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烟将江家捏在手心里的第三天，李默的消息来了。
一条加密信息，简短得只有一个单词。
“回应。”
正在处理江氏集团债务重组方案的江如烟，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另一部专门用于联系的手机。
衔尾蛇。
她之前通过李默的渠道，向这个原书中最神秘的黑客组织，发出了一个试探性的合作邀请。
如今，终于有了回音。
江如烟没有立刻点开，她靠在宽大的总裁椅上，闭目养神。
江海的灵魂，在脑海里飞速复盘。
这是她埋下的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
一个能游离于陆沉掌控之外，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她需要这股力量，去查清陆沉真正的目的，去寻找破局的可能，甚至……去对付林凡。
几分钟后，她才重新睁开眼，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信息被解开。
不是文字。
而是一段经过层层加密的音频文件。
李默附言：“对方警惕性极高，这是通过暗网回传的，源头无法追踪。”
江如烟点开了播放。
“滋啦——”
一阵电流的杂音过后，一个经过处理的，完全听不出男女老幼的电子合成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里面只有三个字。
“你是谁？”
这三个字，问得平淡，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审视和偏执。
江如烟的身体，瞬间绷紧。
心脏，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
哪怕它被伪装得面目全非，但那种藏在音调最深处的，偏执的、狠戾的、对世界充满怀疑的内核……她太熟悉了！
是林凡。
操，终于现身了！
原书里，“衔尾蛇”是林凡后期才彻底掌控的组织。
所以现在的林凡，顶多是加入了这个组织，或者，是其中的一个核心成员。
但他已经有了初步的力量。
并且，这股力量已经让他变得警惕、多疑。
江如烟的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幸好。
幸好她没有贸然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合作邀请。
以林凡现在这种白切黑的状态，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挖出来，然后弄死。
不能直接回复。
一旦她用自己的身份去接触，就等于把“江如烟是陆沉的女人”这个信息，直接喂到林凡嘴边。
那会彻底点燃他的恨意和疯狂。
她需要一个中间人。
一个能够代表她，替她传递信息，执行命令，但又绝对不会暴露她真实身份的“白手套”。
一个既能让林凡信任，又能被她牢牢掌控的人。
谁？
江浩然？不行，太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默？也不行，用他等于自投罗网。
江海的脑内数据库，疯狂检索。
原书的剧情，一幕幕闪过。
林凡……林凡的崛起之路……他的伙伴……
等等！
一个胖乎乎的，总是戴着黑框眼镜的身影，从记忆的角落里跳了出来。
周胖子！
原书里林凡最忠诚的小弟，一个在街头混迹，却拥有顶级黑客天赋的电脑天才！
剧情里，周胖子会在不久之后，因为一次黑客之间的地下比拼，被当时急需技术人才的林凡发现，然后惊为天人，收为左膀右臂。
他将成为林凡在网络世界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江如烟的思维，豁然开朗。
就是他了。
与其等着林凡去“发掘”他，不如自己提前“截胡”！
江如烟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让江总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的指令，平静而清晰。
五分钟后，江浩然敲门进来。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身上的西装却依然笔挺。面对自己的妹妹，他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安。
“如烟，你找我？”
“哥，”江如烟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表情，甚至站起身，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公司的事情，辛苦你了。”
江浩然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江如烟心里默默叹口气。
不过，用来当个传声筒，足够了。
“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办。”江如烟将一张纸条推到他面前。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周飞，外号周胖子。住在城西的老旧小区，目前在一家叫‘飞越时空’的网吧当网管。”
江浩然一脸茫然。
“这是谁？”
“一个天才。”
江如烟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一个能帮我们解决很多技术问题的人。”
“你现在，以江氏集团总裁的身份，亲自去‘挖掘’他。”
“告诉他，江氏集团准备成立一个新的信息安全部门，邀请他来做主管。”
“薪水，待遇，随他开。给他配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团队，成立独立的项目组。”
江浩然越听越糊涂。
一个网吧的网管？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如烟，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这种技术人才，我们通过猎头公司找，不是更专业吗？”
江如烟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只看了一眼。
江浩然后面的话，就全都咽了回去。
他从自己妹妹的脸上，看到了那种熟悉的，不容置喙的决断力。
那是属于陆沉的，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我的决策，就是陆先生的决策。”
又是这句话。
江浩然立刻站直了身体。“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他拿着那张纸条，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江如烟重新靠回椅子里，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遥控。
她现在，就是要通过哥哥，遥控着这个未来的“主角团核心成员”。
周胖子被江家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必然会对“江氏集团”感恩戴德。
而他负责的第一个“特殊项目”，就是成为她的代理人，去和“衔尾蛇”……也就是林凡，建立联系。
用林凡未来的心腹，去当自己和林凡之间的传声筒。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
“飞越时空”网吧。
空气里弥漫着泡面、香烟混合的浑浊气味。
角落的吧台后，一个体重目测超过两百斤的胖子，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熟练地给客人开卡。
他就是周飞，周胖子。
就在这时，网吧的玻璃门被推开。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气场肃杀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江浩然。
江浩然嫌恶地皱了皱鼻子，目光在网吧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吧台那个胖子身上。
他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你就是周飞？”
周胖子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是我，开卡还是续费？”
江浩然没有回答，而是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扔在吧台上。
“我是江氏集团的总裁，江浩然。”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年薪一百万，加期权，来我公司上班。”
周胖子彻底愣住了，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他看着江浩然，又看了看那份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聘用合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诈骗？
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江浩然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不耐烦地补充了一句。
“别废话，给你三分钟考虑。”
“跟我走，你的人生就此改变。”
“留在这里，你这辈子就是个网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