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洛睡着的样子很漂亮。
倒不是说醒着不漂亮,只是说零洛开口有时会破坏掉什么东西,比如神秘感之类的。
时值星期六早上,这时段沉积着一股怠惰气息。暖和的阳光温柔地穿透窗户,赋予半个房间安祥与干燥。
虽然不害怕,但我还是有点讨厌阳光,所以为了逃离阳光,我坐在窗户正对面的入口侧靠在床边。
在零洛房间里度过的片刻时光,仿佛能暂时抹去心头杂乱的烦恼。
至于某个自称吸血鬼,她此时正躺在地铺上,被阳光毫无遮拦地照着。
"零洛,起床喽。"
"唔咿……我次不下了……"
后面的梦话有点太公式了,前面的小动静倒是挺可爱的。
根据我听来的情报,这东西每天都过着晚间十点就寝、隔天早上六点起床的生活。
出乎意料,零洛的生活习惯比她的外表和刻意表现的言行脚踏实地又健康地多。
不知道是闭门不出的经历锻炼出来的,如果是的话就当做那件坏事也有好的方面吧。
不然也太痛苦了。
总之,可能是因为昨天十一点半才上床睡觉,零洛现在不是很愿意起来。
"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
"唔……小白……"
我伸手去摇零洛,结果手被抱住了,被被子捂热的体温和某种柔软的触感传来,零洛还在拿脸蹭我。
就算我假装听不见零洛比平时还要快一点的心跳,我也能从她红着的脸看出来她在装睡。
叫醒装睡的人有意义吗?看情况吧。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要紧事,零洛想睡就睡吧。
看着趁装睡的时候尽情撒娇的零洛,我思考起她的记忆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已经发消息让言琳帮忙调查了,对话如下:
"言琳,帮我个忙。"
"不要,我在约会。"
"帮我调查一下这两年里江浙地区有关记忆方面的事件。"
"是灵吗?"
"不知道,你先查着,有消息告诉我。"
就这些,顺带一提,大概真的是在约会,我的每条消息言琳都至少过一个小时才回复,所以昨晚我没睡觉。
虽然我确实不需要睡觉,但我还是很不爽。
算了,说回零洛。
基本来说,不论是什么东西夺走了零洛的记忆,我都有自信可以把对方打一顿。
可是先不说找不找的到两年前的犯人,就算找到并打败了,零洛的记忆也不一定能回来。
如果零洛的记忆被对方当做收藏品一样收藏起来,那当然能作为战利品回收掉。
但如果是被吃掉了,那那段记忆可能直接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算把凶手绳之以法,被伤害的人也回不去了——大概就是这样。
算了,不想继续想下去了,先把零洛叫起来吧。
我把手从零洛怀里抽出来,又戳了戳零洛的脸,零洛的脸软软地弹了回来,然后零洛才不情不愿地醒过来,假装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
"呜哇,小白你醒这么早啊……"
白色的长发有点乱,在太阳下闪着光,真的有人能把这幅景象和吸血鬼联系起来吗?
"早饭怎么办?"
"早饭……"
零洛伸了个懒腰,我从床上往下看很容易就看见了睡衣里面的小背心。
零洛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啊,是只对我这样吗?
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零洛也低下头,发现了自己的胸前对我一览无余,连忙弯下腰伸手挡住,满脸通红地抬头看着我:
"小白性骚扰……"
"哪有性骚扰?我只看见了故意把身体漏出来的暴露狂。"
"唔……"
零洛低下头去,说不上话来。
虽然没有防备心,羞耻心倒是很正常嘛。
冷静了一会,零洛突然站起来差点撞到我的鼻子,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冲着她的背影,我问:
"所以早上怎么吃?"
"我下面给你吃……"
零洛故意以黄段子的方式回答,结果自己羞的头上仿佛要冒出蒸汽一样,来不及确认我的反应就闷头冲了出去。
这就是弄巧成拙吧,话说对我讲黄段子是闹哪样?
稍微试着想象了一下,想象不出来。
难道零洛其实是同性恋?不可能吧。
零洛会亲近我,只是因为我刚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说了她是吸血鬼而已。只是刚好认可了她对自己的……催眠吧。
所以我现在对零洛应该是水里的稻草一样的东西,只是刚好被抓住而已。
想到这里,突然感觉不太舒服。
零洛非得抓紧我这样的陌生人才能试着走到白天的阳光下吗?
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吸血鬼的身份被认同能让她接触阳光,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
想着这些事情,我也走出了零洛的房间,零洛在下面……暂时没有,厨房没看见。
走进浴室,零洛刚把牙膏挤到牙刷上。
我昨天洗澡的时候顺便把牙刷也拿了进来,所以也走到洗漱台前,接了杯水,挤起了牙膏。
吸血鬼其实不用……算了,车轱辘话来回讲没什么意思。
我带的牙膏快用完了,所以我全力从末端往前挤,终于把剩下的最后一点牙膏挤了出来。
盖上盖子,把牙刷用水浸了浸,正在我满怀成就感准备开始刷牙的时候,我发现零洛正盯着我手里的牙刷。
"怎么了吗?"
零洛扭扭捏捏的看着我,脸又从白色转变为了红色:
"有点好奇你的牙膏的味道。"
有人会好奇这种事吗?
我看向零洛的牙刷,上面的牙膏是白色的,沾着杯里的水,没了。
不管零洛与吸血鬼的差距,她距离人可能比我距离人更远一点。从常识上。
我的牙膏用完了,所以只能用我的牙刷。
不过,稍微想象了一下,我觉得也不是不行,至少不会有恶心的感觉,应该说我无所谓。
"也行吧。"
我把牙刷递过去,结果发现零洛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而是把牙刷放在了一边的杯子上,对着我张开了嘴,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零洛的脸现在通红到感觉能直接从她脸上吸血。
我把牙刷慢慢伸进零洛嘴里,有种与昨天晚上喂她吃意面截然不同的感觉。
具体是哪里不同,我形容不上来,语音可以锻炼,但思想不行,所以我的脑子有时候转的不够快对事物的认知也算不上细致。
总之,我把牙刷伸进了零洛嘴里,开始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