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黑市魅影
新的据点——编号K-77的废弃机库，如同一个蛰伏在钢铁丛林深处的甲虫，隐蔽而坚固。独立的能源系统和吱吱改造升级的防御传感器，总算给了三人一丝喘息的空间。巨石的动力拳套在测试时，一拳将一块废弃的飞船隔板轰成了扭曲的金属疙瘩，沉闷的巨响在机库里回荡良久。克姆的新脉冲步枪精准度极高，后坐力也远比老型号柔和。而吱吱，则彻底沉浸在了他的新“工坊”里，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和零件堆积如山，不时传出兴奋的吱吱声和小规模的爆炸声。
实力初步提升，但克姆清楚，信息滞后是他们最大的弱点。潜行者、神秘交易方，甚至可能被惊动的“虚空之影”，都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他们必须主动出击，掌握情报。
“我们需要一个消息灵通，但又足够隐蔽的地方。”克姆在战术板上画着星域的简图，“阿卜的层次不够，接触不到更深层的信息。”
吱吱从一堆零件里抬起头，小鼻子嗅了嗅：“有个地方……‘暗流集市’吱。不在官方地图上，入口每周变换，只有熟客或者有引荐人才能进去吱。那里什么都能买到，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吱，只要付得起价钱吱。”
“暗流集市？”克姆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吱吱的耳朵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含糊道：“以前……跟族里的长辈跑过几次腿吱……听说过一点吱。”他迅速转移话题，“要去那里，我们需要一个引荐人，或者……伪装成有资格进去的人吱。”
最终，计划由克姆和吱吱前往，巨石留守据点，他那过于醒目的体型不适合这种需要隐匿的行动。吱吱利用新搞到的材料，连夜赶制了两套能够模糊生物特征和能量信号的伪装服，以及一个能够干扰低级扫描设备的信号发生器。
几天后，按照吱吱不知从何渠道搞到的、一次性的加密坐标，他们来到了星域外层一个废弃的货运中转站。这里停泊着大量报废的飞船残骸，如同巨兽的墓场。按照指示，他们钻进一艘标记着特定符号的、外壳锈蚀严重的旧货船残骸内部，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穿行，最终抵达一个看似是废弃反应堆核心的舱室。
舱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地面一个不起眼的圆形平台。当他们站上去后，平台悄无声息地下降，带着他们沉入了更深层的地下。
眼前豁然开朗。
与其说是集市，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利用天然洞穴和废弃矿坑扩建而成的倒悬城市。无数灯火镶嵌在陡峭的岩壁和悬挂的金属建筑上，勾勒出光怪陆离的轮廓。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行器和小型穿梭艇在有限的空域中穿梭，引擎的嗡鸣形成低沉的白噪音。空气中混杂着香料、稀有矿物、能量液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非法交易的危险甜腻气息。
这里的人流明显比磨砺星域表层的集市要“高端”一些，虽然依旧龙蛇混杂，但少了许多赤裸裸的混乱，多了几分隐秘和秩序。各种种族的存在穿着各异，但大多低调，眼神警惕而精明。
“跟紧我吱，这里规矩多吱。”吱吱压低声音，他瘦小的身躯在伪装服下更不显眼，但那双小眼睛却异常灵活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对这里并不完全陌生。
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名为“缄默之语”的信息交易所。根据吱吱的说法，这里是暗流集市里信誉最好，但也最昂贵的信息源之一。
“缄默之语”的门面很不起眼，藏在一排售卖违禁武器的店铺后面，只有一个不断变幻着宇宙通用语和几种罕见文字的发光符号作为标识。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内部光线昏暗，被分隔成一个个独立的、有着能量隔绝的小隔间。
一个穿着朴素灰色长袍、面容模糊（可能是天生如此，也可能是光学伪装）的接待者无声地出现，引导他们进入一个空隔间。
“查询什么等级的信息？”接待者的声音中性而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关于近期在盲眼酒馆活动的、使用能量短刃的潜行者组织，以及当时出现在那里的、一名穿着深色服装、能量内敛的男**易者。”克姆沉声道，改变了原本的声线。
接待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调取资料。“潜行者组织，代号‘幽魂’，活跃于多个星域，接受高额雇佣，擅长刺杀与情报窃取，背景深厚，查询基础信息，五十标准点。目标交易者，疑似与‘星环商会’高层有关，查询基础身份确认，一百标准点。”
这价格让克姆眼角微跳，仅仅是基础信息就如此昂贵。他确认支付。
点数划走，接待者递过来两枚数据芯片。“信息已授权，离开本所后自动加密，阅读一次后销毁。”
就在克姆接过芯片，准备和吱吱离开时，隔间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敲响。
接待者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贴合的暗紫色探险服，勾勒出修长而矫健的身姿。深紫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对尖俏的耳朵，表明她可能拥有某种精灵或类似种族的血统。她的面容精致得不像真人，肌肤白皙，一双如同紫水晶般的眼眸清澈而深邃，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隔间内的克姆和吱吱。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挂着的一柄细长的、剑柄镶嵌着未知蓝色晶体的佩剑，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与这污浊暗流集市格格不入的、如同山涧清泉般干净又带着锐利的气息。
“抱歉，打扰了。”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如同冰晶碰撞，“我听到你们在查询‘幽魂’和星环商会？”她的目光落在克姆手中的数据芯片上，带着一丝探究。
克姆瞬间警惕起来，能量感知悄然散开，却感觉对方的气息如同深潭，难以窥测深浅。吱吱也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这与阁下无关。”克姆不动声色地将芯片收起。
紫发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让她冰冷的面容瞬间鲜活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或许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她轻轻倚在门框上，姿态随意却无懈可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伊莎·星语，一个对上古历史和失落科技感兴趣的……独立考古学家。”
她目光扫过克姆和吱吱，最终定格在克姆脸上，紫水晶般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对你们在B-7区找到的那个‘小玩意儿’，也很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