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无限读档?
这他妈还怎么玩?!
如果陆沉能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过去。
这个念头,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让她刚刚燃起的滔天怒火瞬间被浇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意。
她怎么跟一个能无限开挂、读档重来的骨灰级玩家斗?
除非……
除非她能找到他重生的关键,找到他读档的那个“按钮”。
除非她能……拔了他的网线!
江如烟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那张通体漆黑的卡片上。
和陆沉给她的那张一模一样。
直觉告诉他,那东西或许就是关键。
她所有的情绪波动,在这一刻被强行压了下去,收敛得干干净净。
她动了。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反应,她伸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拿起了那张卡。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没有一丝温度。
她将卡片紧紧攥在手心,转身,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陆沉的房间。
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一个来去无踪的幽灵。
直到回到自己的卧室,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被反锁。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很好。
陆沉。
你喜欢玩游戏是吧?
你喜欢当玩家,把别人当成需要攻略的NPC是吧?
她发誓,她一定要亲手掀翻这个由他主宰的棋盘。
江如烟拿出那部加密的备用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找到了一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江……江夫人?”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紧张到结巴的声音。
“李默,是我。”江如烟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寂的夜色。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电话那头的李默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都大了几分。
“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不必万死不辞。”江如烟的语气很淡,“只是一个小忙。”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给对方施加无形的压力。
“陆沉给了我一张黑色的卡片,说是身份证明,可以在沉园和陆氏畅通无阻。”
李默在那头连连应声:“是的是的,那是陆氏最高权限的黑卡,只有极少数人拥有。”
“我不放心。”
江如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与忧虑。
“你知道的,他……控制欲很强。我担心这张卡里,不只是身份认证那么简单。”
她故意将话说得含糊不清,引导着对方的思路。
“我怕……我怕里面有什么更高级的监控,或者窃听装置。”
这个借口,简直天衣无缝。
对于陆沉那种偏执的掌控狂来说,做出这种事,太正常了!
电话那头的李默果然上当。
他立刻义愤填膺起来,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又让他不敢明说陆沉的坏话,只能含糊地附和。
“我明白,我明白您的顾虑!这……这种事情,以陆总的性格,确实……确实有可能。”
“所以,”江如烟切入正题,声音冷了下来,“我需要你帮我分析它。”
她摊开手掌,看着那张静静躺在掌心的黑卡。
“远程分析,不要接触实体。我要你分析它的构造,它的原理,它所有的电磁特性。我要知道它的一切!但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陆沉。”
李默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飞快地评估技术难度和风险。
“江夫人放心!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他像是怕江如烟不信任,急忙补充,语速快得像在报菜名。
“我会调用废弃三号服务器的备用算力,通过量子干涉仪对它进行非接触式的远程扫描,分析它的所有频段和内部封装结构!”
“我保证,整个过程不会产生任何可被追踪的数据溢出!绝对不会惊动任何人!”
“很好。”
江如烟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手心里那张冰冷的卡片,仿佛在看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重生”……
这个词,对她这个穿越者来说,同样是降维打击。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必须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当那个被陆沉的温柔攻势融化,逐渐沉沦,甚至开始对他产生依赖的,娇软的“陆夫人”。
一个完美的,即将被攻略成功的NPC。
她要演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她要让他相信,他这一次的“读档”,是他最成功的一次。
她要让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让他放下所有的戒备。
江如烟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美丽,脆弱,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真。
真是完美的伪装。
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柔弱又甜蜜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沉,你不是喜欢玩弄人心吗?
这一次,姑奶奶陪你玩到底。
她会把这场戏,演到极致。
她要利用陆沉对她的这份“爱”,这份病态的执念,亲手挖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就在这时。
咔。
卧室的门把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转动声。
江如烟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闪电般地将那张黑卡塞进了梳妆台最上层的抽屉里,用几条丝巾盖住。
门,开了。
门开了。
陆沉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丝质睡袍,站在门口。
他刚睡醒,头发还有些凌乱,平日里那份凌厉迫人的气场收敛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还不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混合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江如烟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看,他又开始了。
这滴水不漏的温柔,这恰到好处的关心。
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她现在恐怕又要心跳加速,又要不知所措了。只不过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
镜子里的女人,缓缓转过身。
脸上所有的冰冷与算计,在转身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带着惊喜和羞怯的柔软。
她迎着他的目光,用一种几乎能溺死人的软糯嗓音,轻轻地,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开口了。
“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