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的风景在铂珀莱雅的车窗上不停交替掠过，最终抵达白羽黑叶的居住地，凰栖里322号别墅。
铂珀莱雅无声滑入车库。白羽黑叶神色如常，屈玲儿的眉间凝着未散的疑云。
“下车。给你补点前情提要，省得你将来写史记时满头雾水。”
屈玲儿跟着白羽黑叶上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拎包皮带。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即便前方是深渊，也要亲眼见证真相
客厅里，白羽黑叶烧了壶热水，给屈玲儿倒了被热水。
“干净的热水，无任何添加剂，放心喝。”
“我知道。”屈玲儿接过杯子，小口喝着热水适应着热水温度。“要想杀我，放点添加剂进去的方式太弯弯绕绕了。”
两人在沙发落座。白羽黑叶慵懒地陷进软垫，屈玲儿却脊背笔直精神紧绷。
白羽黑叶抬手轻挥，墙面上的100寸屏幕应声亮起，随她指令切换画面。
首先是2509年4月6日荒坂倒台时期的档案，各方势力瓜分其资产的详细记录。连送葬人劫走30%资产的机密也赫然在列，唯独“锦绣川”与韩、叶、萧三家的名字，从头至尾未曾出现。
“锦绣川…他们没有参与？”屈玲儿蹙眉，回忆并思考着比亚奇的话。“比亚奇说谎？不对，比亚奇说的是实话。但中间的部分，估计连比亚奇都不知道。”
“嗯哼。再看看现在，2510年5月10日。这一年的时间里，不夜城的平民区发生了什么？”
屈玲儿瞳孔一缩，她瞬间联想到白羽黑叶口中的硅基病毒。
“晶化病！荒坂倒台132天后，在海森区爆发。患者体内会生长未知硅基晶体，骨骼脏器逐渐晶化，晚期体表覆盖彩色晶簇。真正的生不如死，生命会被晶簇缓慢吸收。目前所有救治方案都没有，明显的良好效果。”
“硅基生命的故事显然没有结束。现在整个不夜城的平民区或多或少，都有点晶化病的影子。有人是几个小晶簇，不影响正常生活。有人已经变成人体晶簇培养皿了。”
白羽黑叶调出不夜城本土势力中，各方势力与各家巨头公司。对晶化病的研究，生命科技，军事科技，思明光学等等靠科技起家的巨头。现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研究，有想从晶化病上研究出硅基生命，有想实验和开发新医疗技术和新科技。有想武器化，制作出晶化病毒。
“等等，军事科技？他们不是军工巨头吗？为什么会对晶化病感兴趣？他们试图倒推出硅基病毒？”
“不，比硅基病毒更加有趣。”
一份红色加密资料被调出，感染晶化病的一些特殊感染者。能操控硅基生命的力量，这是种独立于修仙与科技的第三类能力。
具体表现为特殊感染者，可随心意凝出硅基武器，战力直逼练气三层，代价则是晶化病的急剧加速。且肉体与精神折磨更加剧烈，每次使用都是晶体在高速破碎骨骼内脏等血肉。
在军事科技的实验中，光是因剧烈疼痛烧坏脑干神经，直接死亡的特殊感染者不在少数。
“朝廷呢？翰林院和医科部是什么态度？”
“秘密控制，秘密调查，秘密治疗。大部分重症患者被内卫和不夜城市政府秘密转移。
海森区那个官方禁区里，医科部的200位医科博士在那里做研究。目标是根治或者预防，但进展缓慢。大部分患者是安乐死，尸体经五千度超高温火化。”
“这…这…太残酷了。”
“医学的进步，向来充满着的血与泪。”
屈玲儿神色凝重，眼神中藏不住的哀戚。
白羽黑叶打了两个响指，把屈玲儿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们会有时间为民众哀悼，当务之急是调查锦绣川。他们藏的非常深，整整一年的时间。在我，内卫，北衙禁军，市政府等等各方势力的全力搜索下。无论搜索是正面还是暗面，锦绣川没有一丝破绽。要不是比亚奇喊出个锦绣川。我和你一样，认为稚梅药业才是幕后黑手。至少认为稚梅药业和张维德是推手之一，结果没想到他们是跑腿的白手套。”
