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麻烦你轻点,我很怕疼的。”
裴思允身子一颤,隐隐约约叮咛一声,脸上满是潮红。
坏了,这下怎么办啊?
【事已至此,要不你夺了她清白吧】
“闭嘴,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不好?】
“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伪君子】
“臭奸商。”
分明时间没过多久,身下的少女却觉得好似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她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毛毯已经被打湿了,再这样,会难受死的。
“你,你能不能快一点?”
裴思允的声音透出几分羞恼,白景闲诧异的望着她,乖乖,我还没急眼,你为什么就急眼了呢。
所以,要怎么办呢?
白景闲犹豫了一会儿,他有一个十分恶劣的想法。
他慢慢俯下身子,伏在她的耳朵,轻声说,“高洁的裴大剑仙就这么委身于人?”
裴思允抿了抿嘴,声若蚊蝇,“要拿就拿,少说废话。”
“你这样,还算得上是正道楷模?你的尊严呢?你的荣耀呢?你身为女人的自知呢?”
“我,只是裴思允的心魔,又不是裴思允。”
“你是裴思允的心魔不错,但你也是裴思允。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就这样被来路不明的人糟蹋了真的好吗?”
“你,你又不是来路不明的人,你救过我,两次。”
“那你的鼎炉大计呢?你不是要清算问剑门吗?你难道不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吗?”
“我,我,”
“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你那眼泪又是什么?嗯,回答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让你翻身吗?嗯!”
白景闲的话语如同一支支利箭贯穿她的胸口,她的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来,眼眶里的眼泪直直打转,无数的委屈如同潮水般堵在她的心头,汹涌的潮水很快又被吞没,化为滚烫的岩浆外溢而出,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怒火。
她的身体忽然有了力气,她伸出手推开白景闲,又把他反压在身下,炽热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他的脸上,“你,给,我,闭,嘴。”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那语气似是委屈,似是愤怒,又似是乞求。
白景闲没有再开口,只是这样静静的望着她,裴思允的眼眸渐渐变得平静,又很快变得幽邃起来。
好一会儿,他开口,“现在你信我的话了吗?”
“什么话。”
“我把你的天道血誓全消除了。”
“这和你耍流氓有什么关系?”
“首先,我没有耍流氓,我只是为了跟你证明我的结论。其次,你是不是忘了你被我擒住那天发的天道血誓?”
裴思允微微一愣,很快便想起了那天在白景闲面前下的血誓,刹那间,那单薄的脸皮顿时通红无比,无尽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她摸着白景闲的手微微发颤,脸颊羞赧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那我,我刚刚,是不是违反了血誓呀?”
“你才发现吗?”
“唔,”裴思允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将整个人趴在白景闲身上,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可她的手一直紧紧贴着,没有任何松开的打算。
“现在信我了没?”
“我,我信了。”
“还不起来把衣服穿好?!还是说你真的想要香草?”
“那么凶干嘛呀。”
裴思允慢慢松开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一点一点从他身上退下,只是退下后脸颊比刚才更红了几分。
“刚刚,好像硌到了什么,”
裴思允低着脑袋,心底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点点的把衣服穿好。
良久,一身白衣的裴思允乖乖跪坐在白景闲面前,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景闲挨着她坐下,轻声说,“现在,你已无了任何限制,给我讲一讲吧。”
“哦。”
裴思允点着小脑袋,望着眼前的篝火,轻声说,“你此前猜的不错,问剑门弟子手里的灵剑确实是用人体炼成的。准确来说,那些灵剑曾经也是问剑门弟子。”
“问剑门门主停滞在八境五阶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他已经活过了悠长的岁月,从一开始的顺其自然,到现在的丧心病狂。”
“他大力改革宗门制度,采取末位淘汰制,因而问剑门内部各派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多少人为了留在问剑门而大打出手,能够留下自然是好的。至于被淘汰的人,”裴思允顿了顿,望着篝火边的灵剑,“则是成了杀人利器。”
“每一人体炼成的灵剑都是经由他自己亲手炼制,每一柄灵剑的威力强大,但换取这份强大的代价却是寿命的缩减乃至于神魂的剥夺。”
“至于被剥夺的神魂和生命到了哪里去,”裴思允望着白景闲,白景闲沉默了一会儿,“被灵剑吃了?”
“不错。”
少女望着篝火,轻声呢喃,“平平无奇的一天,我,不,裴思允去找门主议事,误打误撞闯进了门主的暗室。”
“活得久的人,难免会忘东西。门主每日都会把自己的发现记在日记里,裴思允按捺不住好奇去翻了日记本,在那日记里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只要将吞灵剑发放给宗门弟子使用,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收集到庞大的生命力和神魂力。他再出手将这些吞灵剑炼化,以身饲剑,他将踏破八境五阶的门槛,甚至有望成为这世间唯一的九境修士。”
“那他,不就成了一柄剑了吗?”
“对于他这种活得久的老怪物来说,是不是人已经不重要了。而且,”裴思允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他大可以像我一样夺舍或者是找一个根骨不错的剑修做持剑傀儡不是吗?”
“持剑傀儡,”白景闲喃喃的说着,慢慢抬眸望着眼前的裴思允,裴思允凄然一笑,“没错,就是裴思允。”
“身怀通明剑体的裴思允是最适合做持剑傀儡的人。她无依无靠,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从小在宗门长大的她,为了宗门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你说,天底下还有比她更适合做持剑傀儡的人吗?”
“裴思允也是命好,在门主回来前就已经逃离密室。只是这又怎么瞒得过手眼通天的问剑门门主?”
“也许是顾及多年情谊,他没有亲自出手,而是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裴思允的头上让问剑门侦缉队抓她就好了。”
“至于弑杀问剑门弟子,”裴思允凄笑一声,“截杀我的问剑门弟子,不过是几具空壳罢了。”
“也就是在那时候,裴思允的防御极为薄弱,我,成功夺舍了她,才有了现在的裴思允。”
“这便是,问剑门圣女裴思允背离正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