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脚步顿住，她侧过半张脸，唇角勾着玩味的狠戾，“你还不了解顾晏然吧？”
她转过头，坏笑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她不是表面那副清冷乖巧的样子。八年前，她亲手把我推入深渊，伤得我体无完肤。”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警告，“柳如烟，你现在凑得这么近，小心重蹈覆辙，她骨子里的凉薄，比你想象中更刺骨。”
江清禾来到我面前，“没事吧如烟，都怪我，来的太晚了。”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女生的话像巨石投入湖面，掀起一阵阵波澜。
我甩了甩头，脸上重新恢复笑容，看着江清禾说，“我没事，还好你来了。”
江清禾轻轻抚摸着我的脸，眼里满是心疼，“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清禾满脸疑惑，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说，“走吧，还要去买东西呢。”
我们并肩走进商场，挑拣着需要的物品，结完账后，夜色已深，最终回到了江清禾家。
江清禾忙着整理买回来的东西，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女生的话却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顾晏然...她的过往竟藏着这样一段纠葛？女生与顾晏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撤资案、家里的意外，又和这两人有什么关联？
第二天上班，办公桌上的文件整齐码放着，依旧不见顾晏然的身影，昨天发给她的消息仍停留在“已送达”状态，没有任何回复。
一整天下来，顾晏然始终没有出现，我几次点开与她的聊天框，想再发一条消息询问，却又一次次收回手指。
手里的报表翻了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整个人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软发来的消息，“如烟，我查到点消息！沈氏集团的老总有个女儿，叫沈厌离，似乎过去有过一段经历，和你们的老板顾总有关。”
看到“沈厌离”和“顾总”两个名字并列，我心里立刻有了答案，看来那个女生就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她和顾晏然的过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我立刻回消息追问，“具体是什么经历？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消息发出去后，我盯着屏幕焦急等待，过了几分钟后，“抱歉呀如烟，我也是托朋友打听的，目前就只查到这些。这些事好像被刻意掩盖了，没那么容易查到更多细节。”
看到回复，我不禁蹙起了眉。刻意掩盖？
我心一横，决定下班后直接去顾晏然家找她。不管是当面问清楚，还是看看她是否安好，总得有个答案。
拿出手机，我给江清禾发了条消息，“清禾，晚上公司临时要加班，可能会很晚，你就不用来接我了，早点休息。”
剩下的半天，我强压下心头的躁动，勉强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只盼着下班时间快点到来。
下班铃声一响，我抓起包就往楼下跑，打车直奔顾晏然的住所。凭着记忆，车子停在了高档小区门口，我报上顾晏然的名字，顺利进入小区。
走到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我一眼就看到了顾晏然的车——依旧停在专属车位上，车身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挡风玻璃上还沾着几片干枯的落叶，显然没人开过了。
我按捺住心头的不安，快步走进公寓楼，乘着电梯来到顾晏然家所在的楼层。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亮起又熄灭。
站在那扇熟悉的房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犹豫了一下，又加重力道敲了敲，却发现门竟然没关，只是虚掩着，被我这么一敲，微微错开了一条缝隙。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零星夜色，显得昏暗又压抑。酒气顺着空气蔓延，几乎充斥着每个角落。
我站在门口，试探着喊了一声，“晏然？你在家吗？”
没有回应，屋内只有一片死寂，我抬手按亮了门口的壁灯，房间内满是散落的酒瓶。
就在这时，卧室方向突然传来“当啷”一声脆响，紧接着是酒瓶滚动的碰撞声。
片刻后，卧室门口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慢悠悠地爬了出来——是顾晏然。
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满身是狼狈与颓唐。她扶着门框，脚步虚浮地晃了晃，像是随时会摔倒。
顾晏然手里紧紧攥着半瓶威士忌，她眯着眼睛打量我，说话含糊不清，“柳....柳如烟？你怎么来了....”
她踉跄着往前迈了两步，“来都来了....快快快，陪我喝一杯....”
酒气随着她的动作扑面而来，比刚才更浓烈，熏得我头晕，我上前稳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里满是嗔怪，“你怎么了晏然？好好的怎么喝成这样？”
她浑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声音又轻又碎，根本听不清。
我费力地扶着她往卧室走，沿途踢开滚落在地上的空酒瓶。卧室里同样一片狼藉，被子揉成一团扔在床尾，地上还散落着几件皱巴巴的衣物。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上，她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
我给她盖上了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不仅醉了，似乎还在发烧。
我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块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上，
我守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苍白却依旧清丽的脸上，心里的疑问愈发浓烈：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顾晏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轻轻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沿，时不时探探她的额头，感受体温是否回落。
我看着她眉头微蹙的睡颜，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陌生感——我好像真的完全不了解顾晏然。
平日里的她总是雷厉风行，透着清冷的疏离感，而此刻，她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被过往的阴影困住，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那些坚硬的外壳、刻意的疏远，或许都是她的保护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