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路上,塞茜莉娅通过神印频道问着。
“嗯,我只是无路可去罢了,虽然我来到维多利亚后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是了。”
“那你是怎么来到维多利亚的?”
这么刨根问底我会很没面子的啊喂。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就是了,我被骗上了去维多利亚的黑船,本是要被拉去当奴隶的,但是在海上出了些意外,被扔下海了。所幸被乔救下了,然后就被从那个小村子路过的若拉给‘捕获’了,就来了布林顿。”
“但是,四角贸易已经是被明令禁止了的啊。”
“没用的,高利润的事,总会有人做的。”
“唔。”
塞茜莉娅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由我来问一个问题吧。为什么,你总是微笑,但内心没有丝毫喜悦?”
“唔,”塞茜莉娅收起了她的笑容,“这是我作为圣女必须向所有人展现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神之力是读心。每当我洞见他人的内心时,他们的意图就很明了了。当看到富有者的虚伪,贫穷者的痛苦,哪还有什么喜悦可谈呢?”
“世上总是会充斥着这些东西的。”弗西想安慰塞茜莉娅,但面对沉重的事实,他只觉得无能为力。
“没关系的,不用安慰我,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走的路。”说着,塞茜莉娅微微转头,向弗西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唔,你不认为这样的微笑很残酷吗?”
“残酷吗?那和这个世界的真像相比又算什么呢?”
背负着不能向世人展现的真相啊。
好压抑。
弗西恨这种无力感。
“对了,你战斗的时候你的刀怎么喷着火啊?”
“啊?有吗?我没注意。但如果这么说的话,这把神器已经开始展现出一定的能力了。”
“原来是神器。”塞茜莉娅点了点头,脸上仍是那微笑,“下次方便的话,可以借我好好看看吗?”
“呵,当然。对了,说起神器,我想了解一下,在人类中无法使用魔法,可能是什么原因?”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会使用魔法吗?什么不隐瞒你的弱点呢?”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让我觉得对你隐瞒没有必要就是了。我不会用魔法,包括我的族人们,他们也不会。”
“嗯,嗯。不会魔法的种族吗?不会魔法主要是有三个原因,一是魔法储量上限太少,魔力无法在体内存储,二是魔力通透性太差,体内的魔法无法释放,三就是因为某些因素,体内的魔法回路断掉了,无法进行魔力导通。哦,对了,以上说的只适用于白魔法,黑魔法是不管前两条的。”
“魔法居然还分黑白?”
弗西有些惊讶,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他从未踏足的领域。
“看来不知道呢,需要我给你讲一下吗?”
也是很有耐心了。
“那就劳烦圣女阁下了。”
“其实不用这么正式的。简单来说,白魔法师将体内的魔力通过自身的魔力回路导到体外,而黑魔法是直接通过调度环境中的魔力,并对它们的流动进行干预,直接达到施展魔法的效果。”
“嗯……这里的黑与白有褒贬之分吗?”
“褒贬?没有没有。只是一开始起名字的那位学者,根据主流展现的颜色起的名。并不存在褒贬之分。”
“只有施法形式的不同吗?”
“还有些其他的,黑魔法是被反对在普通人中使用的,黑魔法对身体的负荷大,只有少数人在使用黑魔法时,不会对自身的魔力回路造成影响。所以只有在经过教会组织的考核后,拿到教会提供的证明才能进入图书馆的黑魔法书籍区进行学习。”
“这么说来,作为圣女,应该会检测一个人关于魔法的各项身体指标??”
“嗯,会。”
“下次方便时能否请帮我检测一下,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无法使用魔法。”
“啊,当然。”
“对了,你身为圣女,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来贫民区呢?这地方本来就乱。”
“唔,金粉。听说过吗?”
是那个毒品!
“难道你是在调查黄金线?”
“知道的话就好说多了,教会是无法插手当地税收的,但是对于金粉,教会还是能拿出一定手段的。”
“不得不说,塞茜莉娅,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尚。”
“高尚?教典中说,人不可自诩高尚。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所以我不认为我是个高尚的人。”
“哼,我才不会管什么教条不教条的,反正你在我心中已经足够高尚了。”
“哈哈,那随你便咯。前面就到修会了,修会肯定有人能一眼看穿你的隐匿魔法阵的,所以请在此止步吧。”
还有高手。
看来不得不先行离开了。
望着不远处宏伟的教堂,瘪了瘪嘴。
弗西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说道“前面就是修会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我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
“嗯,你先去吧。”塞茜莉娅微笑依旧。
“好的,谢谢你,小哥,一直保护我。”
“不许对我们的圣女大人有什么奇怪的幻想哦,色小鬼。”
听到这话,莱卡尔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肯定不会了啊。”
“你看你把他弄的。”
“哈哈,那么,再见啦。”
城东的小木屋里。
“这么说,你见到了现任圣女塞茜莉娅?”
“嗯。你很惊讶?”
“不算很惊讶。她是圣女,同时也是神启者,不过人们常常忽略后一点。
若拉放下手上把玩着的法杖,神色略显严肃:“另外,有件事需要留意。明天是八月底,按照传统,布林顿的法师会会联合施展大预言术。近几个月的预言都隐约指向城市的动荡, 我预感这次的结果会与我们直接相关,而且是重头戏。”
“这预言准吗?”
“准的。上次预言说‘改变城市命运之人将到访布林顿’——”她抬眼看向弗西,“那个人不就在我眼前吗?”
“是,是。”弗西无奈应道,
“不过我有点好奇,既然塞茜莉娅知道我,那她是怎么评价我的?”
“她说你收到的情书特别多。”一想到这个,弗西根本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不是,我……”若拉一时语塞,把头扭向一边,脸上泛起些许红晕。
“好了,不逗你了。”弗西正色道,“她是说你很好看,在整个维多利亚都很有名,只是拿这个作为佐证。另外,她特别提到,你推动了许多利好民众的政策落地。说真的,这令我钦佩。”
“哪有什么利好?”若拉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把原来完全不合理的部分,稍微改得合理了一点而已。”
“好吧,先不谈这个。”弗西转换了话题,“你知道黄金线在布林顿已经发展到什么规模了吗?”
“不太清楚。但上上个月查处了一名与黄金线勾结的官员。虽然我涉政不深,但想必渗透已经相当严重了。”
“看来任重道远啊……”弗西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拉听到这句话,直接闭目。
“我不认同他的许多做法。而且他并非祖父的长子,原本不是作为公爵继承人来培养的。他的兄长在即将继任时,于斐迪南公爵领出了意外,这才由我的父亲继任。所以对于政治手段,他了解得并不多。”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至于对异族的态度,他沿袭了老一套:法律上,公爵领不允许任何魔族成为自由民;兽人不得为官,不得经商。”
“看来我们之后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
“是的。而且你额上的角……有些实力的人,都能一眼看穿。”
弗西沉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