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菈被关在审判所。纵使她是魔法师，也没有办法在教会的耳根底下传递魅魔的情报。
这就是厄里斯的筹码。
“茉德，我有一笔交易想和你谈。”厄里斯走到图书馆的角落，示意茉德过来。
“交易?你不会是想要莫菈老师的书吧?”
“你能出五个金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茉德警惕的盯着厄里斯，报出了一个比魔法书还夸张的价格。
“五个金币?太小家子气了。”
厄里斯往前半步，把声音压的很低，像是要谈论什么肮脏的秘密。
“你不会真以为她是因为魔药失控才被抓进审判所的吧?”
“切，莫菈还不是因为你的诬陷才要被暂时调查。她不出三天就会回来。”茉德的语气依旧凶狠，却还是靠近厄里斯。
“你不想知道莫菈为什么袭击我吗？”
厄里斯拉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处一小片雪白的皮肤。
一股清冽的幽香仿佛被囚禁许久，倏然钻出，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狭窄空气里。
茉德呼吸一滞，瞳孔微微放大。这味道……她从未闻过，昂贵，神秘，充满诱惑。
“好闻吗？这是新款的魔药香水，而我有它的独家配方。”
“香水?”茉德微微愣神，似乎在思考气味的成分。
“那是贵族老爷玩的东西，我们这些平民连素材都买不起。”
再怎么思考也是无用功，如果不是厄里斯在这里，茉德这种穷鬼一辈子也碰不到魅魔。
“其实它并没有用什么昂贵的材料。”厄里斯指了指她有些磨损的皮鞋。“连我这种商人的女儿都能负担。”
“但贵族们会愿意为了它花很多钱。这会是一场时尚界的革命，而我们将走在潮流的最前端。”
“你到底想干什么?”
茉德没有蠢到完全相信厄里斯的话，她的语气变得急切:“你的魔药课成绩是班级垫底，怎么可能配出什么香水?”
“配方是我从我的吝啬鬼父亲那里偷来的，我只是想用它换点零花钱。”
“本来我想找的合作对象是莫菈，结果这个混蛋听到有这样的魔药，眼睛都红了。居然直接用魔法攻击我。”厄里斯气愤的将地板踩得吱吱响。
“我要你背叛莫菈。”
“给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她被放出来之后，肯定第一时间来找我的麻烦。”厄里斯终于说出她的真实目的。
“可以。但莫菈毕竟是我最敬重的恩师，得加钱！不……是得先看到配方。”
茉德脸上血色上涌，但还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不然我怎么保证，在我背叛莫菈之后，你还会乖乖过来和我谈生意?”
“哈?我可是和你说了这么多隐秘的商业情报欸，你居然还怀疑我?”
“你真是个胆小鬼啊，茉德。相比起近在眼前的金矿，你却更害怕被关在牢里的莫菈。”
“你就跟在她后面，一辈子当个无名小卒。”
厄里斯转身就走，不留下半点辩解的余地。
“等等。”
在厄里斯即将踏出图书馆的门时，茉德干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莫菈是要我这几天盯紧你……，不过我可以说你老实的很，这就是我的诚意。”
一张空头支票，不过厄里斯也完全是在画饼。
“很好。”
厄里斯走上前，抽走茉德手中的书。
“这本书就由我来保管，反正莫菈暂时也用不上。”
茉德盯着厄里斯散发着幽香的皮肤，鼻尖几乎要贴上去。她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厄里斯踮起脚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你就当缩头乌龟吧，茉德学姐。”
“等我解决掉莫菈——”
她刻意停顿，享受这沉默施加的压力。
“你面前的就不再是一个合作者。”
“而是一个你会哭着求我、跪下来舔我鞋底的主人。”
厄里斯抱着书，穿过走廊，拐入楼梯间。
确认四下无人，她才猛地滑坐在积灰的台阶上。
“哈、哈啊……”
刚才她做了什么？
明明没必要说那些充满掌控欲的话，茉德也会乖乖把书交出来。
魅魔对于玩弄人心这件事，就像是吃饭，喝水和涩涩一样寻常。
在被本能操纵的时候，厄里斯甚至觉得很畅快，她几乎要轻哼出声。
不能再有下次了。
还是说……已经停不下来了？
要坏掉了。
厄里斯轻咬舌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纪行上。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使用莎草纸张，而是用亚麻或是竹子制作书籍。
手感仍旧粗糙，像旧麻布一样微微涩手，但胜在便宜。
只有顽固的教会和贵族仍在用羊皮纸记录魔法。
纸上，冒险者的字迹歪歪扭扭，但到了关键的地方时，突然出现了锋锐而工整的批注，是莫菈的笔迹。
我们在森林里遇到了一群“没有尾巴的魅魔”。
[批注:魅魔是有尾巴的。]
她们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用暗魔法攻击我们。
[可能是古代语?]
我们伤亡惨重，于是放火点燃了村庄。
[该死！她们连基础的防御魔法阵都没有吗？]
火势蔓延过整片森林，数日后才被扑灭。
返回后，没找到想像中的遗迹，甚至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真是白费功夫！
只在石板上发现了她们的文字“……”
[像是古代语，暗裔的语言一直在演变吗？]
厄里斯从来没有见过古代语。但当她的目光与这些符号接触的刹那，一股与当前时空格格不入的孤寂感突兀的进入她的意识。
“Rictusempra。”她念出声，仿佛天生就会一样。
粉红色的魔力应声涌现，扭成一个怪异的笑脸，消散在空气中。
一阶[狂笑术]。
学习要求：魅力达到10
使用消耗：MP 10。
施法效果：单一智慧生物大笑30秒（效果受距离与魅力差影响)
没有施法材料，没有冗长动作，甚至连咒语也仅此一句。
如此强大，而且只要10点法力值！
要是让学校里的那些老古董看到了，可不得惊掉下巴。
然后把厄里斯绑上火刑架。
[魔力83→73]
随着魔力的消耗，焦躁感在她的体内升起。
厄里斯已经不是在蒂莉怀中撒娇的大小姐了。
她要展开一场狩猎。
以魅魔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