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莫蒂丝伯爵，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清秀少女——不过这只是外表上，实际上这个人是月中的心理老师，言琳，同时也是超自然研的顾问老师。
看上去，他只是个普通人，体型偏瘦，身高中等，着装朴素，血的味道也很普通，属于走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人。
但这个人很不得了，第一眼就能看破我的伪装，大概能轻松打败50年的吸血鬼吧。
＂这里没有莫蒂丝伯爵，只有夜白和零洛。＂
零洛拿着十字架站在旁边——你的人设不是吸血鬼吗？
我推了推零洛的后背，告诉她：
＂这是言琳，超自然研的顾问。＂
＂啊……哦，你好，＂
零洛有些拘谨地问候，但在把十字架放回架子上之后又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我是零洛，是吸血鬼，想要加入这个社团。＂
＂哦？＂
言琳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我，我默默摇了摇头。
＂这样啊，这届社员很少，还都是高三，我正为此发愁呢。申请表在桌子里自己拿吧。＂
说完，言琳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是来干吗的？
＂莫蒂丝伯爵，对啊，我怎么忘了……＂
无视掉对着墙壁喃喃自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零洛，我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申请表，在上面写下了＂零洛＂两个字。
班级，民族……
＂你是汉族吗？＂
＂我是吸血鬼。＂
那是种族，笨蛋。
没有营养的对话把零洛吸引了过来，她拿走了笔和申请表，默默填写起来。
太阳快落山了，没那么温暖但足够亮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将影子和别的什么东西拉的很长。
我盯着零洛的侧脸看，阳光轻轻刺着我的眼睛。
所以，为什么不想成为人类呢？做人类有什么不好吗？
为了追寻这一问题的答案，我再次拿出一张申请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
不知道该说可惜还是幸运，我与零洛的家并不在同一方向。
填完表并上交到学生会后，能被称为＂白天＂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只好离开学校，在校门口分别。
零洛打着伞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各种西方名字，明天应该就会成为什么什么伯爵了吧。
还是说，就是今天晚上？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和零洛交换联系方式，电话号码之类的。
中文吃饭付款的时候我看见了零洛的手机，出乎意料的寻常。手机壳上没有丝带，不是红黑配色，是普通的半透明硅胶壳。
手机看着很新，应该是家庭条件不错吧。
对于零洛，我不知道的事压倒性地比知道的事多。
不过这是当然的，从说上话到现在才过了不到24个小时，不论是以我的时间还是以人类的时间来衡量，都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那么，我到底想了解零洛到什么程度呢？
我舔了舔嘴里的棒棒糖，这根是橘子味，甜味在口中扩散。
我在吃糖前不会去看口味，而是先去猜。如果口中的味道与我猜的一样就会小小的开心一下。
有的糖会有好几层味道，零洛的最外层是长相好看，第二层是中二病，那么一共有几层呢？中间又是什么味道？
稍微，有点好奇。
————
隔天，我照例踩着点到了教室。
零洛坐在位置上敲打着手机，神色淡漠，但看着有点疲惫，不会是想了一个晚上吧？
应该不会吧？
我坐下的时候，察觉到我的零洛把手机放进口袋，转头看向我：
＂你好小……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想要我陪她玩啊。我一边把书包塞进桌子里一边随口回复：
＂我是夜白，那你呢？＂
抬头看向零洛，她＂哼哼＂了两声，昂首挺胸地看着我说：
＂我是零洛，你也可以叫我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
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用历史人物的名字吗？那好吧。
＂好好好，巴托里伯爵。＂
零洛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蝙蝠发卡像是煽动翅膀般上下起伏着。
＂叮铃铃铃铃铃……＂
像是为对话做结，上课铃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走进教室的是郑老师。
语文课，尤其是讲古文的语文课，很无聊。
郑老师经验丰富，很尽力的避免了机械化授课，但明显没什么用，还是早上第一节课，很快就有人睡着了。
情绪是会传递的，随着第一个人倒下，困倦也逐渐扩散开来，没多久，班里醒着的同学就成少数了。
零洛也是，本来晚上大概就没睡好，现在已经开始点头晃脑了。
我数着零洛的睫毛，一直到下课铃响起都没数清。
没数清就算了，我伸手拍了拍零洛的肩膀。
＂啊，我没睡！＂
被惊醒的零洛晃着脑袋，最终与我对上了视线。
＂已经下课了？＂
＂对啊，话说吸血鬼也要睡觉吗？＂
＂嗯啊，那个……＂
零洛眼神游离着，最终飘到了窗外，支支吾吾地说，
＂吸血鬼白天本来就要睡觉啊。＂
不过很可惜，吸血鬼白天睡觉不是需要睡觉，只是出不了门很无聊而已。
不过，我也不会对零洛说这些就是了。
＂吸血鬼的事先放一边，下节是体育课，快下楼吧。＂
＂啊，哦。＂
领着零洛走到操场，可能是因为昨天一直在跟我讲吸血鬼的事没认清班上的同学，也可能只是单纯刚睡醒有点迷糊，零洛差点跑到别的班里。
白毛红瞳美少女的传闻大概已经传开了，操场上的同学大多都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零洛，有的老师也忍不住看了几眼。
不过零洛倒也不怎么在意。
想想也是，从小就这样的话，肯定会对这种好奇的目光产生抗性。环境造就人嘛。
集合完后，体育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
月成的初秋还是比较热，没那么喜欢运动的人迅速分好组，找到阴凉处坐着聊天。
我与零洛也是这样，坐在了操场角落。
体育馆形成的影子遮蔽着我们，一阵微风吹过，这阵风或许能让体育馆里闷热的空气没那么浑浊。
虽然教育没以前严格，但上课还是不让玩手机的。
所以我和零洛只是坐着。
不远处的树上有蝉在叫，盖过了体育馆里的声音。
我差不多有点无聊了，于是转着头，最终停留在一张乒乓球桌上：
＂来打乒乓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