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如果希尔维亚愿意认真学习，加奈切家族的资源会确保你做到。书房里关于魔法的图书随你翻阅，练习场你想去就去，不过瘾的话还能找莉莉安娜陪练。”
“如果需要老师指导也行，学费算你未来的账上，你想怎么学就怎么学。”
奥萝拉微微前倾，温柔的话语如魔鬼的低喃在希尔维亚耳边回响：
“签下契约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成为魔法师的前途比骑士高多了，不是吗？假如那位莫伊骑士知道你能成为魔法师，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希尔维亚双手微微颤抖，复杂的情感混杂在她内心，连她自己都理不清。
对奥萝拉强硬态度的厌恶，对契约宽厚条件的怀疑，还有一点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奥萝拉口中美好未来的...期待。
希尔维亚小心翼翼地拿起羊皮纸，墨迹未干的烫金纹路在灯光下泛出冷冽的光泽，一个个条款进入她的眼中，填补着她支离破碎的思绪。
那些繁复的法律术语和魔法条文对她来说如同天书，她只能勉强看懂主要条款——一年内通过圣塞尔学院的入学考试，失败则成为奥萝拉的贴身女仆三年。
“...我签。”这两个字很轻，却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如果她失败了，大不了当三年女仆还债，希尔维亚觉得可以接受。
成功的话，希尔维亚将进入圣赛尔学院，开启全新的人生。
“那么，契约成立。”
奥萝拉打了个响指，羊皮纸上的烫金纹路亮起微光，繁复的条款如活物般相互缠绕，金色光幕升起，宣告这份契约得到了公证。
“违背契约者，会受到强大的魔力反噬，有可能危及生命危险。这可是最高规格的魔法契约，希尔维亚不要让我失望哦。”
奥萝拉指尖轻弹，笼罩契约的金色光幕褪去，化为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总算切断希尔维亚和教会未来的联系了...奥萝拉在心底长舒一口气。这样一来，希尔维亚未来和教会扯上联系的概率就小了很多。
“那么，”奥萝拉重新挂上优雅的微笑，语调恢复轻快，“欢迎你成为预备魔法师，我亲爱的妹妹，希尔维亚。”
“莉莉安娜，帮我拿5枚金币出来。”奥萝拉向一直在一旁守候的女仆长说道。
“遵命。”
收到指令的女仆长转身离开大厅，她无声行走，很快便取回了装着金币的钱袋子。
奥萝拉接过钱袋，没有打开查看，而是直接温柔地牵起希尔维亚的手腕，力度恰到好处，把钱袋放在她的手掌心。
“拿着吧。”奥萝拉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
希尔维亚面露茫然，掌心传来的重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记得契约上写着只有魔法有关的事项才会报销。
“我私人给你的零花钱，我父亲奥利尔也有给你生活费吧，你就用这些金币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看见希尔维亚仍然呆滞在原地，奥萝拉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快。
“怎么，希尔维亚嫌弃这些钱不够花吗？”
“不，不是，只是5个金币也太多了...”
希尔维亚连忙摆手否定，5个金币对希尔维亚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她没想到奥萝拉这么轻松就交给她了。
“你觉得够花就行，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5枚金币，这是你作为我妹妹的零花钱，不需要你偿还。”
奥萝拉嘴角勾起微笑，伸手轻柔的抚摸希尔维亚的黑色发丝。
“好了，快去睡觉吧。”奥萝拉收回手，语气轻快，“后天可是我的生日宴会，小心最近睡眠不足没精神了。”
奥萝拉转身走入卧室，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希尔维亚独自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金币的触感和奥萝拉指尖的温度。
希尔维亚凝视奥萝拉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被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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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的发展都出乎希尔维亚的预料。
从初到奥萝拉家时小心翼翼的期待，到被对方用刻薄言语羞辱时感到难堪，晚上甚至被她泼了一身蛋糕，并被要求跪在地上舔干净。
然后，奥萝拉随便地说着“我讨厌骑士”，就剥夺了她的梦想，转而用一句轻描淡写的“成为魔法师吧”改变了希尔维亚的人生。
虽然奥萝拉出于好奇，给她买了一件衣服，但希尔维亚觉得她明显不是出于善意，而是觉得这样好玩。
我讨厌她...希尔维亚在床上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面。
可是...
希尔维亚不自觉地蜷起手指，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个钱袋的触感。五枚金币，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几个月的财富，就被奥萝拉那样随意地塞进她手里。
她真的讨厌奥萝拉吗...或许吧。希尔维亚自己也想不明白，奥萝拉给予了她无数人求之不得的，成为魔法师的机会，但是，代价是她的骑士梦就这样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否定了。
就像是不在乎她愿不愿意一样，奥萝拉只是把这些馈赠套上冰冷的枷锁，强硬地塞到她手上。
她该感激吗？还是该愤怒？希尔维亚不知道。
被子里的空气闷热而潮湿，她却固执地不愿探出头来，仿佛这个狭小的空间是她最后的堡垒。白天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希尔维亚知道她今晚睡不着了。
月光如水银般从窗帘缝隙倾泻而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清冷的光痕。希尔维亚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望着那道微光出神。
如果未来有一天，她真的成为了魔法师的话...
微小的希望刚刚在心底悄然萌发，奥萝拉那张带着讥诮笑容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如果考不上，就要当三年女仆...
希尔维亚赶忙摇摇头，把这个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
月光静静流淌在少女纠结的脸庞上。恨意与希望，恐惧与决心，这些矛盾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成一团乱麻。
最终，她轻轻闭上双眼。
无论如何，今后她都要开始努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