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是因为情感,情感是具有力量的。"
放学后,零洛把我拉到了超自然研的活动室,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就开始翻以前的社刊。
我也只好坐在零洛的旁边,拿着手机发着呆。
所以为什么我也要跟着来呢?
"人的情感会引发某些现象,那些现象难以用当前的科学知识解释。"
零洛现在在念的应该是第一期社刊,虽然嘴里含着糖,发音倒是没有含糊不清。
"为了探寻超自然与科学的平衡,我们成立了超自然现象研究部……咳咳。"
怎么,呛到了?我转头看向零洛,却与她对上了视线。
啊,原来零洛刚才是一边读着社刊上的内容一边偷看着我的反应啊。
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零洛的视线就闪躲着逃走了,移动的轨迹让我想起了早上的乒乓球。
不过零洛的眼睛当然比乒乓球好看很多,早上的乒乓球表面有点脏,零洛的眼睛却不但干净,还像是在闪闪发光一样。
而且比起橙色,我更喜欢红色多一点。
"在我们的研究下,超自然现象虽然仍无法确切解释,但也有了一定的规律。"
零洛继续读着社刊,我懒得移开视线,就这样继续看着零洛的侧脸。
零洛的脸在不同的距离有不同的美。
以艺术品中的画来解释,远处看会被画的颜色所吸引,走近则会开始欣赏画面的构成,再走进些则会惊叹于色彩本身的运用。
吸血鬼的体质让我的身体一直维持在最完美的形态,我的长相好看是理所当然。
但作为人类的零洛能拥有如此出彩到连我都有些羡慕的外表,老天爷真的会分配数值吗?
"人的思想会伴随情感,所以思想也能催生超自然现象。"
读到一半,零洛又偷瞄了我一眼,随后有些惊讶地与我对视,又有些害羞地移开了视线。
好吧,我也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
我拉近了与零洛的距离,从两个拳头缩短到了一根手指,将头轻轻靠向零洛:
"也给我看看吧。"
零洛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稚嫩,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玩具的小孩,然后马上又绷住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想看就早说嘛,在成为吸血鬼之前想提前了解世界的另一面我可是允许的。"
一边小声说着,零洛一边把社刊递了过来,我伸右手想抓住社刊的一侧,结果抓到了零洛的手。
我猜是因为我们的想法不同吧,我想的是和零洛一人抓一边,零洛则大概是打算把社刊放在我们中间。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我现在明确能知道的只有手上的触感。
零洛的手有些婴儿肥,明明看着比手臂细很多,但柔软的程度都差不多,光滑又有弹性。
零洛困惑地看着我抓着她的手的手(这句话好绕),但又没有把手抽开的意思。
我与零洛一起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交响乐团的声音还有零洛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也许还有别的声音吧,但我没听到,所以没有。
我活得有点久,时间概念有点模糊,所以不知道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多久。
不过等零洛慢慢把手抽出去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交响乐也没结束,所以大概也没很久吧。
"啊,糖吃完了。"
零洛把棒棒糖的棒子随手扔到桌子边的垃圾桶里,以非常明显的眼神看着我。
没办法啊。
"好好好。"
我从口袋又拿出一根,把包装拆掉——这根是红的,颜色让我不自觉地想起零洛的眼睛——塞进了零洛微张的嘴里。
被浸湿的嘴唇很薄,但看上去又很……嗯,难以形容,有点像果冻或者布丁吧,刚吃完糖应该很甜。
最后我们还是决定放在两人腿上看。
好吧,开始看社刊,因为是第一期,所以里面的专业性知识在我看来并不严谨,更不够简洁。
不过社刊也有给别人阅读的意图,作为小说来说故事本身的乐趣还勉强处于及格水平,等我以后闲的没事写本第一人称的小说大概也就这个水平吧。
也像我猜的那样,零洛并没有看书时读出来的习惯,刚才发出的动静只是在拐弯抹角地吸引我的注意力而已。
这样想让我稍微有点害羞,不过也不至于啦。
相反,零洛看书的时候很安静,就连要翻页都只是,轻轻伸手戳戳我的腿。
从某种程度来讲,这还不如直接说话问呢。
又被戳了两下,我伸手翻了一页,却看见零洛坏笑着看着我。
原来如此,是报早上的仇吗?
下一页,我快速看完,伸手戳了戳零洛的侧腹,结果零洛突然跳了起来,连带着社刊也飞到了天上,幸亏我伸手抓住才没掉下去。
"哇,反应好激烈。"
"你这是僭越,人类!"
零洛一边哈气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
于是我又伸手戳了戳。
呜哇,反应比刚才稍弱了点,不过不是向上而是朝远离我的方向跳。
等起跳的僵直结束后,零洛又往沙发边缘退了退,双手护住腹部,鼻尖微微泛红,两眼湿润地看着我。
事先说明,我并不是那种看到流浪猫会上去踢一脚的人,在我还算漫长的人生中,我一直以一种可以算得上随和的态度对待周边的人。不过……
我戳。
"咿呀。"
凶恶的吸血鬼追逐着手无寸铁、楚楚可怜的少女,少女边逃跑边尖叫。
啊,文字的魅力。
紧张刺激的追逐战过后,零洛面色潮红、头发凌乱、衣冠略微有点不整地倒在了沙发上。
不过说是不整,其实程度还是不如早上打完球休息的时候就是了。
零洛看上去出了点汗,所以我去把窗户打开了一点,然后坐在了零洛旁边,静静看着零洛瘫在沙发上喘气。
"有破绽!"
啊,被戳了。
见我没有反应,零洛的手指不服气地又戳了几下,最后失神落魄地垂到了沙发上。
"额,我是不是该有点反应?"
零洛又像河豚一样鼓起腮帮子把头扭向一边,结果马上又因为喘气松了下去,于是又转头瞪着我。
"你不怕痒,不公平。"
我放下了随手搓着的零洛伸向我手边的长发,看着窗外泛黄的阳光,假装想了想,说道:
"那我请你吃顿饭吧,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anything?"
看着嚣张起来的零洛,我又伸手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