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千是被一股子强烈的憋闷感给硬生生憋醒的。
胸口像是压了俩实心铅球，沉，沉得他喘气都费老鼻子劲。每次吸气，那两团沉甸甸的软肉就使劲往下坠，勒得他肋骨生疼，嗓子眼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又干又紧。
“呃…” 他难受地哼唧了一声，声音又尖又细，吓得他自己一激灵。脑子里还嗡嗡响，跟有群马蜂在里头开派对似的。
他费力地抬起眼皮，视线模模糊糊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电脑键盘上那几个被他脑门磕得歪歪扭扭的字母键，还有屏幕右下角，那个该死的加密文件夹图标，像个咧着嘴的嘲讽笑脸。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结果胳膊一动，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沉？而且…胳膊蹭过胸前那片软肉，那陌生又清晰的触感瞬间让他头皮都炸了！
“操！” 他骂出声，可那声音又尖又利，完全不是他自己的粗嗓门！
这下真慌了。乔千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摔下来，膝盖砸在地板上一堆空零食袋子上，发出哗啦一阵响。
他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扑到房间角落里那面落了厚厚一层灰的穿衣镜前。
镜子脏得只能照出个模糊人影。他急眼了，直接撩起身上那件印着二次元老婆、沾着不明污渍的旧T恤下摆，狠狠擦了一把镜面。
灰被擦掉一大块，露出底下清晰的倒影。
一张脸，苍白，沾着点键盘印子，但眉眼…居然有点清秀？可这他妈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头毛！一头乱得像狗啃过、又蓬又炸的长毛！颜色…操！是扎眼的樱花粉！粉得跟廉价染发剂没褪色似的！
乔千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体。
T恤领口歪着，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皮肤，还有那条深不见底的沟壑！那两团撑得布料紧绷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他颤抖着手，不敢置信地隔着衣服捏了一下左边。
嘶……又软又沉！真货！不是硅胶！
“不…不…” 他喉咙发紧，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冲进他快要炸开的脑子。
他哆嗦着手，一把扯开了松紧带都快没弹性的裤腰，低头往裤裆里看去——
空的！！！
平坦！！！！！
他那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二弟呢？！！
乔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像疯了一样，手指在那片陌生的、光滑的区域乱摸乱抓，试图找到点什么残留的证据。
没有！啥也没有！只有一片陌生的平坦和一种让他魂飞魄散的“空荡感”！
“我…我特么二弟呢？！！” 他失声尖叫，那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哭腔，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把他自己都吓懵了。
就在这时，楼下，“哐当”一声，是门被甩上的动静。紧接着，拖鞋“啪嗒啪嗒”踩楼梯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子不耐烦的劲儿，直接停在了他房门外。
钥匙串哗啦啦一阵响。
乔千脑子里“轰”的一声，血都凉了！他惊恐地看向房门，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妹妹乔晞！她回来了！
门外响起乔晞那标志性的、冷冰冰还拖着长腔的催促：“喂——！乔——千——！死屋里了？饭放桌上了！聋了？下来吃！”
乔千吓得魂飞魄散，想吼让她别进来，可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了，憋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声变调的、尖细的哀求：
“别…别进来！求你！等等！”
门外安静了一瞬。乔千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咚咚咚擂鼓似的。
完了！
下一秒，钥匙粗暴地捅进了锁眼，猛地一拧！
“咔哒！”
门锁弹开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响在乔千耳边。他眼睁睁看着那扇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条缝。
乔晞那张带着熬夜黑眼圈、写满“烦死了”的冷脸探了进来。她嘴里估计还叼着根便利店买来的冰棍，眼神懒洋洋地扫向屋里，准备再骂两句那个不省心的废物哥哥。
然后，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乔千身上。
乔晞嘴里叼着的冰棍，“啪嗒”一声，掉了。砸在她脚边那双有点旧的帆布鞋上，粉红色的糖水瞬间洇开一小片湿痕。
她那总是半睁不睁、透着不耐烦的眼睛，在看清乔千样子的瞬间，猛地瞪圆了！眼珠子差点脱框而出，瞳孔缩得像针尖。
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唰”的一下，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乔千的还白。
“你…你特么谁啊？！妖怪？！你把乔千那废物弄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