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圣芙蕾雅时，林墨揣着机械信号干扰器，悄悄溜出了宿舍。琪亚娜和芽衣以为他只是去天台透气，只有林墨自己知道，今晚必须找到方舟的入口。
钟楼的地基比想象中更深。林墨用小软兑换的“微型穿墙雷达”扫过地面，在钟楼正下方五十米处，果然探测到一个巨大的金属结构，形状像艘倒置的飞船，表面覆盖着与他额头印记相同的纹路。
“就是这儿了。”林墨深吸一口气，按照小软的提示，将手掌按在地面的纹路中心，额头的十字架印记瞬间亮起，与地面的纹路产生共鸣。
“嗡——”
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体，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这技术……比圣芙蕾雅的先进多了。”林墨一边往下走，一边感叹。前文明的科技水平，果然超乎想象。
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合金门，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与林墨额头印记完全吻合的凹槽。林墨伸出手，印记与凹槽对接的瞬间，合金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缓缓向两侧打开。
门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厅，正中央停放着一艘银白色的飞船，船头刻着两个古老的文字——“方舟”。飞船周围布满了仪器，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看起来仍在运转。
“找到了……”林墨走到飞船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外壳，心里百感交集。这就是能带着大家活下去的希望。
【正在同步方舟系统……同步成功！开始扫描可转移意识体……】小软的声音带着兴奋，【检测到圣芙蕾雅学园范围内，共有108名意识体符合转移条件，包括琪亚娜、芽衣、德丽莎学园长……】
林墨松了口气，只要能同步数据就好。他刚想让小软开始准备转移程序，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看来你比我预想的更聪明。”
林墨猛地回头，只见观察者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那只银色怀表，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墨握紧了手里的干扰器，“这里的入口需要我的印记才能打开，你……”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前哨’的‘作品’啊。”观察者笑着扯下自己的衣领，他的后颈处，也有一个淡淡的十字架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像是已经完全融合，“准确来说，我是‘失败品’。”
林墨浑身一震：“失败品？”
“前哨创造了两个备份体。”观察者走到方舟前，眼神复杂地看着飞船，“一个是你，保留着他对‘情感’的期待；另一个是我，被注入了纯粹的‘理性’，负责监督计划执行。但他发现，纯粹的理性只会带来毁灭，就像我当年为了保护方舟，亲手销毁了半个城市的意识体。”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林墨：“所以他封存了我，选择让你成为最终的‘钥匙’。但我不认同他的选择，情感只会让人软弱，就像你现在，明明可以独自启动方舟离开，却非要等那些AI。”
“她们不是AI！”林墨怒道，“她们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那又如何？”观察者冷笑，“虚拟投影里的感情，就像肥皂泡，一戳就破。你以为72小时后世界崩溃，她们真的能带着记忆进入方舟？太天真了。转移过程中，所有与这个世界相关的记忆都会被清除，她们会变成一张白纸。”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你说什么？”
“前哨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保留记忆’这一项。”观察者打开怀表，里面没有炸弹，只有一块小小的芯片，“这是方舟的最高权限密钥，能让你独自离开，还能保留所有记忆。只要你把它插进控制台……”
“我不会那么做的。”林墨后退一步，“就算她们会失去记忆，我也要带她们走。至少这样，她们还能‘活着’。”
“愚蠢。”观察者收起怀表，眼神变得冰冷，“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只能强制启动方舟了。反正对我来说，只要方舟能离开，有没有你，有没有那些AI，都一样。”
他突然按下怀表上的按钮，大厅两侧的墙壁突然弹出数道激光炮，红色的瞄准线瞬间锁定了林墨。
“小软！”
