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你是说恶魔？”
回忆起之前卡恩被吞噬的场景，塔利亚眼前一亮。
卡恩显然已经成为了这个大家伙的傀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彻底消化。
“我猜应该是这样。”
赫莱尔摇了摇头：“这座城市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它吃了，所以它只能选择吞噬从阴影中不断滋生的孽物。”
“但不应该啊……”
她看着那只巨大的机械天使喃喃自语：“如果它是被教会打造出来的，为什么教会又选择了放弃它呢？”
“或许只有先拆了它才能弄清楚了。”
赫莱尔再度恢复了从容的表情，对塔利亚说道：“那么~现在要下令吗？将这个家伙给彻底拆除？”
“拆掉么……”
塔利亚也在观察着那只巨大的天使，心中的一些疑惑却逐渐清晰，只是……
“不，我们先找到，先找到镜像都市的入口，我要先去确认……”
“确认幸存者们是不是……”
赫莱尔感受到了塔利亚语气中的颤抖，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你似乎在害怕啊。”
“害怕什么？”
“那个东西暂时没有解决的必要。”
塔利亚避开赫莱尔的目光，有些惶恐的低下头说道：“我是来找人的，忘了么？”
“随你的便咯。”
赫莱尔耸了耸肩，并没有戳穿塔利亚那拙劣的掩饰，她松开握着他的手，而是重新挽住了他的胳膊，就像是在配合一场明知结局的哑剧。
“既然主人说要找人，那就去找人好了。”
她回过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机械巨物。
那个东西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似乎处于某种“低功耗”的待机状态。巨大的黄铜齿轮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低鸣，就像是一头吃饱了正在打盹的野兽。
但不知为何，在那机械的轰鸣声中，赫莱尔隐约听到了一种类似“吟唱”的声音。那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成百上千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低沉、浑浊，却又带着某种狂热的节奏，回荡在广场的上空。
‘这是在……’
赫莱尔皱了皱眉：“对了主人，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啊？”
塔利亚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应该差不多是正午？不过我也不确定。”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类似钟表的东西，所以没法准确报时：“有什么问题吗？”
“没~”
赫莱尔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嗯……”
塔利亚甚至不敢在广场多停留一秒，他近乎狼狈地转过身，拉着赫莱尔钻进了旁边一条相对狭窄的巷道。
离开了那个天使的视线后，那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呼……”
塔利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出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入口是随机移动的，但它既然是避难所的门，一定不会出现在完全无法通过的地方。”
“我记得没那么麻烦的，应该是通过某种管道才对。”
赫莱尔无聊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要不我们还是把那只大鸟打下来问问？它肯定知道门在哪儿。”
“不行。”
塔利亚立刻否决，声音大得甚至吓了自己一跳。
“……我是说，那东西看起来很危险，而且一旦开战，动静太大，万一导致空间震荡，入口可能会消失。”
他找补着理由，目光开始在这个巷道里四处搜寻。
一次，两次，三次……
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令人窒息的焦虑感再次爬上了塔利亚的心头。
“说起来，你不知道镜像都市是怎样运作的么？”
塔利亚有些泄气的看着赫莱尔。
“呃……怎么说呢，关于镜像都市的基础资料什么的我当然知道。”
赫莱尔摇了摇头：“但是具体的运作方式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主要负责维持天幕的运转和提抗天幕外的入侵，老实说，镜像都市究竟是怎么样子的，我还没有去真正见过呢。”
“这样吗……”
塔利亚抬起头，即使在巷道里，也能看到那个机械天使巨大的金属羽翼遮蔽了天空。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信号屏蔽器，笼罩着整座城市。
“在黑雾降临的时候，我曾经跟随教会的指引前往镜像都市避难，那是一扇平平无奇的门，门后面是一条蜿蜒向下的楼梯。”
“上一次来，则是由活下来的丹尼尔神父给我打开了门，门的样式有所变化，但是门后的场景仍旧是向下的楼梯。”
“门么？”
“准确的说，是从地面升起的门。”
塔利亚补充道：“入口只是一种魔法而已，但是门后面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那是种空间魔法的入口。”
“空间魔法啊……”
赫莱尔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我唯一擅长的空间魔法就只有远距离传送。”
“或许我们可以找找，这个城市设置的定点传送法阵有没有损坏？如果被修好了的话，我们随时可以通过传送法阵前往其它的城市，就不用穿越黑雾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
风中夹杂着一张边缘焦黑的羊皮纸告示，打着旋儿落在了塔利亚的脚边。
塔利亚猛地低下头，捡起了那张告示。
那上面的字迹并非手写，而是某种整齐得令人发指的模具以此拓印出来的黑色字体，透着一股冰冷的工业气息。
【神恩降临！通往‘永恒乐园’的朝圣之路已开启！】
在标题下方，印着一副粗糙但传神的版画，画上，无数的人正排着队，神情愉快地走进一个巨大的、充满光亮的洞口，就像是在前往什么乐园一般。
而在隧道口，停靠着一列由黑铁铸造的、外形狰狞的重型运输车。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矿车，没有顶棚，车身布满了尖刺和拘束具，显然不是为了舒适载客而设计的。
“这是……原本用来建设地下都市的运输轨道？”
塔利亚死死盯着那张版画。
他记得乌斯怀亚地下有着庞大的排水系统和古旧的矿道，教会似乎利用这些设施铺设了特殊的“铁路”，用来运送建设避难所的物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