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捏出一个小小的爱心，放在胸前，芙耶尼为自己的母亲送上了最可爱的笑容。
开心的心情倒是做不了假嘛…
咳咳，撒娇什么的，怎么说呢。
偶尔来一次也不错呀。
“啊啦啦…小芙耶尼，可不要恃宠而骄呀？来和妈咪我抱一个，亲一个～”
芙萝拉笑眯眯地走到女儿的身前，弯腰抱住了她，两张脸蛋随之紧紧地贴在一起，就像是冬天火炉旁边依靠在一起，用着身体相互取暖的猫咪。
贴在一起的话，除了暖呼呼的热意会片刻不停地传递给彼此，就连怦怦然的心跳与爱意，也会一五一十地分享给彼此的。
芙耶尼虽然对于成为女孩子而感觉到害羞，但她却并不会因为表露情感与爱意，而感觉到害羞，反倒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要心中有着炽热的感情，她就会如实地表露出来。
虽然偶尔也会有小纠结啦。
但是，很多情况下，芙耶尼是不会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与可爱笑容的。
“妈咪，谢谢你哦～”
只是芙耶尼感觉面上痒痒的，脸蛋上挠人的温度传遍了整个身体，哪怕是在冰冷的雾海之底，也觉得温暖无比。
她推开蹭着自己脸蛋的芙萝拉，弯弯眼眸笑了笑，随后熟练地亲了亲妈咪的侧脸，落下纯真的人鱼之吻。
“啊啦，让妈咪也亲亲你～好乖哦…”
原本的芙萝拉还有点儿生气，因为芙耶尼的贪玩与散漫而感觉到生气，准备好好地教训她一下来着…
不过被女儿这样亲了亲，撒娇一下以后，芙萝拉早就把责难她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好可爱…
“别，别亲啦，都是口水了…”
“啊啦，没关系的，对吧？小芙耶尼小时候，和妈咪更加亲密的呀？”
“嗯，可是我现在长大了？”
“没事儿…有谁规定了长大了，成年了就不可以和妈咪亲亲了，撒娇了？”
于是少女便同母亲又亲昵了许久，最后在芙萝拉一句嗔笑的“乖孩子”当中，她告别了自己的母亲。
“妈咪，下次见！”
“呼呼，我过几个月再来看小芙耶尼…嗯，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妈咪我一点儿惊喜？当然，千万不要是…惊吓。”
惊吓。
芙萝拉愣了愣，突然有点担心芙耶尼不会和她的亲生母亲一样——也就是那位恋爱脑的痴情人鱼小姐——给自己又来一出什么凄惨爱情戏剧吧…？
“爱你～”
“啊啦，爱你～”
不过她又看了看小人鱼傻乎乎的样子，一瞬间就抛下了这个念头。
这孩子哪里懂什么爱情嘛。
顶多是贪恋温暖与宠爱的好宝宝而已。
喜欢出去玩罢了。
芙萝拉放下心去，便笑着退出了女儿的精神世界，只留下一道小小的漩涡。
芙耶尼挥手道别，等到脸蛋上的桃粉散去，偏头望向了黑魔女小姐，对她眨了眨眼。
“罗涅…老师？嗯，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啊，呃呃…哦。”
罗涅此时很尴尬。
毕竟那对母女没把自己当外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亲昵互动，搞得她都有点…
羡慕？
嗯…
自己早就是个孤家寡人了。
无论是父母，还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学生，都已经…已经…
对自己失望，然后离去了。
但这是必要的代价，她在接触死灵魔法以前，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只是自己的心，现在为什么会刺痛起来？
听到芙耶尼喊她，罗涅木木地从回忆里缓过神，回答道：
“公主殿下…你随便怎么喊我都行。只是…”
她顿了顿，感受到心脏那里刺痛再次加深，但并不是由情绪影起的。
是芙萝拉的禁咒魔法。
要是说错话或者是故意地带坏芙耶尼，她立刻就会死掉的…
不过，也没有那样的严格，看来海神大人还是给自己留有一点自由的。
深吸了一口气，罗涅问：
“只是不怨恨我吗？我刚才可是想要对公主殿下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然而罗涅的心里却是一点愧疚的心情也没有。
单纯地是想要搞明白芙耶尼对自己的态度。
“…不怨恨呀？不是没有发生吗…所谓‘疑罪从无’嘛。”
小人鱼笑了笑，那笑容纯真的让黑魔女心里起了奇怪的波动。
好长时间没看到有人愿意对她展露笑颜了。
真的是好长一段时间。
没有体会过纯粹的，几乎是愚蠢的善意是怎么一回事了…
愚蠢。
白皙的手掌伸出，伸到罗涅的身前，芙耶尼又说，“总之，今后要多多指教？”
“可是我以前干过许多的坏事，曾经做过许多天理难容的恶行。死灵魔法，这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东西…说出来怕吓死你哦。所以，真的可以与我这样，背负罪责的人‘多多指教’吗？”
这句极其矛盾的话却没有问出口。
因为罗涅并不觉得芙耶尼，她的公主殿下有脑子能够想清楚这样复杂的哲学性问题。
什么是恶，什么又是善。
是否可以量化，是否又可以抵消，该怎么样去计算才好。
但连芙萝拉大人都说她没有权利宽恕自己，只是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赎罪机会而已……
“哦…”
罗涅握上了芙耶尼的小手，笑了笑。
“行吧…不过我不会有任何的感激之心的。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实力很弱小，只能依着海神大人的话去做了，但凡我更厉害一点，就…”
就会成功地夺走你的身体，然后令自己的罪孽又浓厚一丝。
“嗯哼…？”
芙耶尼啥也不懂，仍然笑着，搞得罗涅都想要揪住她的耳朵，和她说，“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对于这样想要伤害你的人，你怎么对她表露善意呢？要自私一点，除之而后快才行。”
“嗯，公主殿下，请多多指教。”
但最终，罗涅只是摇了摇头，握上了芙耶尼的小手，望着对方可爱的脸蛋，勉强勾出一抹笑意。
她有些惆怅。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百余年后的今天，自己也没有那样冷漠了，没有那样…厚脸皮了？
就好像是被时间抚慰走了一些描述不出来的东西一样。
她是靠什么东西，在钻研死灵魔法的期间麻痹自己的…？
是强大的力量没错，可是当时本就是天才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渴求强大的力量？
“……”
想不起来了，灵魂残缺，记忆也残却了。
那就先跟在小人鱼的身边，重新看一看这个世界吧…
只是手上传来丝丝缕缕的温暖。
令黑魔女小姐都恍惚了起来。
怎么搞的…？
……
……
与此同时。
艾黎落抱着小人鱼，走在回去枫叶镇的路上。
虽然芙耶尼和她的妈咪说了很多话，但在时间流速缓慢的精神世界里，一切才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所以…
有关小蛋糕的债务，还是有希望解决的！
自己可不能留下不好的名声啊…
然后。
就在某位臭男人的怀里。
芙耶尼睁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