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淡紫色礼裙,从上到下透露着高贵气场。
在这样的环境中,这般高雅的礼裙,毫无疑问会成为全场焦点。
荣柒可双手贴于小腹,优雅地朝目瞪口呆的木囿浅浅一鞠。
“柒可不请自来,打扰木伯伯了。”荣柒可脸上挂着皇室培养出的,标准的浅笑。
木囿颤颤巍巍站起:“恕在下愚钝,不知荣公主大驾光临。”
木囿说罢,亲自去搬了个椅子放自己对侧的高位。
诗家母女也傻眼了,好端端的一国公主,怎么会出现在木家?
木家地位再高,也只是湾城内的一个小家族。
更何况荣国四个城池,比木家更知名的势力多了去了。
荣公主亲自拜访这种事,就算再轮,也不可能轮到木家头上。
“我靠!什么情况?荣公主怎么会来这里?”
窗外围观的人群似乎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已经大到可以被堂内人听到。
“木伯伯客气了。”荣柒可双手拎起裙摆走上台阶,随后在木囿的对侧坐下,目光还顺带扫过了左侧的诗家母女俩。
“木伯伯今天请了不少宾客啊。”
木囿为荣柒可斟上茶水:“早知荣公主也愿赏光,今日木家就全体上下只招待您了。”
“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木囿示意木筱然站起来一下:“算不上,小女今日成人礼。”
荣柒可与站起来的木筱然互相点了点头。
虽说容貌上木筱然丝毫不输,但就两人的衣装以及气场而言,毫无疑问还是荣国公主更显韵味。
皇族的气质,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
见荣柒可眼神一直在屋内扫视,木囿提问:“荣公主今日有何贵干?木家一定倾尽全力配合。”
“其实是有一事相告。”荣柒可干脆放弃了目光搜寻。
“公主请讲。”
“前些时日,父王应该派人给过木家一封请帖。”
木囿连连点头:“是是,确有此事。荣公主婚庆大典,木家一定携重礼相贺。”
“其实柒可要说的就是这次婚礼。”
木囿心头觉得不妙。
难道是之前木以拒绝过她私下派的媒人,今天秋后算账来了?
木囿紧张地吞口唾沫:“荣公主,其实之前...”
“之前所决定的,与西檀国的婚事,已经取消了。”
“啊...啊?”
木囿瞪大眼睛,信息转变的速度实在超出预期。
“所以这次的婚典也要?”木囿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不解。
就算是要取消,也不必亲自跑过来,和自己这个小家族说吧?
只见荣公主一撩耳侧的紫发:“取不取消,还得取决于您。”
屋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荣公主在表达什么意思。
木囿表情凝固,不知如何回答。
只见荣柒可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深吸口气:
“还记得前些阵子,柒可曾派人来打听过木家公子的口风。”
木囿更慌了:“这...荣公主,我们当初确实...”
“当时木公子年纪还轻,有些世事不明白还是可以理解的。”
“啊?”
木囿正想着如何解释,却不想对方竟然直接把台阶垫到了脚下。
这时候再不顺着台阶下,就太不识相了。
“啊这...对对对,其实犬子也一直很后悔当初的无知决定!”
荣柒可莞尔一笑:“是吗,既然如此......其实柒可对过往发生的种种,也并没有怀记在心。”
木囿心中咯噔一下。
不光是木囿,就连墙边坐着的几名木家小辈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木筱然已经听出荣柒可的意思,百思不得其解。
木欣更是云里雾里,心想什么时候木家还有过这种待遇。
“荣公主的意思是?”木囿试探问道。
“柒可想的是,既然荣木两家都对上次的婚事感到惋惜,那我们不如再将这姻缘线牵上一牵。”
大厅中传出好几道猛吸凉气的声音。
“那傻小子,以前真和荣公主有过谈婚的事?”木欣坐到角落向木筱然小声发问。
木筱然反问:“你不知道?”
“他以前还拒绝了?”
“你不知道?”
“怎么没人告诉我!”
“你没问过。”
“......”
见木欣沉没到震撼中去,木筱然回头看了看角落中脏兮兮的木以。
不知道荣公主怎么想的,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难道就因为九段剑格?木筱然心想。
木以这时候才明白,当时荣王说的,荣公主要拜访一户人家,说的是哪户。
不知道荣王怎么想的,居然能放下脸皮再让荣公主来一次,木以心想。
“木家,就要飞黄腾达了?”窗外看热闹的人,也同样无法接受。
为何这样异想天开的好处,落不到自己家头上。
木囿颤巍巍站起:“荣公主,我没听错吧?”
见木囿受宠若惊的模样,荣柒可笑容更甚:“木伯伯不必太过激动,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慢慢聊!慢慢聊!”木囿老脸上的皱纹快要拼成一朵花,缓缓坐下。
“说起来,今天怎么不见木公子人影?木公子呢?”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木囿歪了歪眼球,看向角落那个脏得像炭一样的木以,不知如何是好。
“他...他去...”
“公主大人,我在这呢。”
不顾被木欣扯着的衣角,木以强行从人群钻出露了个面,随后又被几位姐姐按了下去。
“拉走脱光,给他里里外外洗干净!”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不知道是谁在发号施令。
荣柒可端庄的笑容略微凝固。
刚刚人堆中窜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荣柒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只感觉刚才冒出来一团黑影,脏兮兮的。
“刚才那是...木公子吗?”荣柒可转头向木囿确认。
“他...最近沉迷厨艺,经常在厨房一待就是一天,所以身上有点烟灰,公主见谅啊。”
见木囿没有否认,荣公主眨巴了下眼睛。
真的要嫁给刚才那个脏兮兮的小子?以自己一国公主的身份?
但是想起那天父王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又实在太令人心疼。
“呵...呵呵...,可以理解,男孩子嘛,在这方面不拘小节。”
荣公主勉为其难回应。
“已经让几位姐姐去帮他打理了,公主请留些耐心!”
察觉到荣公主的情绪变化,木囿连忙劝道。
荣柒可点头的同时,也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
既然已经放下脸面来了,就干脆在这里坐到底!
见荣公主今日如此好说话,木囿深感庆幸。
看样子场面算是勉强维持住了。
接下来只要等到木以被打扮好回来,木家与荣国皇室的婚事,就能...
“木家主,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诗家母的声音响起,这才让木囿想起来,旁边还有颗定时炸弹。