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菈老师的周薪是5个大铜币，班主任维兰的周薪是6个，还有……”
厄里斯在教室里和一群女生聊着八卦。只要她稍微笑一笑，总是能收获很多情报。
厄里斯很可爱。
一阵急促的上课铃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凳子的摩擦声。
“抱歉，上课时间到了。”厄里斯头也不回的溜出教室。
“欸，下节课不就在这里上吗？”
“理那个天天逃课的白痴干嘛?她说不定正赶着去黑街站街呢。”
……
那些在教室里讥笑她的大小姐并不知道，厄里斯打算撬她们的储物柜。
咔嗒。
柜门开了。学校简陋的杠杆锁只能防君子，防不住厄里斯。
莫菈的薪水不菲，学校又提供教师的食宿，她不该像茉德描述的那么拮据。
钱去了哪里？厄里斯尝试在茉德的私人空间里找到线索。
课本，笔记，采购清单……
厄里斯迅速扫过清单的日期和内容。是至少三个月之前的旧单据，而且只记录了最基础的药材，没有参考价值。
线索断了。
既然学校里只能寻得死物，厄里斯就必须去能流通的地方挖出活的信息。
她把处理过的纪行放进柜子，又顺手拿走了茉德的一件旧兜帽。
用过于宽大的兜帽遮住显眼的银发和半张脸，厄里斯往商业街的素材店走去。
片刻，她推开商店的木门，一股刺鼻的药草味扑面而来。
学生们都还在上课，只有一个店员正在懒洋洋的研磨药粉，显得格外冷清。
“你好，我是来帮莫菈老师买魔药素材的……虽然老师出了点意外，但魔药研究不能因此停止。”
厄里斯走上前，刻意露出了自己的学生校服。
“小姑娘，你需要什么?“店员对她投以一个热情的笑容，显然不想错过这笔生意。
“和上次一样就好。“厄里斯稍稍思索，又搬出了茉德的名字，“是茉德学姐派我来的。”
“好的，但是因为季节变化，一些素材的价格可能稍有变动。”店员拿出了一份报价单，还贴心的将素材价格上涨了一点。
“流液草，蚂蟥，初级史莱姆核心……”
像是某种变形药水的配方，但还缺少最核心的素材。
正当厄里斯穷尽她那点可怜的魔药学知识猜测时，木门嘎吱一声响了。
厄里斯抬眼，看见了一件她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女仆裙。
是蒂莉。
偏偏是这个时候……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
厄里斯拉紧兜帽，躲到药店的墙角，低头数着地板上的霉斑。
“老板，请帮我拿一些能安神补血的静语香。”
是蒂莉的声音。
“我家大小姐昨天脸色很不好。而且我知道，她肯定不会乖乖去买药的……”
果然瞒不过蒂莉。
如果她没认出自己，根本不需要多补一句额外的解释。
之后的调查会很危险，厄里斯不能把蒂莉卷进来。
“抱歉。”厄里斯小声说了一句，推开商店的门，快步向黑街跑去。
黑街并不是一条街道，而是城南一大片贫民窟的通称。
厄里斯听说过关于这里的传闻∶因为南方的战争，无数的流民涌入黑街。教会和贵族都懒得管这些没油水又麻烦的家伙，任由这里变成犯罪的温床。
如果莫菈需要特殊的暗裔素材，那她最可能来这种法外之地。
突然，一只带着酒臭味的手从窄巷中伸出，抓住厄里斯的兜帽。
“嘿，肥羊小姐，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把兜帽摘了，让哥几个瞧瞧。“
几个人影从阴影里晃出，堵住了厄里斯的去路，是黑街的混混。
一道粉光毫无预兆的击中混混的腹部，让他匍匐在地上。抱着肚子，诡异的大笑起来。
是厄里斯的狂笑术。
“下一个法术就不会那么温柔了。“厄里斯往前一步，粉红的魔力在指尖跳跃。
她的咒语很短，吟唱速度完全能媲美三阶，甚至是更高阶的法师。
没人会拿命去赌一个法师会几个法术。
混混们后退几步，其中一个看着笑倒在地上的同伴，颤抖的举手∶“等等，大姐，我们错了。别动手，我们滚还不行吗？“
厄里斯本想就此放过他们，但她身上的魅魔本能又在作祟。
“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她命令道，“是你们逼我用魔法的，至少要赔我魔力药水的钱。“
几个混混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小铜币，递到厄里斯面前。
“就这么点?“厄里斯的声音冷了下来。
“大姐……真没了。“那个举手求饶的混混快急哭了。
厄里斯没有碰混混手里的铜币，即使她的余钱并不多。
“我不稀罕你们这点破钱，跟我讲讲哪里能弄到特别的素材?“
情报才是真正的货币。
混混交换眼神，领头的咽了口唾沫“这……“
厄里斯指尖粉光一闪∶“想尝尝别的法术?”
“好、好!控制这片地头的是旧港会。他们什么都卖，只认钱。“
“大姐，您要是真的想要买什么，就该去找他们的中间人夜鸦。她就在前面右拐，挂着乌鸦招牌的小房子里……别说是我说的!”
厄里斯挥手让他们滚。她看着混混狼狈逃窜的样子，一股带着燥热的满足感涌来。
[魔力71→61]
循着描述，厄里斯找到一间木屋，推门而入。
墙上贴着各种委托，按难度和报酬排列分门别类。做的竟然比摆在酒馆里的佣兵工会柜台还要专业。
夜鸦从侧面的暗门中走出。厄里斯的魅魔本能让她清晰的嗅到夜鸦身上浓郁的魔力气味。
一个棘手的魔法师。
夜鸦伸出手，示意厄里斯落座。
“新面孔。谁派你来的?”她的目光扫过厄里斯身上那件并不合身的兜帽。
没有正面回答夜鸦，厄里斯指了指墙上悬赏最高的委托之一“寻找暗裔生物的素材”。
赏金足足有两个金币，和莫菈的账对上了。
“我是来交委托的，听说你们不在意佣兵的出处。”厄里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委托者在哪里？”
“原则上我们不会透露委托者的情报，这有违行业的信誉。”夜鸦显然不信任厄里斯，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请把素材交给我，帮会验货之后会支付报酬。”
夜鸦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没有街头常见的含糊或俚语。
指向莫菈的情报还不充分，厄里斯想要拿到决定性的证据。
“我将拿来的是上等货，两个金币可不够。”
“我想约委托人面谈价格。当然，不会少了给你们的抽水。”
“恕我直言，小姐。仅凭一句承诺，我无法安排会面。”夜鸦的用词依旧得体。她的袖口轻轻扫过桌面，像是要擦拭不存在的灰尘。
夜鸦经过严格的训练，不会轻易炸毛。
“姐们，呆在猪圈里就别端着架子了。”厄里斯把仅有的几枚小铜币放在桌上，“就当是我委托你递个话，行吗？”
“什么时候能给答复?如果这都拒绝，那你身后的委托墙也就是摆设罢了。”
“三天后。”夜鸦收起了她职业性的微笑。
时间也对的上，厄里斯能断定莫菈和旧港会在交易。
唯一的问题是要怎么混入这个黑帮……
厄里斯仔细的翻看墙上的委托，试图找到破绽。
运输货物，清扫下水道，帮助教会发放面包……
都是一些合法的委托，真正的秘密不会暴露在外面。
厄里斯摘下墙上最下方的纸条，递给夜鸦。
这是一个报酬只有两块黑面包的低级委托。
“我要接这个。”
“你是在消遣我吗？”夜鸦站起身，语气已失一贯的克制。
“不，我只是肚子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