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无聊。
一楼的东西，她都看不上。那二楼呢？
她抬起头，看向通往楼上的那座宽阔的木制楼梯。
她走到楼梯口，一个守在那里的侍者立刻上前，彬彬有礼地拦住了她。“这位姑娘，楼上……”
孟林还没开口，旁边一个眼尖的小厮就认出了她，连忙跑过来，对着那侍者低声说了几句。
那侍者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他对着孟林躬了躬身。“原来是大小姐的贵客，失礼了。姑娘请随意，只是若要去三楼，需得小人通报一声。”
“我就是去二楼看看。”孟林点了点头，迈步走上了楼梯。
踏上二楼，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和一楼不同。二楼没有柜台，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开放式博览会。
空间被一个个古朴的木制博古架和一张张宽大的方桌分割开来。
架子上和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看起来像是古董的画轴、印鉴。有造型古怪、不知用途的金属块、石头蛋。还有一些玉佩、手镯、发簪之类的。
不少修士打扮的人，正三三两两地围在各个桌子前，低声交谈，对着桌上的物品挑挑拣拣，像是在逛一个高档的跳蚤市场。
孟林好奇地凑到一个围着好几个人的方桌前。
桌子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造型古朴的青铜小钟。
“这‘镇魂钟’怎么卖？”一个中年修士问道。
“一口价，三百下品灵石。”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懒洋洋地回答。
“三百？太贵了！”那修士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一件下品法宝，催动起来还极为耗费灵力，顶多值一百五十灵石。”
法宝？孟林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新词。
看来，除了法器、兵刃之外，还有一种更高级的东西，叫“法宝”。
她又在二楼转悠了一圈，对这些五花八门的法宝算是开了眼界。
有能放出飞针伤人的，有能制造幻境的，还有能自动寻路的罗盘。
简直无奇不有。就在她快要逛完二楼的时候，她的脚步，忽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了下来。
这里，摆着好几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两种东西。
一种是巴掌大小，质地温润的玉简。另一种，则是用兽皮或者某种特殊纸张装订而成的古朴书籍。
一个牌子上写着：功法区。
孟林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功法！可以修仙的功法！
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快步走了过去。
书架前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她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看起来很厚的兽皮书。
封面上，用一种苍劲的笔法写着三个大字。
《长春功》。
听起来像是什么疗伤回血的功法。
她怀着一丝好奇，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还画着复杂的人体经脉图。
她看得有些头大，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翻开第二页。依然是满满的文字和图画。
有点意思。她来了兴致，直接翻到了第三页。
然后她愣住了。空白，一整页都是空白的。她不信邪，又往后翻了几页。
全都是空白。除了前两页，后面就像是一本没写过字的笔记本。
孟林：“……”
她放下这本，又拿起旁边的一枚玉简，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将玉简贴在额头上。
一股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烈火七伤拳》。
听起来就很猛。开篇是一段总纲，讲述了这门功法的威力和修炼要诀。
然后……然后就没了。后面同样是一片空白。
孟林的嘴角抽了抽。她又试了好几本功法秘籍，无一例外，全都是只能看个开头。
这商家……是奸商吧？卖残次品？还是说，用这种方法来骗人买？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负责这片区域的小厮走了过来，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这位姑娘，我们这里的功法，为了防止内容外泄，都由专门的人下了禁制。”
“只有在您付了灵石，正式买下之后，我们才会有专人为您解除禁制。到那时，您才能看到完整的内容。”
孟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防白嫖啊。懂了，这不就是前世那些软件的付费解锁VIP内容嘛。
她有些悻悻地将手里的玉简放了回去。
看来，白嫖是没有出路的。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妹妹。”
孟林回头一看，是商怡雪回来了。
只是，此刻的她，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明显有些红肿，眼角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失的湿润。
像是……刚刚哭过。
“你怎么了？”孟林下意识地问道。
“没事呀。”商怡雪快步走到她身边，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主动岔开了话题，“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
孟林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明白，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但这里是商家的地盘，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追问人家的家事。
更何况，她们俩认识也不过一天，还没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她压下心里的疑问，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商怡雪拉起她的手，那手心有些微凉。她勉强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换个地方逛逛吧？”
