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出场馆地库,手机震动起来。霍沉渊的名字在屏幕上跳了一下,还没接通,那边已经开口:“亚洲市场全线跳水,霍氏基金跌幅超过百分之八。”
沈星遥把微型电脑从制服口袋里拿出来,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亮起的瞬间,数据流开始滚动——港股、日经、新加坡指数全部红字,外汇市场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剧烈波动。
她调出过去七十二小时的全球交易记录,手指停在几组异常成交额上。这些资金流向集中在科技板块,抛售节奏高度一致,不是散户行为。
“不是基本面问题。”她说,“是流动性被抽走了。”
霍沉渊在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董事会已经在等你。”
“让他们再等十分钟。”她合上设备,抬头对司机说:“去总部,走高架。”
车子拐上主路时,车载广播正插播紧急财经新闻:“受海外投行集体下调评级影响,亚太资本市场陷入恐慌性抛售……霍氏集团被列入高风险预警名单……”
她关掉广播。
指挥中心的门打开时,里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人。高管们围在主屏前争论不休,有人坚持清仓止损,有人说必须保信用评级。会议室空气紧绷,没人注意到她走进来。
她径直走到控制台前,登录系统,调出资金流动图谱。三分钟后,她按下锁定键,所有被动抛售指令被冻结。
“现在不是卖的时候。”她的声音不高,但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有人冷笑:“你是电竞选手,还是金融分析师?拿公司命开玩笑?”
她没看那人,只说:“打开过去十年危机模型。”
大屏切换画面,一组曲线展开。每一次金融危机爆发后的三个月内,市场都会出现超跌反弹。而真正亏损的,是那些在最低点割肉的企业。
“这次也一样。”她说,“企业盈利没有崩,只是钱不敢动了。谁先出手,谁就能定节奏。”
霍沉渊站在角落,一直没说话。这时他走上前,“她刚才调出了纽约和伦敦的暗池交易数据,发现有机构正在低价吸筹。如果我们退,别人就会踩着我们往上爬。”
会议室里没人再出声。
她接着说:“我建议反周期建仓。用现金流托住三支核心科技股,释放信号——霍氏不但没倒,还在买。”
“你知道这要多少现金?”财务总监皱眉,“一旦判断失误,整个集团会拖进债务漩涡。”
“不是判断。”她说,“是计算。模型显示,未来九十天资产估值回升区间在百分之十八到二十三之间。风险可控。”
她当众接入三大交易所接口,实时演示操作路径。每一步都附带压力测试结果,包括最坏情况下的资金回撤线。
最后她说:“我不是在赌。你们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全场静了几秒。
霍沉渊转身面向众人:“执行沈总的方案。”
命令下达后,交易团队立刻行动。沈星遥坐在监控席位,盯着资金流入曲线。第一批买入单完成时,股价止跌企稳。
但她知道还不够。半小时后,社交媒体开始疯传一条消息:“霍氏资金链断裂,已向银行申请紧急贷款。”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内部邮件截图。
她打开舆情追踪程序,输入关键词。系统在三分钟内定位五个境外账号,IP地址分布在塞班、开曼和迪拜。发帖时间精确同步,内容模板统一。
这是有组织的舆论战。
她调出特工时期建立的情报网络接口,将证据包打包加密,发送给合作律所,要求立即向证监会提交冻结申请。
同时,她起草了一份简报。不用术语,不列复杂指标,只讲三件事:霍氏账上现金储备、短期偿债能力、以及本轮下跌中被错杀的优质资产比例。
文稿发布不到一小时,两家权威评级机构更新报告,维持“AA”评级不变。外资账户开始出现净流入迹象。
傍晚六点,最后一笔回购单成交。当日收盘,霍氏旗下基金跌幅收窄至百分之二,跑赢大盘六个点。
观景台的灯亮了。她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收盘数据。城市灯火一层层铺开,像被风吹散的星火。
霍沉渊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
“董事会刚通过决议。”他说,“成立战略投资委员会,由你牵头。”
她没接话,目光落在远处交易所大楼的霓虹标志上。那上面原本闪着红光,现在变成了绿。
手机响了。是系统警报——海外做空仓位出现松动,三家对冲基金平仓离场。
她打开通讯频道,接通交易室。
“准备第二阶段。”她说,“明天开盘后,逐步拉升持股比例,目标控盘百分之五点三。”
“明白。”那边回应。
她挂断电话,把微型电脑放回内袋。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她的头发。
霍沉渊看着她侧脸,“接下来会更难。”
“我知道。”她说,“他们不会认输。”
楼下传来车辆启动的声音。几辆黑色轿车驶出地库,朝不同方向离开。其中一辆后座放着一台加密服务器,里面存着今天抓到的所有水军账户信息。
她转身走向电梯。
“我要回一趟办公室。”她说,“有些东西得提前准备好。”
霍沉渊跟上去。
电梯门合上前,她按住了开门键。
“如果他们想玩大的。”她说,“我们就把规则彻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