“比亚奇。”屈玲儿瞬间想到白羽黑叶布置的那道暗手。“时间…时间紧迫。我们不能等。”
“答对了，史官小姐有什么新方向？我洗耳恭听。”
白羽黑叶露出戏谑的笑脸，看着屈玲儿。屈玲儿看着白羽黑叶的脸，直接伸手去捏她的脸颊。不停捏揉着白羽黑叶的脸颊，让她有些喊疼。
“你已经有方案了。”
白羽黑叶排掉屈玲儿的手，揉着脸颊说到。
“是啊，是啊。有三条线。第一条线，找送葬人那群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们。合作也好，互相利用也罢。总会调查出点线索。”
电视机上的画面再度变化，显示出送葬人最近的情况。他们也接受了不少晶化病的病人，用他们的技术和药品在治疗患者。
苏岳从荒坂抢来的30%财产，还没让天工北城区的平民们吃上鲜肉喝上净水，就全部投进了治疗晶化病上。
“据我所知，大小姐你和送葬人关系并不好。”
“嗯哼，至少我和送葬人目标一致。决裂也得解决硅基病毒后再说。”
“第二条线？”
“去韩叶萧三家探探，最好抓点核心人员回来审问。”
电视机上显示出韩叶萧三家的资料。这三家是传统修仙家族，组成的家族联盟。联盟的名字就是锦绣川。
标准的伪君子做派，做着慈善事，掩盖龌龊心。用税务控制灵田，以义诊为名实验新丹药。三家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在日常合作中貌合神离。遭遇外部威胁则快速团结一致对外。
与各家公司的关系是互相利用的黑暗同盟。关系若即若离，都视对方为工具。经常与公司分赃不均，而爆发代理人战争。
“这三家除了现在和硅基生命有点关系。锦绣川在不夜城活了两百年的时间，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其他的特殊业务。”
“这也是林将军，内卫，市政府的目标。我注意到你把比亚奇的信息，也分享给他们了。”
“答对了。我们调查锦绣川核心人物的行动会非常顺利。林将军，内卫，市政府都会帮我们，虽然明面上他们只会装傻和谴责。
只要林将军和蔡市长允许，我去炸了锦绣川基地。他们也只会在公众面前装傻，然后去锦绣川基地假模假样的慰问下。最后开场坚决反恐的新闻发布会，打打官腔。”
屈玲儿凝重的神色，最终舒缓无奈叹了口气。自己面前这个，名为白羽黑叶的年轻女人。显然她搅弄风雨的能力，在不夜城是顶级的存在。
“第三条线。”
“冲进海森区，直面硅基病毒直接去研究它。”
“没有资料？”屈玲儿指着黑掉的电视屏幕。
白羽黑叶两手一摊，耸耸肩满脸无奈。
“我能在不夜城这个游乐场疯玩，不代表我能接触中央。而且我们八成拿不到正式许可，林将军和蔡市长都没这个本事给我们开进出许可证。
我们得找到禁区的边缘自己摸进去，被抓到了就是直面中央力量了。”
屈玲儿已经预想到，自己在禁区提心吊胆的祈祷着不会被中央发现。然后每天目睹白羽黑叶在禁区，像逛游乐园一样闲逛。并有极大可能，白羽黑叶会和中央医学博士发生明里暗里的冲突。
“先第一条线，起码这条线稍微安全点。”
“明智的选择，但是我拒绝！”
白羽黑叶从沙发里直起腰，表情严肃双眼却难藏搞怪。她以这副姿态拒绝了，屈玲儿的建议。
“你说什么？！”
在亲眼看到屈玲儿的失态后，白羽黑叶轻笑两声后。收起搞怪的眼神，正色说道。
“你去走送葬人那条线，我去找韩叶萧三家的麻烦。完美的职业分配，既然要抢时间就分头行动。
我会提供渠道和资源，我们通过忘川茶馆交换信息。我不在，你和我妈古菱纱交换信息也可以。需要特殊资源和渠道，也可以找我妈商量。”
屈玲儿点点头，她知道古菱纱的身份和实力。她虽然不放心白羽黑叶，但完全信任这位忘川茶馆之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