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内容在屏幕上闪烁，沈星遥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她合上电脑，站起身，把背包甩到肩上。霍沉渊还在等她回话，电话没挂。
“我有事要处理。”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庆功宴的灯光还亮着，但她已经不在那里。车停在楼下，司机没等到指令不敢发动。她自己坐进驾驶座，车子驶出园区时，天还没完全黑。
办公室灯亮了。她打开微型电脑，调出全球金融市场数据。屏幕分成五块，每一块显示一个区域的经济波动曲线。新加坡、伦敦、迪拜、苏黎世、纽约——五个点连成一条线，绕了地球半圈。
她开始建模，输入变量，调整风险参数。凌晨两点，模型完成。三维图在空中旋转，红蓝交错，代表资本流动的方向与阻力。她截下图像，保存进加密文件夹，命名为“起点”。
第二天早上七点，霍氏总部会议室。
她走进来时没人说话。董事们看着她身上的皮衣还没换，脚上还是昨晚的短靴。有人皱眉，觉得她不够正式。
投影亮起，她直接切入主题：“我们接下来要去五个地方。不是访问，是布局。”
大屏上出现那张三维模型图。她指着新加坡节点：“第一站，三天后出发。目标是打通东南亚基金通道，合作方已有意向。”
一位老董事开口：“你现在是电竞选手还是金融主管？这种决策需要评估六个月以上。”
“我没时间等六个月。”她声音不高，“过去三年，霍氏旗下基金回报率百分之二十三点七，零重大亏损。你们查过是谁在背后做风控吗？”
没人回答。
她继续说：“我写的三篇论文，用化名发表在《国际资本动态》上，被引用四十七次。其中一篇预测了去年亚洲货币危机，提前两个月发出预警。”
会议室安静下来。
她看向霍沉渊。他一直没说话，这时才站起来：“资源全部配合沈星遥。签字权临时授权给她，董事会即刻生效。”
会议结束。助理送来行程单。她划掉原定的媒体采访，把航班时间提前。
新加坡樟宜机场，上午十点。
对方代表在接机口等着，西装笔挺，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见面握手，对方笑了笑：“久闻大名，没想到这么年轻。”
谈判桌摆在会议中心高层。窗外是海港，货轮进出频繁。
对方翻开文件：“合作可以，但有几个条件。第一，公开你的履历背景；第二，接受第三方审计团队入驻三个月。”
她没动。
“你觉得我不够格？”她问。
“不是这个意思。”对方语气轻松，“只是希望透明。”
她打开笔记本，接入系统。几秒后，大屏切换画面。
第一条曲线：霍氏亚太基金近三年收益率，平稳上升。第二条：危机期间资金回撤控制记录，低于行业平均值百分之六十二。第三份文档展开，是三篇论文的电子版，作者栏写着代号“X.Y.”。
“我的履历不在简历里。”她说，“在这儿。每一笔交易都经得起查。你们要的审计，我已经做了五年。”
对方沉默。几分钟后，助理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抬手：“附加条款取消。备忘录现在就可以签。”
签字后，她没参加晚宴。回到酒店就开始整理下一站资料。伦敦那边发来会议安排，时间排得很紧。
飞机起飞前，她收到消息：迪拜方面要求增加一轮视频预谈。她直接回复：按原计划见。
伦敦希思罗机场，气温偏低。她穿了件长风衣，下车直奔会场。
会议进行顺利，但节奏太快。连续两天会谈，第三天凌晨，她在房间突然眼前发黑，扶住墙才没倒下。
护士赶来打了葡萄糖。助理建议推迟行程。
“不用。”她坐起来，“把白天的远程会议改到晚上，面对面的保留。”
苏黎世银行家晚宴在第五天举行。大厅里都是穿着正装的人，香槟杯碰在一起的声音不断。
她站在角落，喝了一小杯水。一位财团负责人走过来，问她对欧洲市场怎么看。
“资本无国界。”她说，“但信任有坐标。我在桥洞里活过十年，知道什么时候该伸手，什么时候该拒绝。”
那人看着她很久，点头离开。半小时后，他的私人顾问来找她，约了闭门会谈。
最后一站，纽约。
她没通知任何人，包括媒体。清晨五点，她独自走到纽约证券交易所外。铜牛雕像前已经有游客拍照，她没靠近，只站在台阶上，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
镜头扫过街道、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穿西装的人群快步走过。她一句话没说。
霍沉渊打来电话。
“到了？”他问。
“嗯。”她看着前方，“世界，我来了。”
电话挂断。她把视频上传到霍氏官方频道，配文：“下一章，由我们书写。”
热搜很快刷出来。财经媒体跟进报道，标题变成“沈星遥开启全球布局”。新加坡合作备忘录被重新解读为战略开端，伦敦和苏黎世的接触也被挖出细节。
她在曼哈顿租的公寓里打开电脑。收件箱跳出新邮件，来自霍沉渊，只有一个附件：全球合作协议草案，签字页空着，名字打印好了。
她没急着看内容。走到窗边，城市灯火铺开。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信息：东京方面主动联系，希望加入第二阶段合作。
她回了个“好”字。
放下手机时，指尖擦过右腕。胎记在灯光下颜色浅了些，像被晒过的印记。
她转身回桌前，打开文件，开始逐条审阅。
草案第一页写着合作原则：平等、透明、长期绑定。
她拿起笔，在旁边空白处写下第一条修改意见：所有关键决策必须由双方核心人员面对面确认，不得代理；笔尖顿了一下，在第二条前加了一句：任何协议的基础，是知道对方为什么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