在“导弹(6发装填)”这一项上,然后视线下移,看到了所需的“货币”。
那是一种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金属图标,旁边标注着:月神钛合金。
再看兑换比例:1单位月神钛合金,兑换6发导弹。
陈杰的大脑差点过载,经过扩音器放出的怒吼在森林中回荡,惊起飞鸟无数:
“一块月神钛合金换六发导弹你怎么不去死啊!这玩意在UC世纪也是高级货啊!你让我上哪儿去抢?!!”
最可气的是,紧接着第二个任务就是让陈杰去挖十个单元的月神钛合金,陈杰严重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想把他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