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多想,立刻加快脚步。路灯照不亮远处的阴影,我只盼着快点到家,摆脱这种不安的窥视感。
我快步走到家门口,手指有些发颤地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推开门的瞬间,我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去,反手就将门锁死。
我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丝窗帘,眯着眼往外张望,看不见有没有可疑的人影。可刚才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太过真实,心里的不安丝毫没有散去。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躺到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浅浅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满脸疲惫起床,简单收拾后赶到公司,办公室里没看到顾晏然,想来是真的休息了。
我坐在了顾晏然的办公椅上,脑海里又闪过昨天的画面,晃了晃头甩开杂念,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打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和待处理事项,从项目方案到合同审批,几乎排满了近期的日程,这段时间,她想必也是相当累了。
我正处理着文件,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同事慌张的呼喊,“顾总!大事不好了!”
声音又急又响,带着明显的慌乱,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进来!”
同事猛地推开门,看到坐在办公椅上的是我,疑惑地问,“诶,柳组长?顾总不在吗?”
我点点头,“顾总今天休息,公司的事暂时由我处理。”
她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愈发急切,“出事了柳组长!是星芒那边——星芒项目出问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瞬间蔓延开来,“怎么了?”
同事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般砸下来,“星芒的合作方,所有合作方——全部撤资了!”
我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忽然我的心脏猛地一痛,尖锐的不适感顺着胸腔蔓延开来。我抬手按住胸口,缓了缓——想来是之前没好透的旧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刺激到了。
同事见我的反应,连忙上前一步,“柳组长,你没事吧?”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把所有撤资合作方的联系方式整理好,马上发给我。”
同事应声点头,轻轻带上了门。办公室里重新陷入寂静,我身体一软瘫在椅背上。
鼻尖萦绕着椅子上残留的淡淡香水味,是顾晏然常用的那款。星芒项目是我和她倾注了诸多心血的重点,如今合作方全部撤资,这对我们而言,无疑是要断了前路。
我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告诉顾晏然,她刚经历那样的事,此刻想必需要静养,可星芒项目的变故实在太大,根本瞒不住。
正纠结着,手机震动了一下,同事已经把整理好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试着沟通,点开了王总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道礼貌的女声,“您好,王总办公室,请问有什么事?”
我的语气尽量沉稳,“您好,我是星芒项目的负责人柳如烟,想和王总通个电话,关于合作撤资的事,想向他了解一下情况。”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喂,有事吗?”
我连忙调整语气,语速平稳却难掩急切,“王总您好,我是柳如烟。关于贵公司突然撤资星芒项目的事,想跟您了解下具体原因,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到位?”
王总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要是能直说就好了....就这样吧。”
随即听筒里便传来“嘟嘟”的忙音——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能让合作方明知违约也要撤资,还讳莫如深不肯明说,背后一定藏着不简单的隐情。星芒项目一直推进顺利,怎么会突然遭遇集体撤资。
我没有迟疑,立刻拨通了下一位合作方的电话,接着是第三位、第四位....可结果如出一辙。
要么是助理礼貌回绝,要么是负责人亲自接听后,语气含糊其辞,只说“事出有因”“不便透露”,无论我如何追问,都不肯多说一个字,最后要么找借口挂断,要么干脆沉默以对。
一圈电话打下来,我放下手机,所有合作方的口径惊人地一致,显然不是巧合——这背后的推手,必然有着足够的能量,能让这些原本看好项目的合作方集体噤声。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苏软——她在商圈人脉广、消息灵通,或许能打探到些内幕。没有犹豫,我立刻拨通了苏软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苏软带着笑意的声音,“喂,如烟?你怎么会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呀?”
我软着语调问道,“喂苏软,星芒项目合作方集体撤资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呀?”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苏软的声音瞬间拔高,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什么?集体撤资?!星芒不是推进得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
我握着手机,心里暗忖——看来苏软也不知道这件事,这变故确实来得太过突然。
“别急如烟,”苏软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我在商圈还有些熟人,现在就帮你打听,一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我连忙道谢,“谢谢你苏软,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也消失殆尽,我身体一沉,又瘫回了椅背上。
到了下班的点,我才惊觉窗外早已天色暗沉。收拾好文件塞进包里,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公司,拦了辆出租车往家赶——老小区没有电梯,我爬楼梯到三楼,刚走到家门口,脚步猛地顿住。
视线落在门锁上时,心脏骤然一紧:锁孔周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有人用工具反复撬动过,金属表面的漆皮都被刮得斑驳。
我下意识握紧包带,警惕地扫视着空荡荡的楼道。这老小区邻里都熟络,安保全靠自觉,平时从没出过这种事。是随机的小偷,还是.....冲着我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站在门口没敢迈步,借着楼道的灯光往里窥视。
客厅的窗帘还拉着,光线昏暗,沙发、茶几的位置和早上出门时一样,没有明显翻动的痕迹;我屏住呼吸,缓缓侧头看向卧室和厨房的方向,门都关着,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咬了咬牙,迈进门。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我逐一检查卧室、厨房。
走到卧室衣橱前,发现缝隙里卡着一角纸片。指尖捏住抽出,借着光线看清上面的字时,纸上只有两个潦草又刺眼的字。
“**”。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颤抖着拉开柜门——下一秒,无数张写着“**”的纸片如雪花般倾泻而出,密密麻麻地落在我头上、肩上、脚边,刺眼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狰狞。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纸片还在簌簌往下掉,铺满了卧室的地板,像是一张羞辱的网将我笼罩。对方不仅闯进了我的房间,还特意准备了这么多纸条,显然是蓄谋已久的恶意。
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宿主!检测到房间有外人闯入痕迹!”
我盯着满地刺眼的字迹,牙齿咬得发紧。
“说点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