孟林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明白。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应该是家族里的破事吧。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追问。更何况，她们俩认识也不过一天，还没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她压下心里的疑问，点了点头。
“好。”
两人转身，朝着楼梯走去。孟林一边走，一边还是忍不住好奇，抬头看了一眼通往更高处的楼梯。
“对了，那三楼是做什么的？”
商怡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道：“三楼啊……那里和一二楼不一样。”
“那里有一些修士，交换一些真正的好东西。另外还有我们多宝阁的账房重地。”
“交换？”孟林有些不解。
“嗯，以物易物。”商怡雪的语气恢复了些许平稳，“有些天材地宝，珍稀罕见，用灵石已经很难衡量其价值了。若是直接卖掉，总觉得有些亏。所以，物主更愿意用它来交换自己需要的、同样珍贵的东西。”
孟林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顶级玩家的交易区。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就只能用同样买不到的东西去换。这个道理，她懂。
两人说着，已经下了一楼。外面天色渐晚，街道上的行人却丝毫不见减少，反而更加热闹了。
夕阳的余晖给整座商山城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商怡雪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时间不早了，林妹妹逛了一下午，肯定也累了吧？”她转过头，柔声问道，“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回去休息，怎么样？”
孟林摸了摸肚子。别说，还真的饿了。
而且脚上这双绣花鞋，看着好看，走久了路还是有点不得劲。
“好。”她干脆地应道。
商怡雪拉着孟林，轻车熟路地穿过拥挤的人潮，拐进了旁边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家古色古香的三层酒楼。
“醉仙楼”。
门口的迎客小二眼尖，一看到商怡雪，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大小姐，您来啦！快里面请！”
“嗯，楼上还有雅间吗？”商怡雪问道。
“有！有！最好的那间一直给您留着呢！”小二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
二楼一处临窗的雅座，用一道道精美的屏风隔开，既能看到楼下街道的热闹景象，又保证了客人的私密。
小二殷勤地为两人拉开椅子，又奉上了热腾騰的香茶。
“大小姐，这是今天新到的‘云雾尖’，您尝尝。”
商怡雪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小二躬身退下后，她拿起桌上的菜单，那是一本制作精美的册子。
她很自然地将菜单递给了孟林。
“林妹妹，你看看想吃什么？别客气。”
孟林看着那本菜单，上面画着精致的菜品图样，旁边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菜名。
什么“龙须凤爪”、“清蒸雪鱼”、“火燎云豚”……
光听名字就很高大上。但她一个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她摆了摆手，把菜单推了回去。
“还是你来吧，我对这里不熟。”
“那好。”商怡雪也没有推辞，接过菜单，熟练地点了起来。
她一口气点了七八样菜，荤素搭配，还点了一壶看起来就很贵的果酒。
孟林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咋舌。
两个人吃饭，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很快，菜就一道道上齐了。
精致的白瓷盘里，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快尝尝，林妹妹。”商怡雪主动为孟林夹了一块色泽金黄的“火燎云豚”，“这是醉仙楼的招牌菜，用的是一种叫‘云豚’的妖兽肉，肉质鲜嫩，灵气也很足呢。”
孟林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奇异的甜香和肉香，还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融入四肢百骸。
好吃！孟林眼睛一亮。
商怡雪只是偶尔动几下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看着孟林吃，时不时为她添酒布菜。
孟林虽然吃得香，但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常。
这个商家大小姐，明显有心事。但她不说，孟林也就装作不知道。
一顿饭，就在这种略显沉默但还算和谐的气氛中吃完了。
结账的时候，孟林自然是没机会掏钱的。
两人走出醉仙楼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街道两旁挂起了一盏盏灯笼，将整条街照得亮如白昼，比白天更多了几分热闹和韵味。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并肩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那两个护卫，依旧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回到城主府，商怡雪亲自将孟林送回了那间厢房门口。
“林妹妹，你好好休息。”她站在门口，柔声说道，“明天……我再来找你。”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
“好。”孟林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目送着商怡雪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孟林才转身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斑。
孟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脱掉那双让她脚疼的绣花鞋，然后和衣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东西。
功法、灵石、法宝、修仙……这个世界，自己可不能白来一遭。
这时，星核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
【情报分析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