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不会更新,一切只是测试)
引——
这短暂的生命就这样走到尽头。
夏睿一直听不得家里人的哭声,耳畔那克制的啜泣声随着意识模糊愈发遥远,紧握着自己右手的手捏的他有些疼,他能感受到这股挽留的温热,但无论自己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像过去一样握住它了。
直到那最后的微弱呼唤被纯粹的宁静吞没后。
他把灯关掉了。
正文卷
——
“好了,我暂时接受你的说法。”
“一个从裂隙里爬出来的幸存者。”
“我们面谈吧,孩子。”
低沉的仿佛灌铅的声音带着些许讥讽,看着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监控器关掉了光,夏芮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叔,我真的是好人啊。”
苦涩又虚弱的声音从她嘴里响起:“快点把这个恋足癖脑袋挪开,它快要咬到我的脚指了。”
紧闭的门扉传来让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走廊那冰冷刺眼的白光让夏芮不适的眯上了眼。
她竭力的聚焦,顺着光亮的方向看到一个高大但体态有些佝偻的年迈男人,夏芮在强光刺激中只看清他那一双阴翳又克制的眼眸。
“你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最好先别乱动。”
老人的声音响起。
就在此刻,夏芮才恍惚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肩,顺着有些血污的单薄罩衫领口处,她从锁骨旁苍白的肌肤上看到了一个暗红色的扭曲印记,那本该狰狞深刻的伤口此刻却消失了,只余下了明显可见稚嫩愈合痕迹。
繁杂的信息终于在安全后一股脑涌了出来。
在见证了那足以颠覆她认知,让人发自内心感到惶恐的扭曲裂隙后。
还有一个盘踞在脑海中的最大疑问。
一个患疾而亡的普通青年,又为什么会从一位少女的身上活过来?
这形如野兽撕咬的深刻伤痕让她瞳孔有些颤抖,重现的幻痛将思绪粗暴的拉扯到了不久前的生死时刻。
……
夏睿感觉自己误入了一个漫长又愚昧的梦,在寂静与灰调中沉浮了无数岁月,他感受不到冰冷,也感受不到思绪,就像一块沉积在溪流里的石头,被长久的岁月冲刷。它感觉不到时间流动,也分辨不了空间的方向,于这份纯粹的盲目中,它顺着那永恒的黑暗蠕行了不知多久。
直到微弱的温热缓慢充斥于他这不存在的身躯,一缕源自自身的微小的火光点燃了它丧失许久感知,就像提灯一样温柔的指引着它触碰到了沉溺许久的寂静深渊最深层。
当它像渴求空气一样从这梦境的边缘探出头的时候。
她就听到了微弱又压抑的心跳声。
伴随着那如拍子一样的节奏声,耳畔浅薄的呼吸声从遥远愈发接近,直到它与心跳声结合的那一刹那,夏睿久违的感受到了像生锈一样的四肢,以及那热辣辣的痛觉。
在剧烈的喘气声中,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些许发灰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只尝试紧握的右手,陌生且苍白的手臂仿佛要抓住什么,但这只让夏睿感受到了指甲深嵌皮肉的轻微痛觉。
沉默了几息后,夏睿本能的催动腰肢,借助手臂撑起了身躯,在模糊的视野里,些许深灰色的发丝从耳畔垂落。
逐渐聚焦,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纤长苍白的光洁腿部,星星点点的血迹斑痕沾染了这稚嫩的肌肤。
随着夏睿尝试挪动,这双腿就像机器一样响应了片刻,在长达半秒的停顿后,然后猛然的抽动了一下。
“咳咳。”
细腻声音从咽喉处响起。在短暂的深呼吸后,夏睿从眼前的混乱中收拢的思绪,那如同潮水一般的过往记忆这才让他从迷茫中找回了自我。
“我人不是在医院吗?”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她皱了皱眉,身上是一件陌生的白色罩袍,其上大片的深红色的血痕让这抹白色有些刺眼,暂时无视了胸前微妙的隆起,她捏了捏眉心开始环顾周围的环境。
微弱的光源来自不远处那安置在类似脚手架上的射灯,顺着这股光源,一道道瘦长的影子从面前映射而来。
当看清周遭的事物后,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黏腻流动的血液铸成的血腥痕迹以她为中心扩散出了一个扭曲且抽象的猩红仪式,顺着血痕扩散的方向,四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女静谧的躺在这血痕所扩散的对称角落,冰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方向,其手腕处有着深刻的切口,扩散的血迹融入了这蠕动的“血池”。
夏睿几乎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双手,那狰狞的十字切口同样存在于她的左手手腕上,不过这伤口就如同凝滞了一样,除了周围有一些创伤的红肿,几乎要满溢而出的血液只在伤口处微弱的起伏。
“嗬……”
投射而来的瘦长影子似乎颤动了一下,夏睿视野中那暗淡的灰调开始凝实。
顺着影子看向尽头,就像雕塑一样在仪式外矗立着八名寂静的身影,很明显的暗红色光晕自这些诡异的人影上浮现。这些矗立者的身躯就像卡顿了一样,在短暂的停滞后就会猛然抽搐一下。
太安静了,夏睿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上血珠滴落进蠕动的血痕里那微弱的响声。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愈发浓郁了,夏睿感觉腿脚有些发软,但强烈的狂喜让她难掩上扬的嘴角。
她死了,但现在又好像有点活了。
源于一些求生的渴望让她快速挪动身子,夏睿不再去看这形似邪教献祭的扭曲画面,趁着这些看起来就很诡异的站桩人还没什么反应。
鲜血,死寂,昏暗的灯光,一堆尸体,还有这么一群不发出丝毫动静,身上明显有不正常的东西,一看就不是玩角色扮演的极端聚集者。
不赶紧跑也是类人极限了。
夏睿小心的跨越蠕动的血痕仪式,前所未有的轻盈让她矫健的像在黑夜中伏行的猫一样,顾不得脚下的黏腻,她只想从这扭曲的猩红仪式中赶快脱身。
这似乎像是一个老旧的厂房,顺着那微弱的灯光,看到穹顶下钢筋交错,混凝土为基调的空旷空间,墙面还涂鸦着一些抽象的漆画。
很符合她对于某种秘密结社聚集地浅薄的想象。
跨越这蠕动的猩红仪式后姑且什么都没有发生,夏睿松了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的尝试从两道矗立身影中间穿过。
浓郁的灰调随着她离开仪式悄然出现,眼前就像笼罩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滤镜。
空间产生了明显的重影,在融合与裂解中交替离析,模糊的痛苦哀嚎声从矗立人影身上响彻,他们颤动的时间间隔缩短了。
“跑!”
在异变出现的一刹那,夏睿就猛地跨出了步子,竭尽全力的朝着外围跑了起来。
在她即将掠过身影的刹那,一股冰冷的注视感如针般刺在她后颈。夏睿不由自主的朝那身影瞥了一眼。
就这么看了一眼。
一张阴冷苍白的面容不知何时早就对向了她。
四目相对。
那猩红又乖戾眼眸向她投来了恶毒的注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