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束月急匆匆来到了宿舍。
曲缠云房门依旧紧闭。
“干什么？”
秦束月的脚步刚停在门前，屋内就传来声音。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沉沦下去？”
话一出口，秦束月就后悔了。
她本来不打算说这个的。
但是不知为何，站到门前，还是没忍住多嘴了两句。
“与你有关系么？我这样，你不应该心里更感到轻松才对。”
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份回答，秦束月愈发觉得后悔。
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平时撒娇蛮横也就罢了，但是你唯独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这是对老师的亵渎。”
里面沉默了。
“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吗？老师要开始剑技表演了，爱来不来，我走了。”
丢下最后一句话，秦束月头也不回，步伐飞快。
......
赛场上，于三眸和关悯已经为木以腾出地方，全场目光，都汇聚到比赛台上的一人一尸。
为了更方便傀儡模仿，关悯还给傀儡配备了一把铭戈和一件卸力甲。
与卸魔甲的区别是，卸力甲对强化魔絮带来的力量加成具备更好的防护效果。
之前送给木以的那件万血鳞，就是件比较高级的卸力甲。
“先攻击他对吧？”木以举剑对着傀儡，剑未出鞘。
“注意力道。”关悯自然清楚极诣院主的份量，不敢让木以太过发力毁掉傀儡。
木以背着左手走到旁边，用剑鞘敲击傀儡右肩膀。
傀儡仅是下一个瞬间便有了反应，反手挥剑砍向木以肩膀。
然而一击落空，木以已经转到傀儡左侧，对着左肩又是轻敲一下。
傀儡再次做出反击，木以再躲，对着左右手臂各一下。
手臂，关节，手腕，胸腔......直到脚踝。
观赛席上的人们看出，木以这是在进行剑技入门指导。
“我突然想到一个恐怖的事情，你说，这具傀儡该不会成为下一个莫院主吧？”
贵宾席上的付焕，冷不丁说道。
“那就有点糟糕了......”荣王小声喃喃。
如果真让莫院主培养出一个和他相同剑技的傀儡，而这具傀儡又归于封国的关家。
这份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
随着木以一步步引导，傀儡动作越来越灵活，甚至行动起来已经开始有了人的自然感。
见到越发熟练的傀儡，秦束月也不禁想起，当初木以教自己练习剑技的场景......
关悯脸上渐显得意。
但大多数观众心中，都隐隐感到一种恐惧。
傀儡对招数的复制能力，强到颠覆他们的认知。
如果真的能够量产，那就意味着，家里面的最强之人，可以复制出无数个和他一样的傀儡。
按照这种结果推演，关悯自己的造物，会不会有可能借此制造出无数个关悯呢？
无数个八阶彩戈，无论在哪，对当地权势都能产生极大威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培养”还在继续。
“我觉得差不多了吧莫院主，接下来您可以试着在不使用魔絮的情况下，与他进行对战。”
就连当事人关悯也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你确定？”木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拔剑，一直使用剑鞘。
“您可以试试了。”
手指一点剑鞘，沉重的宝剑绕着木以右手腕轻巧旋转。
傀儡刺来的一剑，被转动的剑鞘勾中弹开。
然而只是这么一弹，傀儡的剑刃却因此架到了自己肩膀上。
木以手掌隔着剑鞘，按在傀儡剑刃上，推向傀儡脖颈。
“如果发力，脑袋就已经掉了。”
木以松回手，傀儡也有模有样地将剑刃在手腕处耍了一圈。
见状，木以则是示范似的特意将剑鞘向着转动的剑刃刺去。
“假定我力量没它大，剑被弹开。”
木以亲自将剑鞘架到肩膀，傀儡也跟着用剑面做隔，按住木以的剑鞘朝脖颈方向去。
木以松手，宝剑掉落，肩膀靠着傀儡肩膀，如同绕着门框旋转的门一样，与傀儡背靠着背。
双手向后，一手抓住傀儡握剑的右手，一手抓住按着剑面的左手，朝着自己的背后一拽。
剑刃再次抵住了傀儡脖颈。
“这就是第二次了。”
观众席上，所有人已经瞪大了眼睛默不作声。
“好一个正反手教学。”付焕连连点头。
“杀了它！”荣王小声说着，他不希望这个傀儡在跟木以学过之后，还能平安无事返回关悯手里。
“再假设。”木以拾起剑鞘，向后一跃。
由于存在距离，所以傀儡理所当然地选择用剑突刺。
“还是刚才的情况，我转剑弹开。”木以故技重施，将傀儡的剑刃弹到其肩膀，角色再次互换。
面对木以将要按住剑的动作，傀儡像刚才的木以一样，丢下了剑。
肩膀贴肩膀，旋......