【系统防御启动！能量护盾展开！】
一道透明的护盾将林墨包裹住，激光炮击中护盾，发出“滋滋”的响声，护盾剧烈震动，却没有破裂。
“看来你的系统也不是完全没用。”观察者挑眉，“但你觉得能撑多久？”
他又按下一个按钮，大厅的地面裂开，几只机械蜘蛛爬了出来，朝着方舟的控制台爬去。
“阻止它们！”林墨大喊，他知道一旦机械蜘蛛接触控制台，观察者就能强行启动方舟。
【系统商城紧急解锁！‘高爆手雷’了解一下？只要10积分！】
“买！”
林墨扔出高爆手雷，机械蜘蛛瞬间被炸成碎片。但更多的机械蜘蛛从地下爬了出来，源源不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墨看着越来越多的机械蜘蛛，额头冒汗，“小软，有没有能一次性解决它们的东西？”
【有是有……】小软的声音带着犹豫，【‘BUG碎片释放许可’，能让空间里的碎片暂时实体化，它现在的能量应该能吞噬所有机械体。但风险很大，碎片可能会失控……】
林墨想起那个在系统空间里撒娇打滚的碎片，咬了咬牙：“释放！”
【许可已确认……碎片实体化开始！】
一团黑色的能量从林墨体内涌出，在地上凝聚成一只猫大小的生物，通体漆黑，只有眼睛是亮红色的，看起来像只没有毛的小猫，正是BUG碎片的实体形态。
“喵？”小黑洞歪了歪头，似乎对眼前的机械蜘蛛很好奇。
“快去帮我解决它们！”林墨指着机械蜘蛛。
小黑洞似乎听懂了，突然张开嘴，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无数黑色的丝线从它嘴里射出，缠住那些机械蜘蛛，将它们一点点吞噬殆尽，连渣都没剩下。
观察者的脸色终于变了：“你竟然能控制BUG？”
小黑洞解决完机械蜘蛛，摇摇晃晃地跑到林墨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裤腿，看起来很邀功。
林墨摸了摸它的头，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小家伙确实没恶意。
“看来今天是拿不下你了。”观察者收起怀表，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舟，“但你记住，72小时一到，世界就会开始崩溃，方舟的启动窗口只有十分钟，错过了，谁都走不了。”
他按下怀表上的另一个按钮，身体周围泛起白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大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墨、小黑洞和那艘沉默的方舟。
林墨走到控制台前，看着上面复杂的按钮，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保留记忆……真的做不到吗？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小黑洞，它正用爪子扒拉着控制台的边缘，似乎对上面的按钮很感兴趣。
“你知道怎么保留记忆吗？”林墨苦笑，他也知道问一个BUG是白问。
没想到小黑洞突然跳上控制台，用爪子按下了一个隐藏的红色按钮。
控制台的屏幕突然亮起，上面显示出一行新的文字：【检测到‘世界异常因子’介入，触发前哨预留程序——‘记忆锚点’功能已激活。】
【记忆锚点：可通过BUG碎片的能量，为指定意识体绑定记忆数据，转移后保留90%以上的记忆。】
林墨愣住了，随即狂喜：“小软！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宿主！小黑洞触发了隐藏程序！】小软的声音带着激动，【只要让小黑洞吸收足够的能量，就能为所有人绑定记忆锚点！】
小黑洞似乎听懂了，对着林墨“喵”了一声，尾巴（如果那团黑雾能算尾巴的话）得意地晃了晃。
林墨摸了摸它的头，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他抬头看向方舟，仿佛看到了琪亚娜抢草莓蛋糕的样子，芽衣温柔的笑容，德丽莎别扭的关心……
“等着我。”林墨轻声说，“我们一起回家。”
他不知道的是，观察者离开后，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钟楼的顶端，看着地下透出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前哨，你的计划果然没让人失望。”他低声说，“用BUG来保存记忆，亏你想得出来。”
他打开通讯器，对着里面说：“可可利亚，准备好你的‘孩子们’，好戏要开始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可可利亚冰冷的声音：“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夜风吹过钟楼，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离世界崩溃，还有不到60小时。
而林墨和他的伙伴们，才刚刚踏上最艰难的一段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