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遗迹序曲
决定接下探索任务后，幽灵小队进入了紧张的备战期。那笔丰厚的预付款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他们干瘪的钱袋，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选择余地。
克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队找到了阿卜推荐的一个地下武器商。那家伙的店铺藏在一条散发着浓烈机油和臭氧味的通道深处，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意义不明的符号。
“听说你们搞定了‘毒牙’？干得不错，那帮锈水养的杂碎。”武器商是个独眼的巴尔特人，皮肤像是粗糙的皮革，他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想要什么？对付遗迹里的老古董，可不是角斗场里打架那么简单。”
克姆没有废话，直接将预付款的一部分划了过去。“我们需要能应对未知环境的东西。防护、探测、还有……对付非生物威胁的武器。”
独眼吹了声口哨，带着他们在堆满各种危险品的仓库里转悠。“‘守护者III型’环境防护服，基础力场，能抗住大部分能量辐射和物理侵蚀，自带基础生命维持系统……虽然笨重了点，但保命要紧，对吧？”他拍着几套灰扑扑、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服装说道。
克姆检查了一下，点头要了三套。虽然点数心疼，但命更重要。
“探测方面，‘游荡者’多功能扫描仪，虽然是最老旧的型号，但探测能量异常、结构分析和生命信号基础功能都有，就是耗能有点快，容易受强干扰。”独眼又拿出几个像是大号怀表一样的设备。
“要了。”克姆知道，在未知环境里，眼睛比拳头更重要。
最后是武器。除了给巨石补充了一面更厚重的合金盾牌，给吱吱采购了大量他指定的、稀奇古怪的材料外，克姆给自己挑选了一把“脉冲手枪”和一把高频振动匕首。脉冲手枪能量攻击，对付机械或能量体可能有效；振动匕首则是对付实体目标的补充。这些都是基础型号，但比起他之前那根短棍，已经是鸟枪换炮。
“提醒你们一句，”结账时，独眼压低声音，“B-7区那地方，邪门得很。不止有老旧的防御系统，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能量残留，空间畸变，甚至有人说在那里听到过低语，看到过幻影。之前失踪的那些人，不全是死在机关下的。小心点，别被‘影子’抓走了。”他做了个诡异的手势，似乎与“虚空之影”的传闻有关。
带着新装备和独眼的警告，三人回到了格间进行适应性训练和最后的情报分析。
克姆将金属片上所有关于B-7区和上古遗迹的零散信息都整合起来。B-7区位于磨砺星域的外围边缘，那里是星域拼接时被遗弃的、结构最不稳定的区域之一，遍布着废弃的能源管道和几乎被遗忘的古老舱段，巡逻机器人很少光顾，是各种非法活动和危险存在的温床。关于那个刚被发现的观测站，信息极少，只知道其建筑风格与现今银河系主流文明迥异，年代极其久远。
“我们的目标是数据核心，拿到就走，尽量避免战斗。”克姆在地图上（他根据信息手绘的简陋示意图）标出可能的入口和路线，“巨石，你负责前方警戒和突破障碍。吱吱，扫描仪你拿着，注意能量异常和陷阱信号，同时想办法干扰或瘫痪任何激活的防御系统。我负责策应和决策。”
巨石沉闷地点头，开始熟悉新盾牌的重量和平衡。吱吱则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扫描仪和他那些新到手的零件，已经开始尝试将它们整合到他的“工具包”里。
克姆则花了大量时间研究那套防护服和脉冲手枪。防护服的运作原理，力场发生器的薄弱点，手枪的能量弹匣更换和基础维护……他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这些陌生的知识。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学习的速度似乎比以前快了一些，尤其是涉及到能量流动和设备结构时，一种模糊的“直觉”会偶尔闪现，帮他更快理解。他把这归功于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压力。
出发前夜，一种莫名的焦躁感萦绕在克姆心头。他再次检查了所有装备，确认能量充足，功能正常。他看着窗外（如果那布满管道和粗大电缆的扭曲景象能算窗外的话）那片永恒昏暗、只有零星导航灯闪烁的“天空”，磨砺星域就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而他们即将主动踏入它更危险、更未知的消化器官。
他想起了独眼关于“影子”和“低语”的警告，想起了自己心底那丝莫名的悸动。这次任务，恐怕不会顺利。
第二天，按照加密联络码的指示，三人穿着臃肿的防护服，穿过越来越荒凉、故障灯光闪烁不定的通道，来到了B-7区的边缘。这里空气更污浊，温度也更低，金属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油污和未知的菌斑。按照坐标，他们找到了一个被暴力破开、边缘还残留着能量切割痕迹的密封门，门后是一条向下倾斜、深不见底的黑暗通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金属味和……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臭氧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克姆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头盔上的照明灯，一道光柱刺入前方的黑暗。“扫描环境，吱吱。”
吱吱举起扫描仪，屏幕上的数据快速滚动，发出细微的滴滴声。“能量读数……混乱。结构稳定性……低。生命信号……无。但有……奇怪的背景波动，无法识别。”
克姆握紧了脉冲手枪，看了一眼身旁如同岩石般坚定的巨石和虽然紧张但眼神兴奋的吱吱。
“保持警惕，我们进去。”
他率先迈步，踏入了那片吞噬了前两支队伍的、充满未知的黑暗之中。防护服的沉重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仿佛敲响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