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国,庸城。
关悯黑着脸推门而入。
“呦,大功臣来了,快快请坐。”
大厅正对门的位子上,一名面色阴柔男子眼神轻佻,话里话外满是讥讽。
关悯没有回话,垂着眼睑,左右斜瞟。
左手边低头沉思,发色深蓝的中年男人,是晨又驹。
右手边胡子拉碴,斜靠在椅子扶手,扯呼噜中年男人,是耀风轻。
两人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有所反应。
“哎呀,你这试探试得可好,没把人极诣院试出来,倒让人试出你的斤两了。”
正中央对门,正在挖苦的阴柔男人,叫陶错。
“我不是本...”
“啪!”
陶错手中的铁尺猛拍桌面,响亮的声音把一旁睡觉的耀风轻吓醒。
“不是本体?关悯,如果对付什么人你都需要动用本体,那你这关垒也就不用办下去了。”
陶错支起铁尺,两手和下巴搭在上面:
“还有,我让你坐下的时候,就不要站着。”
关悯低着头坐在陶错对面,轻叹口气:
“陶大人,虽然的确有轻敌的成分在,但那极诣院主,也绝不是简单人。”
“所以呢?要我去极诣院给你报个名?”
陶错手中铁尺比比划划,晃得人眼生疼。
“再者,关劳关紫都和我报告了,关青到现在不也没找回来?虽然吃了药,但让她在极诣院待这么久,会抖出多少秘密?”
“陶夫人,关老人家被于三眸识破,也属于意外情况,您就别...”
一旁晨又驹刚刚开口就被打断。
“怎么,先给他搭个楼梯,方便日后自己下?”
陶错转头眯起眼,似笑非笑。
“这...不敢。”
“我看你不是挺敢的么,不经我同意,就给那疯子放出来?”
“但是晨少行已经用性命担保,荣国那边的确有个颠覆常理的女...”
“嚯,今天这是排队气我来了?一个说极诣院主不简单,一个说荣国有颠覆常理之人。”
陶错两手一摊,一声轻呵:
“那既然他荣国都是厉害人物,我干脆用他们得了,还留着你们几条狗命干什么?”
陶错说这句话时,一转头看向刚睡醒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耀风轻。
“陶大人息怒,晨家的蓝月计划不还没开始吗?到时候俺让耀寻也去,不会出意外的。”
耀风轻调整好坐姿说道。
“哼,我看他呀,也就差出意外了。”
陶错摇头,手中铁尺在桌上写写画画。
晨又驹跟着点头:“陶夫人放心,只要有耀家协同,牵制着那女人,这次计划定不可能失败。”
陶错一抬头:“晨少行说的那个女娃,能力是什么来着?”
......
三年一届的极诣大会结束,人潮逐渐从荣国退去,而木家也就此告别短暂地借宿时光,返回湾城。
木以没有时间收拾接下来的事情,一如既往当起甩手掌柜,留秦束月等人打理院内事务。
秘密前往封国的许严诠,也通过传送阵带回消息,已经在封国找好了据点。
随着花巧怜前往封国,实际留在院内的十席,只剩秦束月和曲缠云。
木以通过传送阵离开时,听见秦束月的一声叹息。
也许今晚,她又无法休息了。
荣国西部的沥城,木家另一批躲避贺无念袭击的队伍,也收到了传信,准备返回湾城。
木以传送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几名姐姐刚想登上马车。
“阿弟?你在这?”
气质有些慵懒的木婷伸着懒腰一回头,看到从屋内走出的木以。
木婷在木家排行老三,由于不怎么努力,定阶仅仅只有二阶,因此在木家也不太受重视。
“我一直都在啊。”木以硬着头皮撒谎。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父亲他们那边,毕竟你可是七段剑格呢。”
“三姐这都记不清了,我是...”
木以本想辩解,但仔细一想,打算让她就这样迷糊下去,省得再出差错。
跟着马车缓慢的行程,木以直到晚间才回到自己的小屋。
本以为能就此糊弄过去,但可惜最让木以头疼的大姐还是敲响了房门。
“你不在那个队伍里吧?”
一开门,木欣就掐着腰质问道。
“那我还能在哪?”木以装得很无辜。
“就知道你一定会狡辩。”木欣再次从怀中取出那件大杀器——秦束月的外套。
“木瑶姐应该都跟你说清了。”
虽然不知道木瑶有没有说清,但虚张声势还是要有的。
“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去极诣会了?”
木欣话锋一转,眼看就要直接拆穿。
“我...”木以这才想起来,秦束月决赛的那天,穿的也是这件外套。
“你猜怎么着?这件衣服,跟极诣会赛场上大名鼎鼎的秦束月穿的那件,是一样的。”
“那可能木瑶姐和她品味接近吧,你要不问问她呢?”
“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有时候巧合就是这样。”
“筱然。”
“我找几位母亲问过了,几位母亲都没有见过木以。”木筱然推门而进。
“看来得遥控她一下了。”木以心里一想,随后将手背过去,淡蓝色术纹浮现。
......
房间内的木瑶突然感到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
抬起手看,前几日被木以掐过的手腕上,竟然渗出些许冰渣。
木瑶仅仅只是一瞬,就大概猜到了什么,于是乎翻身下床。
虽然在路上,木瑶使了下坏,稍微放慢了脚程,但好在还是赶上了审判现场。
“我真的一直待在屋里,除了如厕的时候,碰巧没人看见我不也很正常吗?”
“你的碰巧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我哪有...”
“你实话跟姐说,”木欣试探性提问:“你是不是...跟那位秦小姐有染?”
“那他也得配得上人家秦小姐才行啊。”木瑶进门,看到正在逼问的姐妹们,以及坐在角落强壮镇定的木以,差点没忍住笑。
“对吧,我怎么可能......”木以立马跟着附和。
“大姐,这件衣服不如还给我吧,虽然被他的脏手摸过,但洗洗应该还能穿。”
木以用眼神示意木瑶:不要再把话题往衣服上扯。
“木瑶,就连你也跟着他骗大姐!”木筱然的架势,看上去是要把木瑶一并拉过去拷打。
木欣抓着衣服伸出:“这明明是秦束月的衣服!”
“大姐,其实,这件衣服就是我的。”
“那为什么和秦束月的一样?”
“之前逛地下集市,看到的,因为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
“有这种事?”木筱然觉得奇怪。
“那个卖衣服的大叔说,这是一位不得了的女子身上的衣服,穿上它能粘高手灵气什么的。”
木瑶支支吾吾:“我也没想到这件衣服竟是秦小姐的,早知道我也不敢买......”
“这帮偷姑娘衣服的死变态!居然还敢拿出来卖!”
木欣红着脸咒骂,一转眼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木以:“看什么看?又没说你。”
“真是这样吗?”木筱然没有那么轻易相信。
“如果下次你们还有机会见到秦小姐,可以问问她是不是丢衣服了。”木瑶只能把话说到这,虽然圆回来得很勉强。
“我就说那天看你穿这个衣服,怎么显得胸部这么松垮...”
“姐!别在这说啊~”木瑶脸一红撒娇道。
“抱歉抱歉...”木欣带头离开房间,还是没有将衣服归还给木瑶。
木筱然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两人,一言不发离开。
木瑶回头撇了撇木以:“这下你满意了?”
木以往床上一瘫:“还好当初在你身上留了记号。”
“下次可别再用了,疼着呢。”
木瑶啪嗒将门一关,脸上微微泛红。
显然对方没有察觉,他的说法有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