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地基下的方舟大厅比上次来时更亮了。控制台的屏幕全部亮起，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飞船外壳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白光，像是在呼吸。林墨走到控制台前，将德丽莎给的十字架吊坠插进去，吊坠与接口完美契合，整个大厅的灯光瞬间变亮，防御系统的警报声解除。
【方舟防御系统已激活，当前防御等级：最高。】小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机械感，大概是在同步方舟的系统。
林墨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观察者从外部强攻了。他将能源核心图纸放在扫描区，图纸上的内容立刻投射到主屏幕上——复杂的能源回路像一张巨大的网，核心位置标注着“奇点反应堆”，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启动需‘异常因子’能量引导】。
“果然需要小黑洞。”林墨看着屏幕，心里有些忐忑。还有不到20小时世界就会崩溃，小黑洞能准时醒来吗？
他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世界崩溃倒计时：19:58:32】。时间过得真快，从被系统绑定到现在，好像才过了几天，又好像过了很久。
他想起刚穿越时穿的那身卡通连体服，想起琪亚娜抢拉面时的样子，想起芽衣温柔的笑容，想起德丽莎别扭地把苦瓜汁藏起来的模样……这些记忆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一定要醒过来啊，小家伙。”林墨摸了**口，系统空间里的小黑洞依旧安静得像块石头。
不知过了多久，林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出租屋，老板又在群里发消息让改策划案，室友在抱怨房租涨价，但他却莫名地想念圣芙蕾雅的草莓蛋糕，想念那只又怂又能打的犹大，想念那个会撒娇的BUG碎片。
“喵……”
一声微弱的叫声将林墨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系统空间的光芒在闪烁，一道黑色的影子钻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落在控制台上。
是小黑洞！
它比之前小了一圈，像只刚满月的小猫，黑色的黑雾有些稀薄，眼睛的红光也变浅了，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正用脑袋蹭着控制台的按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黑洞苏醒成功！能量恢复30%，记忆锚点功能可正常使用！】小软的声音带着惊喜。
“你醒了！”林墨激动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小黑洞。小家伙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呼噜声，黑色的雾气轻轻舔舐着他胳膊上的伤口，那里的疼痛瞬间消失了。
“太好了。”林墨松了口气，刚想让小软开始绑定记忆锚点，控制台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警告！检测到内部能量异常波动！来源：方舟底层实验室！】
“底层实验室？”林墨愣住了，他从没听说过方舟还有底层。
小黑洞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在他怀里挣扎着，朝着大厅深处的一扇小门嘶吼。那扇门很隐蔽，上面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像是紧急通道。
“那里有问题？”林墨抱着小黑洞走过去，门把手上有一个和小黑洞眼睛相似的红色凹槽。他让小黑洞用额头碰了碰凹槽，门“咔哒”一声开了。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阶梯，通往更深的地下。阶梯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管道，流淌着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林墨皱着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到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培养舱，和圣芙蕾雅地下实验室的很像，但里面漂浮的不是样本，而是……和林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至少有几十个“林墨”漂浮在培养舱里，有的闭着眼睛，有的睁着空洞的双眼，额头上都有十字架印记，只是颜色深浅不一。
林墨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这些是什么？克隆体？
【检测到大量‘备份体’残留能量，与宿主基因序列重合度99.9%。】小软的声音带着震惊，【这里是前哨的‘备份体培养室’！】
“备份体……”林墨喃喃自语，想起观察者说的“两个备份体”，原来不止两个，这里有几十个。
他走到一个培养舱前，里面的“林墨”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和他一模一样，甚至还朝着他笑了笑。
“你是谁？”林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那个“林墨”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林墨怀里的小黑洞。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中央突然亮起一道光柱，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从光柱中缓缓走出——是前哨！
但这个前哨和林墨之前看到的影像不同，他的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你终于来了。”前哨的声音很虚弱，像是随时会消散。
“你是真的前哨？”林墨警惕地问。
“算是吧。”前哨笑了笑，“这是我的意识残留体，只能存在十分钟。我必须告诉你最后的秘密。”
他指着那些培养舱：“这些备份体，都是失败品。我创造了他们，却发现他们要么被理性吞噬，要么被情感困缚，没有一个能真正掌控‘修正器’。直到我创造了你，林墨。”
“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因为你遇到了它。”前哨看向林墨怀里的小黑洞，“BUG碎片，也就是‘世界异常因子’。它不是世界崩溃的产物，而是‘修正器’的核心碎片，是我故意留在虚拟世界里的‘变数’。只有它，能中和备份体的缺陷，让你既保留情感，又不失理性。”
小黑洞似乎听懂了，从林墨怀里跳下来，蹭了蹭前哨的脚。
“观察者不知道这件事，他以为BUG只是灾难。”前哨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他快找到了这里，他想吸收所有备份体的能量，强行掌控方舟。你必须阻止他，用小黑洞的能量激活‘奇点反应堆’，启动方舟。”
“那这些备份体呢？”林墨看着培养舱里的“自己”。
“他们的意识已经消散了，只剩下空壳。”前哨叹了口气，“但他们的能量可以用来强化记忆锚点，让所有人的记忆都能完整保留。”
他伸出手，掌心出现一颗透明的晶体：“这是‘意识核心’，能引导备份体的能量。快去吧，观察者已经突破外层防御了。”
林墨接过晶体，入手冰凉。前哨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最后看了他一眼，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了。
实验室的培养舱突然开始震动，里面的绿色液体迅速蒸发，那些“备份体”的身体化作一道道光流，朝着林墨手里的晶体汇聚。
【记忆锚点能量正在快速补充！当前可绑定人数：无限！】小软的声音带着激动。
小黑洞也兴奋地嘶吼一声，黑色的雾气变得浓郁起来，眼睛的红光越来越亮。
实验室外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方舟的防御系统警报再次响起。
【警告！方舟外层防御被突破！观察者已进入大厅！】
林墨握紧手里的意识核心，抱着小黑洞，转身朝着阶梯跑去。
他知道，最后的战斗，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