“咚！”
丢下剑后的傀儡还没有开始转，就被木以迎面一脚踹翻。
剑鞘跟着，再次停在傀儡脖颈。
“丢剑这种傻子才会干的事也学。”木以话一出口，感到周围低沉的憋笑声，耸耸肩：“总之，你们明白我意思就行。这种只会模仿对手出招的东西，有一万种方法对付，废物一个。”
场下传来掌声。
悬浮于众人心头的那片阴霾，因为木以的讲解，逐渐消散。
关悯脸色黢黑：“莫院主，这才仅仅只是技格的测试，如果是附带凝术的话，结果可还未知。”
“技格决定上限，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我教了它这么多基础动作，如果是正常人，自然而然就能将这些动作融会贯通，有天赋的还能自己琢磨出新的招式，可它呢？还是一堆零件，毫无变化可言。”
“莫院主还是试试吧！”一旁的于三眸大声说。
“那咱们试试，假定我现在使用的是七阶驭魔的一记刺型破军级凝术。”
木以并没有施加很高的凝术强度，但速度却不慢。
刺型风凝术击中傀儡后，对方同样还以颜色，并在凝术后立刻对着木以再度发起近战攻击。
“这时候如果再对我用近战攻击，结果就和刚才一样，所以我们跳过。”
木以像星宝一样，使用冰盾挡下凝术，并且用其拍飞冲来的傀儡。
傀儡飞在半空时，再次向木以释放刺型风凝术。
这幅场景，星宝有些眼熟，有些类似她与傀儡交战的画面。
“每次使用新的凝术，就是一次先机。”
木以举起剑鞘，又模仿起王有灵对阵傀儡时使用的最后一记穿刺凝术。
身影唰的一声穿过傀儡，木以转过身，傀儡正模仿着他的样子准备穿刺。
脚下风魔絮涌动，木以侧身轻松躲过傀儡的穿刺。
“如果拿不到先机，就不使用新的凝术。”
木以抬手对着傀儡再次使用刺型风凝术，学会了风魔絮躲闪的傀儡学着木以的样子侧身躲过。
木以冲向傀儡的同时，不断使用刺型风凝术打向傀儡，却在靠近的一瞬突然后退。
傀儡手上凝结冰盾，挡下后，就欲用盾牌拍飞木以。
但是早早后退的木以对着傀儡大开的胸膛又是一发刺型风凝术。
“就到这吧，其实跟刚才大差不差，哪怕是单纯地骗，也能使用相同的凝术击中傀儡。况且这东西不像习魔者，可以在战斗的同时靠着体内魔絮牵引获取魔絮，有限对无限，只要习魔者不使用全力，哪怕拖时间也能拖赢。”
木以已经失去兴致，刚才从头到尾没有使用高阶习魔者的凝术，从低阶习魔者的情况，向所有人展示了应对傀儡的方法。
“那如果尽全力呢？”关悯不依不饶。
“尽全力傀儡就被秒了。”
全场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
“拿走吧，或许它在战争中能起到一些效果，但对极诣会来说，这种不会自我成长的废物，比不上拥有更多可能的人。”
木以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关悯脸色阴沉。
观众场上也小声嘀咕起来。
木家人同样全程看完了这场闹剧。
“这和打完左脸再打右脸有什么区别......”木瑶咂嘴道。
“这个莫院主，嘴上是真不饶人。”木筱然回想起那天茶馆的遭遇。
“好吧，既然莫院主一心强调人的可能，那么关悯倒想领教领教，莫院主这个人，又会有几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