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赫莱尔的心中闪过这个字眼，又有些无所谓的随它消失。
她并不关心这些，也理解为什么神父要使用“真相”这个字眼。
在她看来，乌斯怀亚所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他们这个时代每天都在发生的，随时可能降临在任何一个地方的——灾难。
仅此而已。
灾难不需要所谓的真相，因为它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用不着被什么其它的语言来进行修饰或者美化。
即便在现在这个时代，教会里也仍旧有着不少热衷于歌颂苦难的人，就好像他们只需要将这些东西当做神明一样歌功颂德，那么这些苦难就不会再继续发生。
可苦难明明就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让人痛苦之外，它带来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跟着神父走出教堂，映入眼帘的景象到是仍旧和地面上的乌斯怀亚没有什么区别。
街道整洁如新，房屋也仍旧只是一栋栋的整齐排列着，没有破损，也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除了——和地面一样的死寂。
老实说，赫莱尔都准备好了一出门便能够见到满地尸体的准备。
但是没有，除了和地面上的城市一样的安静、死寂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令人不适的画面出现。
而这时候，塔利亚跟随着丹尼尔的指示抬头，却发出了惊呼：“这、这是什么？”
赫莱尔听闻，也跟着抬头看去。
只见，原本应该并不存在天空的镜像都市，此刻头顶竟然有着一片绚丽的天幕！
无数像是星光一般光点在天幕中不断的闪烁着，显得美丽而璀璨。
“星空？不……这不可能是真实的星空，难道是天幕？但是镜像都市应该没有搭载这种功能才对？”
赫莱尔有些不自信的喃喃自语。
“自从，机械天使接管了乌斯怀亚之后，镜像都市就以一种诡异的情况和天使连接了起来。”
丹尼尔解释道：“刚开始还没有问题，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乌斯怀亚的能源供给被又一次的切断了。”
赫莱尔若有所思：“原本得知黑雾消失之后，教会应该就会选择重新来收复乌斯怀亚才对？可是，天幕似乎并没有重新被设立起来，”
“也就是说，他们真的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赫莱尔皱了皱眉，看向丹尼尔：“你知不知道，这个天使究竟是什么东西？”
丹尼尔也有些奇怪的看了赫莱尔一眼，似乎在惊讶身为圣女的赫莱尔居然都不清楚这个工程究竟是在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这个天使……似乎是为了彻底的净化黑雾而建造的机器？”
“也就是说……其实你也不太清楚这东西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赫莱尔也有些无奈，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圣女，否则现在也就不会面临这样的窘境了。
之前在教会的时候，她只是偶然得知过一个可能是如今他们所看见的这个巨大的机械天使的计划——机械降神计划。
人类所能够使用的魔法中，几乎全部都和“圣力”挂钩，一种通过祈祷、信仰从而发自内心涌出的神圣力量。
这种被统称为神圣魔法的力量，究其源头，都是源自于教会所信仰的“神”。
至于这个神和天使口中存在，但是祂们却又无一例外没有记忆的“神”是否是同一存在便不得而知了。
但现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教会似乎已经确认了——神似乎已经，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他们的祈祷第一次失去了源头，神圣力量以及“奇迹”所能引发的力量都在变弱。
尤其是“奇迹”，譬如不借助外力进行水面行走、飞向天空甚至是死而复生等等等等，这些只在传说或者是英雄故事中占有一席之地，即便是神圣魔法也很难做到的，被冠以奇迹的事件。
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的，虽然源头同样源自于信仰与圣力，但是却和神圣魔法是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
神圣魔法姑且还需要练习，熟练之后才能够随心所欲的使用，但是奇迹不需要，只要你的内心足够坚定、虔诚，就有机会引发奇迹的降临，哪怕是一个完全不会神圣魔法的普通人都有可能引发奇迹。
这也是早年教会能够迅速的在这片土地上壮大的根本原因，因为只要他们发自真心的祈求，是真的存在一尊神在背后回应他们。
但现在。
神似乎真的离开了，祂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奇迹也几乎没有再被人引发过，就连再坚定的祈祷所能够获得的圣力也在日渐稀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教会中有人终于确认，神大概是真的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但眼下，如果人类失去了神明，没有了从神明身上能够获取到的圣力、无法再使用神圣魔法，引发奇迹的话——那人类如何在这样的世界上继续生存下去呢？
就像他们往往会信任“预言”一般，不知道是谁提出来了建议——既然神明可能已经不再存在了，那么我们不如自己制造一座新的神明。
一个只属于人类，能够全心全意的辅助人类跨过未来的所有的磨难的机械降神——万机之神。
可惜的是，赫莱尔并不清楚这个计划的核心究竟是什么，也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机械天使是否就是那个计划的雏形之一。
“所以，神父。”
见丹尼尔没有回答，赫莱尔再次问道：“这个天使其实并没有能够带来拯救，反而，它带来了毁灭是吗？”
“现在的乌斯怀亚人，不，应该说黑雾之后的乌斯怀亚的幸存者，全部都被这个天使给……消灭掉了？”
听到赫莱尔的继续发问，丹尼尔才如梦方醒似的惊醒过来，他深深的看了赫莱尔一眼，然后回答道：“天使大人的确带来了拯救，但是同时带来的，还有安乐死。”
“什么意思？”
塔利亚终于忍不住的询问道。
“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天空之上的这些光点，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就是天使内部的，属于人类的精神与灵魂。”
丹尼尔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